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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血洗余家村

  • 公子不器
  • 大福蝶
  • 3173字
  • 2020-03-06 22:44:16

沒有緣故便將余家村的村民全部綁起來,善夫人忍無可忍,而此時的北殷游如果找不到馬車上的人,那么他自己便是私闖皇家禁地的罪犯,他發(fā)了瘋將余家村掘地三尺也要將人找出來。

推搡之間,一村民死在了北殷游的刀下,村民瞬間被憤怒點(diǎn)燃,積壓在心頭多年的另眼相待,一下子全部噴涌而出,他們抄起斧頭鐮刀,朝著血祭軍而去。

“平時就是太過放縱你們這些新月人,才讓你們?nèi)绱四繜o王法。”

北殷游一聲令下,一番廝殺。

余家村血流成河,而善夫人死在了亂箭之中。

劉云三人在觀中休息到天明,小道士進(jìn)來送飯時告訴劉云,昨夜血祭軍殺了余家村全村的人。劉云腦子嗡的一聲,直奔向余家村,她被石一安拉著,躲在樹林中,看著巡城衛(wèi)過來清點(diǎn)尸體,而善夫人的尸體被單獨(dú)放了出來。

劉云的腦海里全部都是小時候陪她玩的場景,忍不住哭了出來。

石一安漲紅的眼睛,將劉云嘴巴捂住,他暗暗下定決心,要按他自己的方式來報仇。

劉燕端坐在正殿軟榻上,沒有想到有一天頭頂?shù)镍P冠竟然也會壓得自己脖頸生疼。皇帝北殷衷前來“探病”的一車客套話漸漸在她耳朵里被消音。忽憶起自己十四歲第一次隨父親劉宗出游湖洲,頭上戴著一頂金絲鏤空蝶繞花冠,當(dāng)時只覺新鮮漂亮,根本不會在乎花冠的重量能不能承受的起。一晃五十年,夢里卻常常都是逃亡時素不髻發(fā)的落魄樣子。

北殷昭將死之時,諸皇子便都守著爭相比哭,只有留王北殷早被姚伯陽圍困在不歸山。

姚伯陽接到圣祖帝命令,留王北殷早若帶兵回京則可立刻正法,務(wù)須再請示下。姚伯陽與北殷早激戰(zhàn)三天,血洗不歸山,最終以北殷早被抓而結(jié)束。而圣祖帝在接到北殷早帶兵回京的消息后,一口氣沒咽下去張著嘴瞪著眼便死了。

姚伯陽并沒有處死北殷早,并不是因?yàn)槭プ娴垴{崩,他對于處死北殷早有猶豫,而是新帝懸而未定,劉燕成為關(guān)鍵,魏成姚伯陽跟隨的太子北殷昭需要有與劉燕談判的砝碼。可這僅僅是李冕策動下一場上位,北殷昭不齒父親用武力得到天下,一頭撞死在圣祖帝靈前,只剩這些滿心擁護(hù)他的人哭的肝腸寸斷。

門外秋紅突然慌慌張張進(jìn)來,看了眼左右內(nèi)侍示意全部退出,劉燕的思緒被打斷。

“怎么了?”

“余家村,”秋紅看著劉燕發(fā)怔的神情猶豫了下,還是開口:“余家村被血祭軍,殺光了。”

劉燕只覺渾身一軟,腦子發(fā)昏,一下子倒在榻上。秋紅趕緊端來一碗茶水送到劉燕唇邊,劉燕勉強(qiáng)張嘴,卻一口也喝不下,復(fù)又坐起:“怎么回事?誰告訴你的?”

秋紅自然知道劉燕不是不信她,而是不敢相信余家村被屠村的事實(shí)。秋紅轉(zhuǎn)身出門將等在門外的李白鳳和李巡叫了進(jìn)來。

劉燕等不及李巡行禮,撲下身來一把抓住李巡的手,淚眼婆娑望著李巡,李巡跪地“啟稟太后”已經(jīng)開口,看著眼前的老人卻還是大不敬的喊了聲“皇奶奶”。

劉燕瞬間明白這是真的,李巡上一次叫自己奶奶時,還是小時候跟北殷云一起在宮里玩耍的時候。

劉燕挺身站起,背過身去,冷靜下來:“為什么?”

“是為了追郡主。”

“郡主?”劉燕有些聽不懂了:“哪個郡主?”

“云兒郡主。”

劉燕轉(zhuǎn)身一屁股坐在榻上,一時悲喜交加,不知自己該做出什么表情來:“北殷云?”

“是,是云兒郡主,她沒有死,我確定一定是她。”

“她現(xiàn)在在哪里?”

“應(yīng)該還在七星觀。”

“在七星觀好,那你為什么不帶她回來?”劉燕問完自覺失言:“她不會回來的,她恨我,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個子有多高?臉還是圓圓的嗎?”

李巡看了眼秋紅,急忙答話:“她什么都好,還跟小時候一樣好看,是個大姑娘了。”

劉燕低頭眼淚線一般掉下,忽而自己又一笑:“該受苦了吧,外面哪里有家里好,誰能知冷知熱疼惜她。曲蕭也知道吧,她是故意的吧,不是自己養(yǎng)大的孩子她怎么會心疼,她怕是拿著云兒當(dāng)對付我的工具了,讓我這些年都不得好過。”

“怎么會?王妃不會這么做的。”秋紅在一旁安慰劉燕:“余家村的事怎么辦?”

