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來嘍!”
還未見到伯翔人影便聽到他的叫喊聲,不多久被切成片狀的牛羊肉便被端上了桌,聶辰用筷子夾起一片薄如蟬翼,透明鮮亮的羊肉,直夸伯翔刀工甚是了得,伯翔笑而不語,望著桌上熱氣騰騰的涮鍋,狠狠的咽了咽口水。
很快,鍋中一片通紅的底料便沸騰起來,冒著陣陣香味,聶辰端起一盤羊肉,一股腦的倒入鍋中,那新鮮透亮的羊肉剛接觸到滾燙的底料,便翻卷變色,直接燙熟。
聶辰用筷子夾起燙熟的羊肉,放在眼前的蘸料中涮了幾下,塞入口中,鮮香麻辣的味道直接在嘴巴里擴散,刺激著每一絲味蕾,達到充實的滿足感。
伯翔也學著聶辰的樣子,將羊肉沾滿醬料,塞入嘴中,輕輕咀嚼幾下,滿意的點了點頭,臉上寫滿了欣喜之態。
“恩,簡直是太美味了!”
伯翔一邊贊嘆,一邊不停的在涮鍋中打撈著羊肉卷,恨不得將所有能吃的食材全部攬入碗中,若是涮鍋也是食物,他一定不會放過,把它吞入腹中。
“伯翔,你慢點,別燙到你了。”
聶辰提醒著狼吞虎咽的伯翔,伯翔也不作答,如餓死鬼托生一般埋頭猛吃,聶辰苦笑,順手將手邊的青菜放在涮鍋之中,享受著這闊別許久的美味。
二人吃到半飽之時,突然傳來陣陣呼喊聲,那聲音極其微弱,聶辰確認了好幾次才斷定,這微弱的呼喊是來自屋后!
“伯翔,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聶辰詢問著伯翔,問他是否和自己一樣,聽到了呼喊之聲。
伯翔聽到聶辰詢問自己,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他已經完全陷入到這火鍋的魅力之中,根本沒有聽到任何聲響。
“不對啊,難不成是我產生幻聽了?”
聶辰自言自語道,站起身來,朝著聲音方向走去,可是那呼喊聲在他站起身的一瞬間卻戛然而止,一切又恢復了平常,似乎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難道真的是我聽錯了?”
聶辰嘟囔著,用手輕輕拍了拍耳朵,走回了桌邊。
“我說聶辰兄弟,你是不是壓力太大,最近總是神神叨叨的。”
別看伯翔滿嘴被牛羊肉塞得鼓鼓囊囊的,說話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話里話外透露著聶辰最近有些反常。
“吃個飯還堵不住你的嘴!”
聶辰回應著伯翔,靜下心來,預夾肉塞進嘴中之時,那呼喊聲再次傳進他的耳朵之中!
“救命啊,有人嗎?快來看看我啊!”
這次的呼喊聲很是清晰,比剛才的聲音大出了許多,伯翔也停下手中夾肉的筷子,安靜了下來,顯然這次的呼喊聲,他也聽到了。
“聽這聲音像是在這伙房的后面。”
“沒錯,咱們兩個趕緊過去看看!”
聶辰與伯翔放下手中筷子,忙沖出伙房,腳尖輕輕一點,便跳出了院子,來到屋后。
屋后環境很是惡虐,體積肥大的綠頭蒼蠅在數不盡腐爛發臭的瓜果蔬菜上方不停盤旋,還發出陣陣令人心生厭惡的“嗡嗡”之聲,殘磚斷瓦也隨處可見,很是隨意的散落在各處,不遠處一間足有一人高的小木屋引起了聶辰的注意。
“喂,是不是有人在木屋里面?”
聶辰輕聲呼喊,卻沒有得到任何的答復。
“里面到底有沒有人?沒人說話的話,我們兩個可就走了!”
伯翔伸著脖子向內探去,不放過任何輕微的細節,又叫喊了幾聲,依舊沒有得到任何的答復。
“聶辰,你說這幻聽會不會傳染,有沒有可能咱們兩個都聽錯了?”
伯翔一臉懵逼,望著眼前的聶辰,聶辰將食指放在嘴邊,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示意伯翔不要吭聲。
伯翔會意,忙閉上了嘴巴,看著聶辰一步一步的朝著那間小木屋走去。
聶辰很快走到木屋跟前,細細打量,通過一道縫隙朝屋內望去,只見那屋中擺放著一張極為熟悉的木床,一個極為肥胖的男子虛弱的躺在木床之上,大口的喘著粗氣,似乎有什么未了的仇恨埋在心中一般,將臉憋得通紅。
“聶辰,躺在床上的那個是什么人?”
“伯翔兄,這木屋之中躺著的人,是一個老朋友了。”
“什么,屋內之人與你相識?”
