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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王小二(一)

王小二是誰?或者說是什么呢?

沒人告訴過我答案。至于為什么我會知道這個詞語,并且覺得這一定是個名詞呢?

我記得是在某一天,這個詞語突然出現在耳邊,并且回蕩了許久。我初聽這個詞語時,才緩緩睜開眼,我好奇極了,好想看看這個世界。沒錯,那是我第一天來到這個沒有名字的地方,我叫它——世界。

我睜開眼,一個頭上包著灰布,滿臉白色胡須,眼睛微微凹陷的人朝著我笑,“王小二,你好??!”他這么叫著我。是的,王小二是我的名字。但是,是什么意思呢?我聽隔壁的大娘說,名字都是有意義的,這是取名之人對被賜名之人的祝福。可是,我的名字有什么意義呢?

“爺爺,你姓王嗎?”我盯著正在干活的爺爺,滿是褶皺的臉上淌著溪水?!盃敔敍]有姓氏哦!”爺爺對著我笑。

“那我為什么叫王小二?”我還是盯著他,爺爺依舊在做著自己的事?!巴鹾孟袷莻€好詞,我年輕時,去外面的時候,那里有許多人都是‘王’開頭的?!睜敔旑D了頓,然后,又對我微笑,我看見他的臉在火光下紅的有些發亮。“那小二呢?”我拉了拉爺爺的褲腳,繼續問?!拔耶敃r去一個店里吃酒,遇到了麻煩,那店里有個叫小二的幫了我一把,那小二真是個好人??!”爺爺終于停了下來,自己摸了摸夾著木屑的胡子。我便不再問了。

我把爺爺的話告訴了隔壁的大娘。大娘說聽罷,便道,“那木匠老頭跟你說瞎話。哪里是這個來頭。那老頭就沒從這里出去過,哪里知道外面的事,準是喝酒喝糊涂了。”“大娘,你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又看著她,我看見她及腰的青絲和窗外飛舞的白雪相互輝映著。為什么是‘輝映’呢?我還是一個出生沒多久的小木頭人啊,我怎么知道呢?只是覺得,大娘真美??!

大娘沒有回答我,她只是看著我,“這老頭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真是像極了!”

我有些害怕,我似乎知道了這個‘小二’的意思。

在我的記憶里,‘世界’一直是下著雪的。但是,爺爺走的那一天,雪便停了。大娘說,“小二,你去外面吧!老頭走了,我也該走了!”已經十多年了,大娘青絲依舊。

“你要去哪里?”我問她。“一個很遠的地方!”大娘將頭發綰了起來。大娘走后,‘世界’的雪便消失了。

沒多久我便從‘世界’里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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