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開看了杜白兒一眼,見她只是一臉疑惑,沒有其他表情。知道她沒有多想,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他其實從把嚴老罷職就知道杜白兒一定會來找他要個說法,所以他早就想好了。
杜開輕笑道:“嚴叔年紀畢竟大了,身子沒有以前硬朗了。而杜樓又凡事雜多,我怕他受不了。便讓他休整兩天,準備以后調給你哥當專門管家,畢竟他是府里的老人,知道的東西多。沒想到府里下人多嘴,竟將我的意思曲解了。”
“原來如此,還是父親深謀遠慮。”杜白兒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
又和杜開聊了幾句家常。杜白兒見天色已晚,便起身告退。
“這天色已經不早了,白兒便不打擾父親了,父親早點休息。”
“好,你也早些休息吧!”
杜白兒離開房間,關上房門。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一眼亮著燈火的書房,便堅決的轉回身子,向遠處走去。此時的她,眼里再也盛不下一滴淚水。
程允雙眼有些木然的看著窗外,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慢悠悠的用手拍了拍發懵的腦袋。思維也逐漸回歸。看著已經暗下來的天色,程允估摸了一下時間,大概在戌時左右。今天上午喝酒程允喝的不少,盡管睡了一覺,但酒的后勁還是讓程允感覺有些頭痛。
“程哥兒,醒了嗎?”門外傳來了郭淮的聲音。
“醒了,進來吧!”郭淮推門而入。
“程哥兒,那個小廝又露面了。有游俠兄弟看見他了。”
“什么?他怎么又露面了?那么既然他出現了,那你就送他回去吧。”程允面無表情的說道。
“好,我這就去辦。”
“等等,這次你親自去辦,動作麻利些,別留下什么痕跡。那個小廝有些小聰明,再跑掉了對我們會很不利。”
“我辦事,你放心。就等著瞧好吧。”郭淮說完推門而出。
程允微微合上眼。這個小廝便是程儒和潘氏去縣牢看望潘慶時派去給縣丞送拜訪信的那人。當時程允看了信的內容,因為怕打草驚蛇便將信送到縣丞手里后,又將小廝放了回去。準備事情結束后便讓他永遠閉嘴。
不過,這小子反應還挺機敏,等程允騰出手來,他已經跑了。程允找不到他,只能作罷。沒想到,這個時候在這個小廝又露面了。
“咚咚咚”
門外又傳來敲門聲。程允以為郭淮又有什么事情忘問了。便開口道:“進來吧!是不是又忘了什么事了。”
“咳咳,大人,是我。”
程允睜開眼,見來人并沒郭淮而是張曾。“原來是先生,剛才郭淮剛剛出去,我還以為是這臭小子又回來了。先生有什么事?”
“大人,門外來了一個面帶黑紗的女子求見,自稱是杜家小姐。”
“哦,快請。”
杜白兒隨著眼前這個眼睛微小,臉上還有些猥瑣的中年男子走進屋內,便看見了程允正坐在椅子上正笑盈盈的看著她。
程允揮揮手示意張曾先下去。看著面帶黑紗的杜小白說道:“杜小姐今日而來,所為何事。”
“我想我的來意你已經猜到了。沒錯,賭約我確實輸了。”看著程允臉上露著笑意,杜白兒無所謂的說道。
“但是,我為什么要嫁給你那?我雖然擋了我父親的路,但是我身為女兒身。只要嫁出去便不會對他產生威脅了。你只是一個獄頭罷了,而我身為一個世家之女,你能給我一個理由讓我放棄世家之子而選擇你嗎?”
“難道賭約不算嗎?我們可是約好的。”
“哈哈,可笑。程公子難道不知道孔夫子說的一句話嗎?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我可不是什么君子,我只是一個小女子。是不需要遵守約定的。”
“我雖出身卑微,但我志向卻是遠大。自非那些世家紈绔子弟能比。若你嫁到世家,那你以后做什么?做個相妻教子的賢妻良母?
而你嫁給我卻不一樣,我手里有一張酒方,咂舌齋老板曾得罪我,害怕我報復,已經逃之夭夭了。我從他家里得到房契并且已經在縣衙立下據條了。我不會約束你,你還可以做自己想做的。力量只有自有自己慢慢積累的才算自己的力量。”
程允看著沉思的杜小白笑了笑。從杜小白來找他便已經說明她的選擇。若真是如她所言她要嫁給世家,便不會來找程允了。
他現在要做的便是等待,畢竟在杜白兒這樣女孩心里,這個年紀正是幻想的年紀。就算是比較成熟,但肯定也會幻想著有一天自己的白馬王子是以怎樣的方式出現。可現實卻讓她將自己的婚姻用赤裸裸的利益來交換。她肯定需要一定時間去接受。
“好,我答應了。但必須是明媒正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