87.
“不見了……”，電話那頭的女聲裹挾著恐懼的顫抖，氣息紊亂的像是受到了什么極大的驚嚇。
“什么不見了？你說清楚點！”莊旭東著急地追問道。
“人！人都不見了！都不見了！”女孩的情緒顯然已經到達了崩潰的邊緣，聲調有些神經質拔高。
“別著急別著急，有我在呢，你把慢慢說。”見狀，莊旭東連忙放軟聲音哄道，試圖平復下女孩焦躁不安的心情。
“本來……本來有好多人的……”急促的喘息聲穿插在女孩斷斷續續的話語中，“可是、可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們都沒了……那么多人啊！都沒了！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聞言莊旭東的眉頭深深皺起，不知該怎么安慰女孩。
事情好像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嚴重……
“怎么辦啊……嗚嗚我好害怕啊……嗚嗚嗚……”一直故作堅強的女孩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現在只有我一個人……我好怕啊嗚嗚嗚……”
“哎別哭啊。”這邊莊旭東著急得是手忙腳亂，額頭上滾下大滴大滴的汗水，“對了，那些人有說些什么嗎？”
女孩還在嗚嗚咽咽，一時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用盡了全部耐心，莊旭東握手機的手心都在冒汗，半晌，他才聽見女孩用那種極為驚恐的聲音輕輕說道，“他、他們說……”
“16號房間。”
！！！
手機從顫抖的手中滑落，伴隨著清脆的骨裂之聲在地上五馬分尸。
不、不可能！
不可能！
怎么會有16號房間……明明……明明他們只有15個房間啊！
來不及去撿地上手機的尸骸，莊旭東從他身邊的同事小孫眼里讀出了同樣的驚恐和害怕，他們現在每一次咽口水都像是在咽刀片。
真是太詭異了……
“莊哥……真的有……16號……”恨不得把手中的手機直接扔出去，向來口齒伶俐的小孫此時說一句話都支離破碎。
“打開。”莊旭東努力保持鎮定。
“可是莊哥……”
“我說打開！”
哆哆嗦嗦點開那個“16號房間”，小孫害怕地閉上眼睛，生怕一睜眼就會看見一個披頭散發、七竅流血的女鬼從手機屏幕里爬出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好運來祝你好運來，好運來帶來了喜和愛，好運來，我們好運來……”
莊旭東/小孫：……？？？
不好意思，走錯片場了。
88.
李導沒想到顧總開房的事情會暴露的這么快。
咳，摘下你的黃色眼鏡。
原本打算天知地知顧總知我知的16號直播間如今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你問是他們怎么發現的？
廢話，其他15個直播間里都沒人他們能不發現嗎？
本來15個女神們正花樣百出的直播賣貨，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競爭氣氛是相當焦灼，就在這時，評論區里忽然冒出一群神秘人，他們來無影去無蹤，發了“天涼顧破”四個字后就不留一片云彩地退出直播間。
天涼顧破？這是什么神秘組織的暗號嗎？
然后更加詭異的事情就發生了，各個直播間的人數以跳樓式減少直至清零，把正在直播的女神和對應的工作人員都整懵了，大家的第一反應都以為是系統出錯了，結果相互交流后發現所有直播間都是這樣，并且機器設備一切正常。這下眾人頓時陷入了一種我明敵暗的恐慌中。
最終還是一個好心網友好心地打破了隊形，發個了“16號直播間”的提示。
16號直播間——
可明明只有15個直播間。
簡單的五個字自帶恐怖懸疑特效，眾人皆毛骨悚然、心驚膽戰——
“……迎著好運興旺發達通四海，疊個千紙鶴，再系個紅飄帶，愿善良的人們天天好運來……”
眾人：……？
方才的恐怖氣氛頓時煙消云散，現場甚至有些喜慶。
“我靠！”一個工作人員終于忍不住爆粗口——
“我連開瓶器都沒搶到！”
李導：……？我都準備好被口誅筆伐了你就和我說這個？？
“哈哈哈哈哈哈我搶到了一瓶紅酒哈哈哈哈哈。”
“檸檬精警告。”
“友情提醒，你今晚走夜路小心一點。”
搶到三瓶紅酒外加20個紅酒盒的李導決定閉嘴深藏功與名。
接下來的場面就有些失控——
直播的女神們直播看直播，現場的工作人員也是人手一部手機看直播，個個一臉姨母笑還時不時還爆發幾句虎狼之辭。
而被屏幕上的女孩牽扯住所有心神的眾人絲毫沒有注意到這邊少年的異常——
[伊伊有喜歡的人嗎？]
動作暫停、思維暫停、呼吸暫停，就連心臟都要暫停，只為等待那一個決定他將要步入地獄還是天堂的回答。
“以前有過一個……”
少女軟糯的聲音含含糊糊像是棉花糖，里面卻暗藏著最鋒利的刀，將少年的心戳得千瘡百孔
也許……
“我被他們，嗝，追到了一家超市……”
“我以為是那些要打我的人……”
追、打、他們。
多么熟悉而令人厭惡的字眼。
那些朦朧著濃霧的灰色回憶被少女用輕快的語氣一語帶過，輕描淡寫地讓人心臟驟縮，滿心溢滿了憐愛和說不清道不明的……
歡喜。
原來她和他一樣。
都曾在泥潭里苦苦掙扎。
都在等待救贖。
而如今，他還在泥潭，她卻燦爛如光。
“我曾經喜歡過一個天使。”
她是他的天使。
她成了他的救贖
喜歡……
[那伊伊喜歡什么類型的人呢？]
好喜歡……
“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踏著七彩祥云來娶我……”
“可那終究不是屬于我的……”
屬于我的。
“喂，你要不要對我說三個字……”
說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