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誰呀？看著挺有意思的。”姜嵐問。

“哦，TZ律師事務所的主任，陳天澤。你別看他這么一個邋遢樣，他可是德國伯恩大學的法學博士，商法的權威，還是人大代表，參與過好多商法的制定。”曹臻道，然后又用一種略顯自嘲的語氣說：“他和我們不一樣，我們是為五斗米折腰的商人，人家可是立志兼濟天下的大人物。”

“他是個律師？”姜嵐奇怪道：“這個的樣子可不像個律師。”

“大人物不拘小節吧，哦，對了，他是張琳哥哥的老師，也是他老板。他哥說，這位陳大律師現在所里基本上見不到人，也不怎么管所里的業務，整天飛來飛去，要么去人大開會，要么到各地去講座。說什么要推進國家法治進程。”

“這樣的人，現在真不多見了。”

“說實話，我也不太理解，這種人到底圖什么，他上海法律界名氣挺響的，他要是把心思放在接案子上，現在早就是億萬富翁了。可他好，整天忙些普法、立法的事，吃力不討好，還容易得罪人。你知道的，吃律師這行飯，人脈很重要的，特別商法這一塊，小半業務能力，大半人情。他不務正業，又得罪人，所里業務當然好不了。連帶所里其他律師也被人另眼相看。所以他所里的律師，翅膀硬了就都跳槽了，澤天所號稱上海律師的黃埔軍校。如今全靠張琳他哥撐著。這位陳大律師也不急，還整天外面跑，搞些不相干的事。”

“你不是說了嗎，他要忙著兼濟天下呀。”姜嵐笑道。

“自己的事都搞不定，還去兼濟天下。我聽人說，這人四十來歲才結婚，娶的自己的學生，開始也在他們所里做，后來不滿意他做事風格，兩人一直吵，前幾年女的一氣之下帶著女兒去加拿大了。聽說也沒離婚，就這么分居著，一年也見不了一面，他還要負擔老婆孩子在那邊的生活費。你說奇怪吧？”曹臻八卦道。

姜嵐和曹臻找到了登機口，找了空位坐下，曹臻繼續八卦：“我還聽人說，他在這邊還有個情婦，也是他學生，在BJ做律師，是個離了婚的。我就奇怪了，他索性和那邊離了，娶了這個不好嗎？現在么，腳踩兩只船，浪費了兩個女人的青春。”

“這也是張琳的哥哥告訴你的？”

“他才不會和我說這個，他是他們老師的忠犬，維護還來不及，怎么會和我說這個。我們有個小圈子，這個圈子不大，里面都是人精，消息很靈通。空了我帶去出去參加幾次聚會，什么八卦都能聽到。”

姜嵐笑著點點頭。她當然知道，曹臻是好心，她們那個小圈子，外人想進都進不去。進了圈子，不僅能聽到很多消息，本身也是身份的象征。可不知為何，姜嵐心里還是有些抗拒，或許是從小爺爺就教育她非禮勿聽，非禮勿言，現在為了做事，非禮也要聽，也要言，她心里有些別扭。

八卦是應酬的潤滑劑，特別是女人，交流八卦和逛街吃飯一樣，是交朋友最快捷的辦法。只是是非說多了，人就難免會卷進是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