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尚卿不擅長說謊,于是他點了點頭,回答道:“嗯,一位故人。”
凌灝并不關(guān)心沈尚卿的交際日常,他只希望能快點完成系統(tǒng)任務(wù),然后繼續(xù)回歸以前紈绔子弟的逍遙生活,于是他把那些洗好的植物塊莖倒到桌子上,故作高冷地說道:“都洗好了,真是的,連個洗菜池都沒有,還要本少爺親自去泉邊洗,我這雙未來藝術(shù)家的手都被泡皺了。”
沈尚卿靜靜地看著少年的眼睛,突然非常突兀地問道:“你……有沒有特別想做的事?”
凌灝:“???”
沈尚卿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突兀,他不自然地垂下眼睫,有些猶豫地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一直想做,但是沒有機會做的事……”
凌灝皺眉:“現(xiàn)在?”
沈尚卿點頭:“嗯。無論什么事情,我都可以滿足你。”
凌灝微微一怔,然后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他笑夠了,捂著肚子,踮起腳尖,湊近沈尚卿的耳旁,惡作劇般地拉長了聲線:“談~~~戀~~~愛~~~”
沈尚卿:“……”
凌灝似乎很滿意沈尚卿這樣的反應(yīng),滿眼都是奸計得逞的得意,他大喇喇地摸著自己的下巴,用一副調(diào)戲良家婦女的流氓語氣說道:“怎么樣啊?你從還是不從啊?”
沈尚卿說:“談戀愛?那是什么?”
凌灝:“……”
他試探性地問道:“食神先生你活了這么久,不會還是傳說中的……‘嗯’吧?”
只見沈尚卿絲毫不為所動,臉上并沒有一點成年男子該有的羞愧,這凌灝很沒有成就感,于是他興趣缺缺地說了句:“逗你的,我沒有特別想做的事。”
沈尚卿有些疑惑,剛才諦聽已經(jīng)知會過他,凌灝的內(nèi)心深處一直有一個巨大的遺憾,就是這個遺憾才讓他原本的認知發(fā)生了扭曲,只要治好了他潛意識里的饑渴和傷痛,那么他的厭食癥就會得到緩解,這樣自己就可以順利地從天庭隱退,只是……凌灝一直在本能地逃避自己內(nèi)心的訴求,這讓沈尚卿有些無從開口。
以他和凌灝打交道的經(jīng)驗來看,那件事,如果凌灝不主動向他袒露心懷,那么他所有的試探和好意,都會通通適得其反。
凌灝似乎并沒有多大的興致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見他一副桀驁不馴的散漫樣子,沈尚卿十分誠懇地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口中的‘戀愛’是什么,但我可以滿足你其他愿望……”
沒等沈尚卿說完,凌灝就擺擺手,十分大肚地說道:“不用了,你趕快教我做西湖醋魚吧,學(xué)會了我好交差。”
沈尚卿在心中輕輕嘆了一口氣,心想果真如諦聽所言,這件事在他心里藏得很深很深,深到連他自己都不愿意記起了。
看凌灝目光灼灼地盯著他,沈尚卿只好假裝看了下窗外,說道:“今天天色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明天再學(xué)習(xí)制作配料。”
說罷,沈尚卿就滿腹心事地離開了。
凌灝:“……”
這個人今天怎么這么奇怪呢?
難道到了傳說中“人到中年,諸多無奈”的更年期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