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體同山阿。”
站在臺上的人念完悼詞后,國歌響起。所有人低著頭,其中有些人已經泣不成聲。
在他們的對面,立著數塊墓碑,盡管上面沒有寫任何名字,但他們心里都知道,埋葬的人是自己最親密的伙伴或者與戰友。
臺上的人又用各種語言,陳述著對逝者的悼念,或是祝福。不同的國歌在這里響奏,直到哀悼結束。
總司令慢慢走上了臺,把軍帽放在了一角。
“各位,今天我們共同站在這里,不僅為了祭奠這些逝去的、原本應該站在我們身邊的這些隊友,還要告訴他們,我們贏了。”
“他們是我們身邊,最可愛的那些人。對于全人類,他們是真正的天使!”
他的聲音雖然很字正腔圓,但依然掩飾不住其中包含的顫抖。
地球贏了,或許沒有人想得到。但準確地來說,應該是亞洲的先遣隊贏了——于冠捷最后用身體充當了塞子,堵住了菌液;汪東陽他們破壞了艦船上的發射導彈…但是前者因此感染,后者在最后一刻被流彈擊中要害,似乎都在印證著,任何事情都做不到十全十美。
“我們在一開始不被人看好的情況下,完成了史詩般的大逆轉,擊退了卡利亞里的入侵者,并且收回了我們失去的領土。”
“期間,我們與曼迪星結下了深刻的友誼,并收獲了木德星這塊新的殖民地…”
這是一場封閉式的祭奠活動,所有罹難的守衛軍,都變成了一塊塊沒有名字的墓碑。此時,距離戰爭結束已經過去了一周。劉鵬飛雙手背在后面,面無表情地望著開闊的墓園。
那里面,有一塊屬于自己的死黨。
他還記得在救生艇內,抱著汪東陽逐漸冰冷的身體,卻毫無辦法。現在想想,他依然想指著老天爺的鼻子,臭罵一頓。
總司令仍然在臺上講著,不過臺下似乎沒有幾個人在聽。
戰爭結束后,守衛軍被暫時性的解散,變成了一種即時的秘密組織。而內部人員,幾乎都選擇了回歸常人的生活,而不是繼續苦澀的軍旅生涯。
“這一年,我們經歷了太多困難。不管你們未來出現在哪里,我希望這會成為你們一輩子的榮耀…”
半個小時后,總司令拿起了自己的軍帽,慢慢地走下了臺,也暗示著悼念活動基本結束。
劉鵬飛緩緩走進了守衛軍的墓地,手里握著一束事先準備好的鮮花,走到了“墓碑方陣”的最后一排——那里有五塊碑,屬于亞洲部隊的陣亡者。
在作數第二塊前,他停了下來,把花放在了上面,并輕輕低語:“老汪…我終于明白為什么你這么抑郁了…”
原來死黨轉身離開,帶來的痛苦幾乎是永生的。
他嘆了一口氣,巨大的悲哀籠罩心頭。兩天前,劉鵬飛獨自一人前去汪東陽的老家,去看望對方的媽媽,閑聊幾句后,她把輪椅轉向了自己家的陽臺。
“你是陽陽最好的朋友,我有必要告訴你一個事實。”她從衣服里拿出一張報告單,遞給了旁邊的劉鵬飛,“這是我例行體檢的結果,醫生告訴我,我患上了三期的肺癌,可能很快就要…”
“什么?肺癌?”劉鵬飛有點驚訝,“阿姨別這么悲觀,癌癥還是有治愈成功幾率的,而且你是守衛軍…的親屬,可以得到最優秀且免費的治療…”
“不,我在昨天就已經向軍方申請‘安樂死’了…”汪東陽媽媽的聲音依舊那么溫柔,“我不想再被痛苦折磨。十一年前,我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十一天前,我又失去了自己的兒子…不好意思,我真的撐不住了…”
“可…”
劉鵬飛欲言又止。他從玻璃的反光中,看到了對方的臉上浮現出一種快到盡頭式的微笑。
“沒事,這相當于是我們一家人的團聚了。”她說得很輕描淡寫,“但你們不一樣…你們還有未來,所以不管怎么樣,都要爭取爭取。我太疲憊了,所以…”
劉鵬飛能做的,只有尊重他人的意愿。
天空仍有些陰云,他慢慢地從汪東陽的墓碑前站起身,雙手插進口袋里,走出了墓園。但在他身后,一個女孩兒迅速靠近了這塊墓碑,并偷偷把一枚花環,小心翼翼地掛在墓碑的一角。
“陳曉曉?”
女孩兒被身后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個踉蹌,差一點摔倒在地。
“你在…干什么?”徐欣然輕輕扶起了對方,盯著戴著花環的墓碑,輕聲說,“這是…汪東陽的?”
陳曉曉慢慢低下了頭,似乎不愿意承認這一點。
“原來…你心里也住著一個木頭腦袋…”徐欣然蹲了下去,撫摸著對方的肩膀,安慰著這個悲傷的悲傷的女孩兒。
“他不是木頭腦袋…”陳曉曉的聲音有點哽咽,似乎被說中了痛處,“他只是…不擅長交流罷了,但是他心里想的,手里做的…都是…那么出色…”
“而且…他救過我…”她抹了一把眼角,抬起頭,看著自己編的花環,“對我而言…他就是天使。”
“是啊…”徐欣然喃喃道,“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我們的天使…”
她們也許不知道,自己也是別人心中的天使。
(全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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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移望。
這本書的想法我記得在初中那會兒就已經有了,腦子里面一直有幾個小人,打打殺殺的,弄得我心神不寧,最后干脆,直接寫出來算了。(笑)
但是寫書的過程一點都不順利。初中到高中,我原本已經寫了三十萬字多,但待到長大后才發現,小時候的文字要么太幼稚,要么太蹩腳,最后我又重新大改,才把整本書呈現給大家,雖然最后也沒法簽約...(笑)
由于學業,整本書前前后后花費了我兩年的時間。寫小說不是一件容易事,要思考,要判斷,讓人瘋狂,但也能讓人上癮,還好最后我安上了一個看起來還算合理的結局,這也算得上一種齊全。
因為我平時喜歡科幻,我直接把大的世界觀設為了未來。有點搞笑的是,初中那會兒,我把時間線設定為了五年后,但五年后,我的書還沒寫完(笑)。
然而,寫科幻對我的影響不僅局限于網文。大學我報考了理工科,重新接觸大劑量的電子元件和信號系統,而我整個人,也從小時候的暴躁,變得更加平易近人。我一直認為,寫書的源頭在于看書,而看書則能像一名醫生,一點點矯正自己的心性。
其實要說最大的遺憾吧,還是這本書沒有拿到簽約,這和我一開始不懂“規則和要領”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所以,在下一本中,我將盡可能地去揣摩網文的寫作要領,爭取把更好的故事呈現給大家。
《魔戰》尚未完結,大家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