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允走進屋里,向程儒見禮道:“程立項之子程允見過伯父。”
“恩,原來是程立項兄弟的兒子,這么久未見都已經長那么大啦。”程儒說道。
“你就是有辦法救我兒子的少年。”那貴婦見程允只是一個少年,懷疑道。
“所謂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試上一試,伯母又怎么知道我不行吶。”
程允看了看躺在床上發抖的少年,不過幼學之年,本該活撥好動的年紀,身上卻充滿著暮氣。癥狀并非自己在街上聽到的那樣,惡夢纏身。而是睜著眼,雙目無神,嘴里不停地念叨著什么,渾身發抖。
又詢問到程越是如何患病的,程允不得不說一聲“作死的熊孩子啊。”
原來這熊孩子非要自己上樹掏鳥窩,結果自己沒抓住,掉進了樹下的井里,被打撈出來后就這樣了。不得不感嘆自己是不是和井還真有緣分吶。
“醫者不過是望聞問切,小公子的病癥已經很明顯了,顯然是得了魘癥。”
“魘癥是什么病,可有良藥。”那夫人見程允滿嘴專業術語,顯得很專業,連忙問道。
“這魘癥說直白點就是鬼上身。因為小公子身上陽氣外泄,精力不足,身子虛弱,所以就有一些不干凈的東西附在了小公子身上。”
“胡說八道,子不語怪力亂神。休要亂言,看在你是程家子弟的份上,放你一條生路,還不快走。”程儒見程允滿嘴怪言,皺眉道。
他是一個讀書人,程家嚴格上說也是一個書香世家。他最受不了別人說這些鬼神之事,尤其還是說他兒子。
“伯父莫惱,且聽我說完,若是我說的不行再攆我也不遲。”程允慢悠悠的說道。
“這魘癥也并非是一些不干凈的病,我剛才所說只是想讓你們了解一下魘癥的性質。拿個例子說,小公子的病其實是身子虛弱,被陰氣侵犯到了。所以能看到一些我們常人所看不到的東西。”
“可有什么良藥。”那夫人一聽他兒子身上有些不干凈的東西,也不管程允說的對不對,情急的問道。
隨后又對程儒勸道:“老爺,這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越兒已經這樣了啊。”
程儒皺皺眉:“賢侄有什么解救之法,若能救我兒,診金定不會少了賢侄的。”
“伯父見外了,一家人寫不出兩個程字,小公子也是我的族弟,我怎能不救。”
“越公子,是被魘給驚著了,所以需要一些壯膽之藥,虎膽、熊心、豹膽。這些藥材任選一樣皆可治好魘病。”
見程允沒有要一些黃符、狗血之類的東西,而是和大夫一樣開出藥材,程儒就有點相信了。可這又繞回了原點,無非是多了兩個選擇材料。
“不知道賢侄手里是否有這三種藥材之一。”程儒一臉盼望的看著程允。
“伯父,高看我了,我手里又怎會有這種奇珍。”
“那我兒豈不是沒救了,這老虎還好,黑熊、豹子我也只在書中見過,廩丘城附近我根本就沒聽到別人說見過。”程儒一臉頹廢的說道。
“哦,伯父知道哪里有老虎。”程允裝作一副驚喜的樣子。
“那可以組織人手,獵虎取膽那。”
“賢侄不知,那老虎兇殘,又沒有能降虎的勇士,所以奈何不到那頭畜生。”
“哦,我倒是自認有幾把力氣,到是可以去試一試。”
“賢侄,此言當真。”程儒一臉驚喜道。
“那是自然,只是……”程允故作為難的說著。
“賢侄有事直說,伯父要是有什么能幫上忙的,定會全力以赴。”程儒拍著胸膛說道。
程允心里一喜,老子進門給你說那么多廢話,就是等你這句話的。程允一臉猶豫:“伯父,非我推辭,那老虎不通人性,兇殘萬分。稍有不慎,就是非死即殘。我家中還有幼弟照顧。”
“這件事我冒太大風險,所以我若成功回來,無論傷殘,您的都給我謀一個獄卒的職位。若是我回不來,那您就替我將我幼弟撫養長大。如何?您要是答應,我就舍命走一遭,若是您不答應,那就當我沒說。”
程儒沒有答話,他自認為自己是個正人君子,不走后門,一些銀子他倒不心疼,只是有些違背他的準則,他有些不愿。
“這樣可否,若是你成功歸來,若有傷殘,程府養你一生,也把你兄弟養大。”程儒看著程允說道。
程允一臉平靜的說了一句:“既然如此,那伯父伯母就當我沒來過吧!小侄告退。”說完程允轉身就走,心里卻在數著:“一、二、三、四……”
見程允一點猶豫都沒就直接走了,程儒也感覺自己有些過分,畢竟程允提的要求并不過非,看著妻子那著急還有一絲埋怨的眼神,又看到自己的兒子正在不停地發抖。心里嘆了一口氣說道:“程賢侄,回來吧!我答應你了。”
…………
從程府出來天已經黑了,程允詳細的詢問了老虎出沒的地點,和上次捕虎的經過。婉拒了程儒增派援手的想法。捕虎并非人越多越好,靠著他高壓逼迫幾個不愿去的家丁,到時候還沒看見老虎就嚇跑了,還不夠影響士氣的那。
想起自己剛才的表演,程允笑了笑。他當然不會什么醫術,只是知道了程越是受到了過度驚嚇,又知道醫生開出的藥方里有虎膽這樣壯膽的藥,他也就隨口說了兩個猛禽的器官。程允感覺應該也差不多,反正最終是會用虎膽下藥的,一些過程并不重要。
程允并不怕程儒反悔,他能看得出程儒比較注重自己的名譽,這樣的人說好聽點就是一個正人君子,說難聽點就是迂腐之人。
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天際向人間播撒著溫暖,程允開始活動身子,不一會就滿身大汗,時近中午,從井中打出井水已經曬了一上午了,水溫已經有點熱了,好好地沖了個溫水澡。程允向縣城的咂舌齋走去。
咂舌齋是這縣城為數不多的飯館之一,到這里去的一般都是一些偶爾想改善一下伙食的平民,外來商客、旅人。今天程允約了蘇錐在這吃飯。
進入飯館,旁邊一個酒柜,一個老倌裝束老板,留著兩撇小胡子,眼里透著精明,正在打著算盤,進入里面是一排桌子,雖不說上簡陋,但也平平無奇,沒有什么裝飾。一個小二弓著腰走過來,見程允四處張望,便問道:“客官吃飯還是找人,可有什么吩咐。”
“吃飯。”
“好嘞,客官里面請。”
程允來了選了一個角落的桌子坐了下來。吩咐小二哥上了幾個涼菜喝一壺酒,等著蘇錐的到來。程允從不是一個辦事拖拖拉拉的人,他昨天已經把該知道的都知道的差不多了,今天就該制定實施計劃了。
程允從來不信自己的命有多好,更不會想著自己只要走出去就會有虎敞開肚皮讓他取膽。所以他需要找幾個幫手,而蘇錐、郭淮便是他物色的幫手。主要是程允也不認識其他什么人。
郭淮程允到怎么不擔心,性格耿直仗義,到時一激他,必會跟去。但蘇錐,程允到拿不準,所以來探探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