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國,西部大荒漠,基拉村。
“歐文醫生,抗體序列提取出來了嗎?”萊斯利手里拿著一瓶小酒愜意地喝著。
萊斯利和歐文是基拉碎片基的醫療后援隊的負責人,不過主要都是歐文在做事,萊斯利只是好奇雪茄到底是個什么東西才提出申請被分配到這里,對于外星人這種東西,沒有人會不感興趣。
“沒有,抽了一次血他就暈血暈過去了。抗體序列太難分析,帝亂是我見過最詭異,最狡猾的病毒。”歐文手里拿著一個試管,正在搖蕩里面的黃色液體。
基拉碎片基地比較簡陋,因為是從廢墟上建立起來的,而且地處偏遠,上面都不太在意這么個小地方。直到這次的神秘事件發生,澳國上層才派出增援,這會應該還在飛來的路上。
整個醫療后援隊也才十一個人而已,主要的儀器都集中在萊斯利和歐文的帳篷里,他們在這起居生活,其他九名成員在另一個帳篷里。
此時那個小男孩正躺在一張簡陋的床上,輸著液,看上去氣色挺好的,不像貧民窟里的小孩那樣面黃肌瘦。
他平緩地呼吸著,突然眉頭皺了起來,隨后猛地睜開眼。
但他只是躺在那里,看著頭頂的帳篷,一言不發。
“小家伙醒了。”萊斯利走了過去,打趣地說道,“你叫什么名字?”
“哈...里斯。”小男孩的聲音沙啞。
“哈里斯,你命可真大。你知道你身上發生了什么嗎?”萊斯利邊喝著酒邊散發出酒味與汗味混合的氣味,哈里斯皺了皺眉頭。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萊斯利用仿佛威脅一般的口吻說道,他并沒有惡意,他只是有點喝醉了酒,急切地想知道到底是不是有外星人這回事。
“我不知道。”小男孩直截了當地回答道。
“那你是怎么從那場爆炸中抱著這個東西跑出來的?”萊斯利放出手機上的一張照片,那張照片是一個散發著淡淡藍色熒光的立方體盒子。
當時衛星拍攝的照片正好是小男孩從煙塵中跑了出來,手里拿著這個立方體盒子。剛跑出爆炸范圍不遠就暈倒在地。而那個盒子也被基地的科研團隊拿去做研究了。基拉碎片基地是世界上第一個拿到碎片中那個高溫盒子的基地。
“我想保護他。”哈里斯的眼睛一直盯著屏幕上那個淡藍色熒光盒子。
“他?”萊斯利又喝下一口酒,認真地看著哈里斯,“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得了吧萊斯利,他只是個孩子,別這么逼問了。他什么也不知道。”正在做實驗的歐文沖萊斯利說道。
“嘁,現在的小孩子精著呢。”萊斯利不再追問,自個跑到旁邊去喝酒了。
“他們不是敵人,是來救我們的。”哈里斯定定地說道,目光一直注視著空中地某一個地方。
“你在說屁話。”萊斯利把手中空的酒瓶舉起來搖晃了兩下,把最后幾滴酒吞進了自己的肚子。
“是真的。”哈里斯突然把頭一瞥,兩眼直勾勾地盯著萊斯利。
萊斯利竟然被那雙看上去沒有生色地眼睛給瞪得發懵了。
“小屁孩,你瞪我干什么?”萊斯利瞪大著眼睛,發起酒瘋來,“你信不信我...”
“抨—咔—啪!”
萊斯利坐在椅子上突然被晃到了地上,而一旁手里拿著好幾個試管的歐文也被晃得重心不穩,手里的試管掉在了地上。
“去他.媽的。”萊斯利從地上掙扎著站了起來,突然整個帳篷都猛烈地震動了一下,萊斯利又摔倒在地。
這回他們都感受到了。
“這他.媽的是...”萊斯利還沒從地上站起來,大地就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
坐在地上的萊斯利的眼睛瞪大地盯著桌面上正在同步震動地各種東西,一瞬間清醒了。
“地震——!”
外面開始傳來嘈雜的聲音,各種各樣的叫喊聲和正在通知地震緊急情況的士兵的吼叫聲不斷地響起。
轟隆隆!
大地開始咆哮起來,震動就沒停止過。
咔嚓——
突然震耳欲聾的斷裂聲從地下傳來,被震趴在地上的歐文和萊斯利兩人驚恐地看著地面裂開了一條縫,恐怖的碎裂聲不斷地從那條縫隙傳來,而縫隙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瞬間變成了一條閃電一般可怕的裂縫。
隨后裂縫的兩邊距離越來越大,并且開始猛烈地傾斜向裂縫中央。萊斯利整個人趴在地上,臉正對著那個黑洞一般地裂縫,周圍的儀器開始往下落,不斷傳來嘣楞噼啪的聲音,巖石之間的摩擦產生的巨大聲響令人仿佛置身末日,無邊的恐懼蔓延開來!
這地震來的太過突然沒有任何預兆!
萊斯利幾次想要爬起來卻做不到,他緊緊地用指甲抓住地上的巖石,但猛烈的震動卻讓他越來越靠近那個裂縫。碎石在地面上滾動起來,哈里斯的病床也開始順著地面形成的斜坡往下滑。
但哈里斯只是坐在床上,緊緊地抓著床架,眼神看不出絲毫波動。
萊斯利眼睜睜地看著他就這么被裂縫吞噬了,消失了,連一聲慘叫也沒有。
萊斯利也即將迎來他的最后時刻,他的指甲里已經開始滲出血來,他咬著牙痛苦地繼續抓著地面,身體卻在加速地往下滑。
歐文早就掉入了那個巨大的仿佛無限擴張的裂縫之中,萊斯利慘叫一聲,滑落進了裂縫之中。
他開始做自由落體運動了。
緊接著,萊斯利看到了一幕詭異的畫面。那是他死前看到的最后一幅畫面。
哈里斯懸浮在裂縫中,手里抱著一個淡藍色的熒光盒子,他整個人橫躺著漂浮于空中,眼睛直直地盯著裂縫深處。
這是萊斯利在死前看到的讓他渾身冒冷汗的最后畫面。
隨后一塊從地面上滾落的巨石迎面砸中萊斯利,紅色液體飛濺在空中,他連慘叫都沒有發出來就死了。
......
麥樂迪從沉睡中醒來,發現自己被掩埋在一片廢墟之中,不得動彈。
她四周是泥濘的泥土,右腳被什么東西給卡住了,扭曲地盤著,而她的整個身軀被一輛軍用卡車給死死壓住。
在廢墟中她什么也看不到。
發生了什么?
她的嘴唇干癟發紫,面色如蠟搬蒼白,她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
好渴啊。
她想起來了,自己在實驗室抽血提取血清分析抗體序列,突然就暈過去了,隨后被抬進了重癥監護室。
但現在她又為什么會被埋在廢墟之中?到底發生了什么?
她還沒來得及思考這個問題,就再次暈了過去。
在她再次暈倒的時候,一縷風從地面上吹進了廢墟,吹起了她掛在額頭上的一縷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