聶辰點了點頭,從他看到那男子的臉龐之時,他就認出,此人正是醫館弟子,當初因不滿聶辰接任吉鶴軒掌門帶頭起哄的老四,后來被聶辰廢掉全身筋骨,所有骨骼粉碎成渣滓,終身不得動彈,只能躺在床上靠人照顧,茍延殘喘的活著。
聶辰一把推開木屋的門,大跨步的走了進去,一股濃烈的臭氣撲面而來,熏得聶辰腦仁發漲,滿眼都是眼淚,伯翔也皺了皺眉頭,不自覺的退出門外,適應了一會,才跟了進去。
聶辰來到老四的床邊,細細的打量著他,沒人照顧的老四吃喝拉撒全在床上完成,那股臭氣熏天的氣味一定來自他的排泄物,時間久了,逐漸發酵腐爛,才有了如此不堪的味道。
“老四啊,許久不見,你的體格依舊不減,我看你恢復的還算不錯,說話聲音還挺大的嘛。”
聶辰腹中一陣翻騰,強忍著吐意對老朋友說道,老四聽見是聶辰的聲音,瞬間也來了精神,雙眼瞪的滾圓,喘氣聲變得更加粗大起來,剛剛的那種極其虛弱的狀態瞬間消失。
“聶辰,你個狗兒,謀害老掌門的兇手!你這十惡不赦的小人,一定不得好死,別看我現在不能動彈,不能把你怎么樣,但是我相信,這個世界,一定會有人替我報仇,挑斷你的腳筋,震碎你渾身筋骨,也讓你嘗嘗和我一樣生不如死的滋味!”
站在一旁的伯翔看著老四雖然不能動彈,但是咬牙切齒恨不得一把撕碎聶辰的模樣,便知他們二人有著說不清的血海深仇。
“聶辰,他說的是真的嗎?你還曾經謀害過這個醫館的老掌門?”
“一切都是誤會,不要當真,回頭我慢慢說給你聽,咱倆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了,我是什么人你應該很清楚,這種事情我肯定是做不出來的。”
伯翔點了點頭,雖然有些迷茫,大腦一陣空白,但是他很理智,眼前的聶辰絕對不是那種謀害他人的陰險之人,躺在床上不能動彈的老四一定是在說謊!
“老四啊,我看你精神還算不錯,暫時沒有什么生命危險,你繼續休息,我倆先退出去了。”
聶辰看到老四渾身戾氣還未消退,反而愈演愈烈,他在此處只會影響老四,幫不上他任何的忙,便和伯翔先行撤退了。
“聶辰,你這個雜碎!你一定不得好死!”
聶辰與伯翔都走出去很遠的距離,依然可以清晰的聽到老四的謾罵聲,但是聶辰并不惱怒,他心中寫滿了疑惑,他記得老四被自己打殘之后,一直是老五在照顧他,眼下這老五早就不知所蹤,加上醫館所有人都已經逃到別處,按常理來講,肯定不會有人前來照顧老四,這么長的時間,不僅僅沒有將他餓死,反而還有這么強的精神頭,簡直是匪夷所思。
“聶辰,你身上不是有氣還丹嗎?趕快拿出來,給老四吃一顆。”
伯翔覺得老四傷勢如此之重,肯定十分痛苦,便聯想到聶辰的氣還丹,若是能拿出一顆給老四,興許還有恢復原狀的機會。
“伯翔,你有所不知,我也想讓老四恢復正常,可是你也看到了,他現在渾身戾氣,被仇恨支撐了整個身體,這種人若是恢復常態,一定會很危險的!”
“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現在還不清楚怎么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伯翔見聶辰也沒了注意,默默回到伙房,見涮鍋內的湯水已經被碳火煮的見了底,忙找來熱水,倒了進去,拿起碗筷,繼續吃了起來。
而聶辰沒有回到伙房,他朝著后院房間走去,推開屋門,看著那貼在墻上的畫像,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你究竟是什么人,又和醫館有著怎樣的淵源呢?還有,放著好好的面館生意不做,拖家帶口連夜趕出城外,究竟是為了什么?現在到底身在何處,是死是活?”
一連串的問題涌現在聶辰的腦海之中,他迫切的想知道,面館老板的畫像為什么會出現在醫館的房間之中。
“罷了罷了,所有真像終有重見天日之時,該明白的時候自然就會出現了。”
聶辰安慰著自己,走回床邊,坐了上去。
打開乾坤袋,取出兩樣東西擺在床上,一張托云玄冰弓,一副叫不出名字的金色鎧甲,仔細端詳起來。
聶辰見識過托云玄冰弓的威力,對它有些了解,自然沒有太大的興趣,反而那副整日被仇天穿在身上的金色鎧甲,深深的吸引著聶辰的眼球。
“你究竟是個什么寶物,為何在危險時刻自發光芒,將自己保護起來,受不到任何傷害?”
聶辰看著金色鎧甲,越看越覺得好看,越看越是著迷,他決定將這金色鎧甲套在自己的身上,看看會是怎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