“交給太極殿吧。”劉燕朝李白鳳擺了擺手:“你們先去吧,有什么事及時告訴我。”

此時的北殷游已經(jīng)被巡城衛(wèi)捉拿關(guān)進(jìn)天牢,因?yàn)檠儡娙藬?shù)眾多,所以就地看押,全部囚禁在血祭營中。

太極殿上,一時紛爭又起。

北殷衷的屁股好像生了刺,坐在龍椅上不斷移來移去。

明王跪在大殿中央一時聲淚俱下:“皇上真的要為新月人殺了游兒嗎?”

“明王爺這是在偷換說法,這與是不是新月人有什么關(guān)系?他們難道不是大治的子民?平白無故遭受屠殺,就算他們不是新月人,北殷游也應(yīng)該承擔(dān)應(yīng)有的后果!”

明王早料到蔣不為會站出來說話,他抬頭看著北殷衷大喊一聲:“皇上!”

“啟稟皇上,微臣不認(rèn)同蔣大人的說法。”

明王好奇,顧裴楷怎么會向這自己說話。

“微臣以為,如果只是普通百姓那殺了始作俑者便可以平息民怨。”

“你!”明王轉(zhuǎn)頭怒向顧裴楷,他早應(yīng)該料到顧會如此說。

顧裴楷被打斷后,接著繼續(xù)說道:“正因?yàn)槭切略氯耍嫌邢然实奶厣猓掠刑竽缸澹藭r已經(jīng)不單單是一個“亂殺無辜”可以定罪得了的,全國各地的新月人很快就會得到消息,皇上想好怎么應(yīng)對了嗎?”

北殷衷被問懵:“我能怎么辦?這禍又不是我闖的,該怎么辦就怎么辦。”

“那么請問皇上,若新月人就此要一個說法,朝廷該怎么做?”顧裴楷一問。

“如果新月人不服朝廷的說法,朝廷該怎么辦?”顧裴楷二問。

“如果新月人就此造反,朝廷又該怎么做?”顧裴楷三問。

“那就打唄!”杜成微從旁站出:“活人還能讓尿憋死了不成?”

“杜大人,說的真輕松,打?左部賑災(zāi)國庫已然掏空,拿什么打?此時的大治只要說一聲內(nèi)亂,烏合人立刻就能占領(lǐng)朔州,此時的境州要糧無糧要人無人,烏合一旦進(jìn)入便是長驅(qū)直入,入抵無人之境,不日便能到達(dá)五行河!杜大人想要做什么?為了一個殺人犯要亡了我大治嗎?”

北殷衷心煩意亂,越聽越慌:“別吵了別吵了,那你們說怎么辦?拿出注意呀!”

“微臣以為這件事還得請?zhí)笥H自處理。”顧裴楷繞了一圈終于將重點(diǎn)說出。

“不行啊!皇上!我也有東西要給皇上看!”明王說著從袖子里拿出一張白紙,只是他剛一拿出來,殿下的眾人便已然知道他拿出的是什么。

太監(jiān)陳璞將白紙拿過,遞給北殷衷。

陰云蔽月

狼狽當(dāng)?shù)?

國無寧日

天下共攘

北殷衷看完后望向眾卿家:“這是何意?”

杜成微向前一步搶話道:“這就是說新月罵朝廷狼狽為奸,要造反!”

“這還了得!”

北殷衷徹底傻了,拿著白紙不斷手抖:“抓起來!都抓起來!我早就說過,新月人不能留,我們奪他們的國家,他們怎么可能不報復(fù)。”

“皇上慎言!”

眾大臣瞬間異口同聲驚呼,烏泱泱跪倒一片。朝堂之上你言我語,爭執(zhí)不下,可對北殷衷的言辭卻一致反對。北殷衷生氣退朝,快步走過御花園,徑直往居住的劉燕玉瓊宮中而去。

顧裴楷出了大殿便等候在通往玉瓊宮的花園道旁,見北殷衷大步流星靠近,遠(yuǎn)遠(yuǎn)便跪拜行禮。

“行了行了,起來吧。”北殷衷對這樣的殷勤倒不耐煩。

“皇上不可聽信明王之言呀!”

“你覺我會嗎?但是當(dāng)初讓太后歸政你們不是也同意了嗎?這會倒好像是我的錯!你們管不好國家就讓寡人出來頂著罵,你合適嗎?”

北殷衷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當(dāng)初他不想當(dāng)皇帝,是文武大臣們硬讓他當(dāng),一年前他不想理政,又是這些人齊齊上表讓劉燕退出太極殿。他自覺已經(jīng)是這世上最難的人了,不由感嘆他終于理解為什么他大哥一聽要皇帝立刻自殺了。

“圣上息怒,治理國家是您的責(zé)任,不是太后的。”

“那你剛剛又說讓太后處理此事!”

“皇上,此一時彼一時,太后是新月人,我們不是。太后說怎么處置北殷游,那新月人都得認(rèn)了,但若站出來說,不但新月人不買賬,就連明王也會因此嫉恨您。這事您交給太后,說的大了,也不過是新月人把明王當(dāng)做仇人,可您若插手,那就是整個大治插手。微臣一片真心,既是為了大治,也是為了皇上。”

“愛卿說的有理,寡人一時糊涂了,你別往心里去。”

“皇上折煞微臣了,只是明王杜成微等人,皇上不得不防,皇上與他們走的近,可皇上細(xì)想過沒有,明王杜成微這一年間出的主意,沒有一個在禍亂國家。”

“也不至于,明王跟我一起長大,我還是知道的,就是貪財。何況,寡人這話就跟你一個人說了,有事你可得幫我。”

顧裴楷將耳朵貼近北殷衷。

“孤有把柄在他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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