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小姑娘一副舍身炸碉堡的姿態徑直朝包廂走去。姜嵐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曹臻和她講過，金振宇手底下不少剛畢業的實習生，干最繁瑣最累的活兒，甚至還要放棄自尊，做些不上臺面的事兒，她們自以為是在奮斗，是在為自己博一個前程。可實際上，她們中的絕大部分人，可能實習期都干不滿。

再一想，這三個福建佬，是沖著曹臻背后的大人物來的。曹臻當然不可能為了一單業務把自己背后關系和盤托出，自然是虛虛實實，真真假假，耍手腕把這三人吊著。在這個游戲里，兩個美女助理，金振宇，張琳、姜嵐自己，都不過是工具人。

甚至曹臻，也可能是她背后那些大人物搭人脈的工具人。

姜嵐突然想起她聽過一趟營銷課，那位西裝革履，油頭粉面的主講人說道：“你們以為實在賣產品，其實是在賣需求。你們以為是在經營公司，其實實在經營關系。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利在哪里？就在需求和關系里。”

曹臻之所以能混得風生水起，就是因為她把自己放到了一段關系了，或者說，她讓別人以為，她在一段關系里。

福建佬知道自己要什么，曹臻也知道福建佬要什么，她更知道自己需要什么。這次參觀和宴飲，不過是互相試探，看看對方有沒有自己需要的東西，以及，需要多少代價才能得到。

兩個小姑娘，不過是紅燒肉上面的兩粒紅枸杞，點綴而已，最多是添頭。

姜嵐突然覺得有些意興闌珊，這種云山霧罩的做生意方式，實在是她不擅長，也是不喜歡的。而且，她也怕自己也會在某一次交易里，變成添頭。從曹臻的表現看，如果有此可能，她絕對會樂見其成。

姜嵐張琳二人推門進入包廂，包廂內幾人都有了七八分酒意，三個福建佬以酒遮臉，說些九分醉的風流話，做些十分醉的混賬事。兩個女助理畢竟不是歡場中人，之前硬裝出來的放浪形骸早被嚇跑了，一個個花容失色，甚至梨花帶雨，連曹臻都快招架不住。

還是金振宇站出來道：“三位彭總，今天第一趴到此結束，咱們馬上趕去第二趴，兄弟我帶你們去個更好玩的地方。”

色授魂與的三彭都嘿嘿笑了，“走，大家一起走，我請客。”說著，拉起身邊的女人就要走。那位滿面紅光的小彭總竟然徑直朝姜嵐張琳走過去，想要一拖二，拉走她們。

金振宇浪笑道：“哪有帶女人去那種地方的？那還怎么玩？”

曹臻借坡下驢道：“讓我們金總帶各位好好玩玩，各位來到上海，一切包在我身上，我一定要你們玩的開開心心的，賺的盆滿缽滿的。”

三人遂跟金振宇揚長而去，小彭總監臨走，還拉扯著張琳道：“師姐，又見到你真高興，改天我打你電話，我們一起吃飯。我知道你最喜歡吃小籠包，紅燒肉了，我請你吃。”張琳手忙腳亂推開他的手，隨口道：“好的好的，紅燒肉，小籠包，我請你......你路上當心點........呀，彭總要上電梯了，你快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