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素幾乎是日日來小坐片刻陪我用膳。

我怎么也看不透懷素。若說是真心喜歡我，我確實沒什么好喜歡的，任性胡鬧不識大體；若說不是我還是沒什么值得喜歡的，除了臉長得比一般人好看些，但實屬一般。

到底什么值得他用心呢？

他的做戲又是做給誰看呢？

暮寢而思之才明白：懷素大抵有個同我相貌幾分相見卻早夭的相好，瞧我是在懷念故人嘞！

心里像沾醋吃個葡萄似的，我這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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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夕顏對慕容英示好之意明顯。我在涼亭上搖了搖扇，輕聲嘆。

子舟問我“皇嫂你因何嘆氣呢？”

我用扇子點了點他的頭說到“美人輕嘆懂否？”

他十分不乖道“皇嫂算不上美人”

我佯裝生氣。他拉我的衣袖“皇嫂當美人不好，美人命薄，皇嫂長命百歲”

“子舟當真神童也”

我如此夸他，他反倒靦腆羞澀起來。

我被逗得大笑，正巧被白夕顏和慕容英看見。

英大步奔我而來，好像身后的云巔公主是什么洪水猛獸。

白夕顏穿了一身素雪娟裙，上面繡著云巔特有的花。

我覺得我時運不好怎么哪里都能碰上她。

她說我方才不合規(guī)矩，我真想給她一耳光告訴他沒有那些規(guī)矩。我最煩的就是這些規(guī)矩。于是我沒接話，輕搖手中的扇。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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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懷民過來，我又搖了搖扇子，我覺得他是來尋我的。

羽冠天藍絲華服，真是吸睛奪目。懷民行了禮說想和我閑談幾句，我正要應(yīng)，就又被白夕顏的一句不合規(guī)矩噎了回去。

懷民這才輕輕的看了她一眼“云巔公主，這沒有云巔的那些規(guī)矩”加重語氣道“即使有明夕公主也在規(guī)矩之上”

我差點失笑出聲，覺得懷民這話雖爽但有些過火。便言道“懷民一向如此云巔公主莫怪”

拉著懷民便走。剛走就聽見懷民說“她有什么可怪的？”我覺得有點好笑。

他在我這真是不裝禁欲疏離了。

“怎么了？”我問他。他遞給我個稀奇的東西。像虎形狀小巧精致的玄鐵。

“這是何物”

“我送你的。”

我無奈的笑道“我要這物有何用？”

他笑著說“檀嬰我要走了，這是虎符”

我睜大了眼“我沒有用處”

他說檀嬰日后我不在，你留著虎符怎樣我也放心些。

“檀嬰，虎符可調(diào)異域所有兵權(quán)”

我說不出什么話。

“檀嬰，我其實”他半天也沒說出什么。

半晌才說“我可能擁你入懷中？”

不等我言語擁我入懷。

“如此了我心愿”

我懵懂的看著他。

“檀嬰，我會給你寫信”他轉(zhuǎn)身離開。我小心翼翼的收好虎符。

“去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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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當日我才明白懷民大概是不想見我穿嫁衣的樣子，便請了畫師為我畫幅像。

懷素穿紅衣最好看，不過我整個大典一眼都沒看他。

過程太繁雜，我總怕記錯便小心留意。即使后來過了很久，我也還是想不起他穿正紅色繡著鳳棲梧桐凰滿天的婚服的樣子。

大婚當晚。白夕顏請旨嫁給太子。我偷溜出去看。陵皇臉色難看，懷素笑的虛假。

“我只立一位太子妃”

感人肺腑，多給我面子。多想那亡人。

白夕顏臉色慘白開口道“那便做妾”我一愣。聽她繼續(xù)說道“我要嫁給懷素無論怎樣。低她一頭也無妨”

我想起她告訴我說她要嫁給懷素時的神情，真是言出必行。

懷素還是納了她。懷素和我說讓我安心。說他雖納了她，但絕不會臨幸。我多想給他一耳光，這哪是人說的話。

懷素還是笑的溫柔“皇兄可送了東西給你？”

“沒，不說我都忘了許久不曾見他了。”我說到。

“若見到個虎狀的玄鐵東西，給我就好。”

“不曾見過。”我直視他的眼睛。

“那便好。”

“若見過，給你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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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素還是寵幸了白夕顏，我一點兒都不感到意外。

懷生大婚后自己請命去了封地，懷民如今離開了異域。子舟又年幼，現(xiàn)在他羽翼已滿，不用再做戲了。

陵皇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我去請安時他問我懷素對我如何，我猜懷素一定告訴陵皇是極好。

“明夕，慕容懷素要是對你不好，告訴父皇，父皇廢了他”

陵皇如今還想著廢了懷素，要不是這樣，我猜懷素怕不是要廢了我。他在用我安撫陵皇，我閉眼，覺得我深陷棋局，成了不知誰的棋子。

白夕顏來給我請安時臉色越來越難看。于是用膳時我裝成無事的樣子告訴懷素愛憐白夕顏一點男女之事別太過。他咳紅了臉“誰同你講的混賬話？”我看見他要殺人似的神色，沒敢言語。

“若是懷民定不會這般縱欲”我苦口婆心的勸導。

懷民連情欲都沒有何來縱欲一事。他看著我冷笑。我討好的給他夾菜。

“好吃嗎？”

我滿含期待的問道。

“還好”

“啊，我親手做的”

我有點委屈的說。

“好吃”他揉了揉我的頭。

“真的？”我問。

“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