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走到大門口,看到周圍眾人趾高氣昂的說著話,眉頭微微一皺,他也聽嚴啟慎說了,在他不在的時間里,來鬧事的人天天都有,只是大都是為了錢財而來。自從那次發布會后,該得到賠償的人家都得到了相應的賠償,也就沒來鬧事了,至于那個以死相逼的孕婦,丈夫被斷了雙腿,情緒極容易失控,據說是受人指使來的,才會有那天的局面。
“大家安靜,承安已售出的樓盤是絕對安全的,至于這兩次的事件,承安也承諾過會給大家一個交代,只是現在不是時候。但是…承安愿意將已售出的樓盤價格降低百分之七,請各位憑單據以及預售時簽訂的合同到指定的售樓部領取多余的款項。”
很快,這件事情被曝上了熱搜。
標題是:震驚!承安樓盤價格迅速降低七個點!
下面的小標題則是:近日承安公司各樓盤售樓部,人山人海。
大部分竟是去買房的,一部分人則高高興興的領著他們退下來的錢,在當天晚上去涮了好館子。隨后PO上三兩張售樓部情況的圖片,最后還署名了搜狐新聞網。
賀安看到這些報道,瞬間明白過來自己早已被擺了一道。就連手中的文件也是,早在虎口之中。
“小赤佬……”手中的文件被他骨節分明的手捏得皺成了一團,隨后按下內線,“把莊南辛叫過來。”
莊南辛推門進入辦公室,正準備坐下喝杯茶水解解渴。賀安的一句話卻讓他喝得不安心。
“上次你說的那什么偷龍轉鳳?還是什么…咳咳,辦好沒有,這時間都快到了。”
他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意思他是轉達到了,可是來不來他也不知道啊……不過眼下還有件事待他確認,“他為什么沒有告你?這可是個絕地反擊的好機會。”
“不知道,在沒有結果之前,任何寬宏大量的想法都是附加信息,誰知道這其中又有什么貓膩?”賀安回答得很快,幾乎沒有做多余的思考去想這個問題。
在收到那份文件的時候他就很好奇,既然抓住了做假的把柄,合約又是有問題的,大可以直接將他告上法庭,說不定還能牢底坐穿,可是他沒有。
這么多天過去,都沒有收到任何控告的消息。
他一再確認,這一擊一定不在公司。這是給自己的警告,到底在警告些什么?
半個月的時間,承安都在查偷稅漏稅事件,起初閆妮提議說先將那筆錢填上,被何安一口回絕,還不客氣的多罵了幾句,總的來說就是那審查員不是吃素的主,一不小心就可能端了老窩。閆妮在老家見過太多用錢,用飯局喝酒來擺平的麻煩。就好比那個賣鹵菜的人家,有人小聲議論,那家人花了好些錢才少判了幾個月。
所謂的義正言辭,所謂的戒律清規在誘惑面前不過是最不堪一擊的豆腐渣。
那個人做得非常干凈,在賬本上做的手腳在別人看來沒有意一絲作假的痕跡。這就增加了調查的難度。
好幾次閆妮跟何安說,把那份資料拿出來不就好了?為什么要拖著時間?
但是她忘了,何安不是那個任人擺布的人。他說,他不是那個窩囊的人,他說被利用的人。其實他只是在變相的說她在身邊呆了這么久一點也沒學好,一點也沒變聰明。心還是軟,人還是當初那個實在的人,不懂得還擊的人。
閆妮心想,自己是個手無寸鐵的人,跟他們那些運籌帷幄的人不一樣。不懂得高瞻遠矚,不懂得那些有心機的戰略。
他很久沒有說話,一直看著前面調查的人,直到那邊的人離開他才轉過身跟閆妮說道:“你覺得這份資料用在我身上心安理得?還是你忘了它是怎么來的?”
她一時間不知道怎么說,心里滿是心虛。這件事她沒有跟何安說過,她幾乎忘記了上次談話里,何安清楚的說出了藍慕陽的名字。但是她卻選擇了忽略不計。
最終,還是查到了證據。是那個財務部新來的前臺,在整理資料的時候發現的。在上一個前臺的電腦里,郵箱里赫然清楚的幾個信息,一個是傳給審計部門的,一個是匿名的郵件。
那份上傳的精心編寫的告發郵件,最后署名者不是藍慕陽而是單姓張字。而數據原件也都在電腦垃圾箱里,是誰傳來的只要查一查都能被扒出來,可是何安說,“就這樣吧,既然誤會一場就不必再深究。電腦搬我辦公室去,將這個份報告發我郵箱,月底召開發布會。”
前半句是對審計的人說的,那人見何安沒有深究的意思,連忙上前去,“不好意思,何總打擾了。關于這事我們只是按照規矩辦事,如有冒犯到,在此深表歉意。就這事而言,既然有證據,何不將幕后黑手揪出來?”
“不是所有的事都一定要圖個結果,你以為的結果是心安理得,但是真相真的會讓人心安嗎?答案是不會,你不了解,所以覺得一切都很輕松。”
經過這段時間的沉淀,他似乎不像以往那樣浮躁,如今多了份滄桑與精明。閆妮自問是看不懂了,這個人,從一開始就卷入到他的局當中,她就沒有出來過。直到現在,她都還在網里,這里面有好多秘密,她都不知道。
承安漸漸的上了軌道,恢復了運作。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其實一點也不慢。
承安近日有件大事,總裁大婚。公司也將慷慨的放假一個星期。
周圍的人開始議論起圣誕節該怎么過,有的人說想和自己的男朋友一起去那個長白山看雪,這個季節剛剛好,然而時間上卻不允許。有人說圣誕節還是家里蹲比較好,說這話的人是職場單身狗,那些戀愛的人永遠不會理解獨自在家里過節的寂寞,而單身狗也不會理解蜜月的歡樂。
兩場婚宴都定在這個時間上,在她看來訂婚與結婚沒有區別。所以她一度認為柯娟與嚴啟慎已經是親密無間的一對兒,即使那個人前段時間經常到承安處理事物。
對了,她竟然忘記了。柯娟在藍慕陽手里,不知道回去了沒有。
晚上回到雅園躺在沙發上給何安打了個電話,詢問他嚴啟慎與柯娟的事情。他很不客氣的回了她一句:“拜你所賜,相安無事。”
電話那邊沉默了許久,閆妮被堵塞的一句話哽噎了喉嚨,正準備掛電話,那邊的聲音再次傳來:“注定得不到的愛,我笑他人狂,殊不知自己是個粗人。你會來嗎?”
時間過去有些時日了,沒有聽到任何不好的風聲傳出,不管是承安,恒通,還是柯娟這個人,亦或是卓盛。都歸于平靜的天空,平淡似水,云朵的柔情蜜意將她困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