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林一中的校風很開放，對于學生間的戀愛不鼓勵，但也不禁止，算不上什么高壓線。因此校園里也經常有看到少男少女有說有笑地走在一起，膽子大的就牽著手。不過也僅此而已，再過線就不好了，自己也覺得尷尬。

于是，方云樹和蘇穎瑤一下課就有了正當的理由膩歪在一起，時常找個沒人的角落“談情說愛”……

“六扇門和天劍閣是什么？”方云樹問蘇穎瑤。

蘇穎瑤笑得很甜：“自五千年前天門初開，天外靈氣涌入，九洲迎來的修行盛世，無數修行門派崛起，為立道統，多以正道自詡，爾后五千年里，修行門派分分合合幾度興衰，傳承演變至今便只剩下天劍閣。而六扇門則是天劍閣在俗世的代言人，負責管理天下其他零散修行者，也負責防備傀儡師。”

“所以他們是正義的一方？”方云樹追問道。

蘇穎瑤聳了聳肩：“至少他們是這么說自己的，我們傀儡師也一直說自己是正道，只是不被人承認而已。”

“看著就不像正道好吧……”方云樹吐槽道。

蘇穎瑤輕哼一聲：“哼，再怎么不像正道也是你的本家。”

方云樹又問道：“那天門是什么？天外又有什么？”

蘇穎瑤道：“不清楚，天門已經五千年沒開過了，關于天門與天外都只是傳說。傳說天外還有神域，那是神的世界，而天門就是通往神域的大門。”

方云樹問道：“你說過六扇門想利用我打開天門，我與天門有什么關系嗎？”

“應該是你身上的血脈與天門有關吧？具體我也不清楚，這些秘傳了五千年的傳說，真真假假各有說辭，誰也不敢確保真相是什么。”

方云樹看著天邊，眼神中流露出一些向往：“那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樣的呢？可以跟我說說外面的世界嗎？”

“嗯？”蘇穎瑤歪了歪頭，“外面的世界呀，怎么說呢……很大，比石林市要大得多。”

“多大？”

“很大很大，知道天下九洲嗎？石林市所在稱為中洲，自古便是世界中心所在。中洲北面是北洋洲，古為羅剎國，后來被大明朝征服了，改為北洋洲，那里常年冰雪覆蓋。石林市往西，過了玉門關便是西域，也是中洲的一部分，再往西走，過了黑海便是西西域，是西洋洲的地界。西洋洲往南越過地中海便是昆侖洲，也是中洲最早發現的海外大陸。自西洋洲繼續往西走，穿過大海，是鄭和船隊發現的新大陸，取名大明洲，據說當年他們看到海岸線的時候還以為是回到大明了，后來又分為北大明洲和南大明洲。然后穿過大明洲又是一片汪洋，過了之后就是東洋洲，東洋洲很小，據說是大明皇帝欽點的名字，為了與西洋洲相匹配，否則就那點兒地方是稱不上洲的。越過東洋洲后就回到中洲了。中洲以南，是無數的海上小島，稱為南洋群島，繼續往南便抵達一塊新大陸，稱南洋洲。至此九洲已有八洲，可古籍記載天下應有九洲，于是大明朝將目光投向了更南的地方，經過數十年數次大船隊遠航才抵達了第九洲，取名南極洲，為天下最南之洲。這，就是九洲。九洲很大，如果畫在一張地圖上，石林市在上面連個小點兒都不配。”（注①）

方云樹的視野隨著蘇穎瑤的話在九洲遨游，對于外面的世界露出無比向往的神色。

蘇穎瑤道：“這些地理歷史課本上應該都有吧？”

方云樹點了點頭，笑道：“這不是想跟你確認一下嘛。”

蘇穎瑤道：“其實石林市的教材記載的大多都是真實的，畢竟文化這種東西傳承了數千年很難憑空捏造，只能做些刪改，比如去掉了和傀儡師有關的部分。”

“那和傀儡師有關的部分呢？”方云樹問道。

蘇穎瑤沉默了片刻，開口道：“很多，比如歷史上三次誅傀令，每一次都是對傀儡師的殘忍屠殺！”

“三次誅傀令？”方云樹心里莫名一痛。

“商末正道以紂王重用傀儡師，誤國誤民為由，使周王下了史上第一道誅傀令，誅殺天下傀儡師，由此傀儡師從正道變成了邪門歪道，周也由此取代商。”

“再往后，春秋戰國天下分裂，傀儡師乘亂再次崛起，不料秦國大一統之后又下達了第二道誅傀令，一連兩道誅傀令讓傀儡師元氣大傷，此后數千年都難以恢復過來。傀儡師也從那之后，因為觀念不合，分裂成了東西二宗。”

“然后到了大明朝，天劍閣擔心傀儡師在海外壯大崛起，使大明朝下達了第三道誅傀令，又助大明朝出兵海外，一統了九洲，也將誅傀令傳至九洲。”

蘇穎瑤努力維持著自己熱戀中的甜美笑容，可那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悲戚卻是很難遮掩的。

方云樹有些心痛，問她：“正道為什么要誅殺傀儡師？”

蘇穎瑤道：“他們說傀儡師信奉偽神，是偽神的鷹犬。”

“偽神又是什么？”

“不知道，剿了幾千年的傀儡師了，也沒聽他們給出個具體解釋，左右不過是個借口罷了。”

方云樹又問道：“那靈氣呢？這世間真有靈氣嗎？”

“有啊，沒有靈氣怎么修行？無論是天劍閣還是傀儡師都需要依靠靈氣來修行，就好像人不能離了空氣一樣。靈氣游離的天地之間，你是天生的傀儡師修行者，一呼一吸間都在吸收靈氣，所以不太會在意到它們的存在，但如果你稍加用心去感知，也是能感知到它們的存在的。”

方云樹問道：“比如我操控傀儡時的那條無形絲線？”

蘇穎瑤點了點頭：“它的能量來源就是靈氣。”

方云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躍躍欲試。蘇穎瑤卻輕輕握住了他的手：“靈氣也是石林市監視我們的一個手段，傀儡師操控傀儡時會引起周圍的靈氣波動，一旦靈氣波動太大就會觸發警戒。操控操控布偶小熊還好，但如果再大一點兒的話，就很容易被發現……”

方云樹有些遺憾，看來在石林市是別想施展更高的傀儡術了。

“我們什么時候離開這里？”方云樹問蘇穎瑤。

……

……

【注】①此部分世界觀靈感來源劉慈欣小說《西洋》。本書中涉及歷史人文地理等基本為戲劇改編，非正史，諸位且一笑而過，莫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