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的嘴角蹦的緊緊的,臉上的血色卻一瞬間褪的一干二凈,他抬眸對上余念那靜如水的眸子。
余念:“顧時我放過你,你也放過我,我們不要再折磨對方了好不好?”最后一句話,余念用盡了她所以力氣才說出來。
其實顧母說的對,每個人都對,每個人都沒錯,錯的是命運。
她明白顧時的難處,家人和她他很難選,所以她幫他選。
她依舊保持著剛剛望著顧時的動作沒變,就連眼神都還是剛才淡然的樣子。
余念用力屏住呼吸,她怕她不小心就會心軟的去摸摸他的臉說她不是故意的。
她怕藏在眼角里的眼淚會流下來。
她努力的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失控、崩潰,她一點一點的放松了掐進肉里的指尖。
顧時一直盯著她,不言不語,蒼白的臉一直都是面無表情,忽然他笑了,眸子里的淚也順著臉頰一滴一滴的滴落下來,他開口的聲音很輕卻在顫抖,“好!我放過你,你滾!”
他咬著牙一字一頓牙齒都在顫抖的說出來他看她的眼神變得的很決絕。
余念在垂下眼簾的那一刻,眼淚再也繃不住了,余念一句話也沒留,轉身,沖著轉彎走去。
她一直拼命控制的情緒也在那一刻全部瓦解了,心痛的感覺像潮水覆蓋了她。
她的步伐很快,沒一會就走出了巷子,余念忍不住回頭看了眼,眼淚朦朧了她的眼,她順著墻壁滑落坐在地上,痛楚從心頭遍布了全身,余念一遍一遍的說著“對不起”
雪天里,雪花斷斷續續的落下,余念蜷縮著身體倒在了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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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念走后,顧時還一直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定定地站在那。
身后的季瑤也不知道站在那多久了,小臉被凍的發白。
她的指尖一直大力地拽著她的衣袖。
剛才余念和顧時的對話她并沒有全部聽見,可另她意外的是余念對顧時的喜歡,不,是大于喜歡的愛竟然是如此深。
她忽然想起她第一次和顧時的見面。
那時的顧時,一副拒人千里冷冰冰的模樣,她找他說話,他也只是一副不想搭理的樣子,后來顧時車禍,顧母打算把顧時送去國外治療,那時候緣分的是她正巧也在國外,和他在一個國家一個城市。
她想都沒想就去照顧顧時,后來顧時醒了可卻失憶了,忘掉了關于余念的一切,醫生說這是因為撞到腦子,病人的選擇性失憶,得知道一切的她以為這是她的機會來了。
可后開她才發現其實顧時根本就沒有失憶只是騙他們的,就是因為不想讓余念受牽連,所以只好假裝失憶,要是她知道余念在E大,那她也不會選E大,可誰又會想到顧時也把自己報到了E大去了,季瑤只能說是命運弄人了。
可誰又會知道這么多,這一切可能是因為愛情在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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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念醒來時,發現自己不是在馬路邊上,而是在一間陌生的房間里。
她動了動身子,除了腳脖子疼其他地方都沒什么事。
余念唇干口燥,艱難的坐起來想出去找水喝,可還沒下床,房門卻被打開了,熟悉的面孔出現在她的眼前,余念一驚。
“學長!”
許景安手中拿著一杯水和一片膠囊走進來,再看見余念掀被子的動作時,連忙出聲,“別動別動!”
余念聞言也停下動作,眨巴著雙眸,疑惑的看著許景安手中的藥。
“你這丫頭,我才不在你身邊幾天,你就變得這么狼狽,你讓我說你什么好。”許景安把水和藥放在一旁的柜子上,抬起食指輕輕地在她翹翹的小鼻頭上刮了一下。
余念垂下眼眸,往后靠去。
許景安把水杯和膠囊往塞余念手中,他的手觸碰到余念的指尖時被余念的溫度嚇了一跳,“快點喝點熱水進去,大雪天你這樣很容易感冒的。”說著他起身去把室內的溫度提高了些。
余念看著手中的膠囊,她忽然抬起頭望向窗外的世界,她極力隱忍著不讓聲音顫抖,“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
“每次碰上你,都是我最狼狽的時候是不是覺得好倒霉?”
許景安臉色愣了片刻,隨即輕輕地笑了兩聲,“你還說,第一次要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被我爸捉回去被關了整整一個月的禁閉,這次要不我正好去那里辦事你可能還不知道被哪個人擄走,所以我救了你三次,這要放古代,你就要以身相許我三次了,我可是你的大恩人。”
余念咬著下唇,把膠囊放在柜子上,“學長,我又傷害了他。”提到他時,余念眼眶還是紅了,心酸從心頭開始遍布全身,難受的要命,“可我不是故意的……”
許景安走到余念的身邊,抬起手放在她的發絲上溫柔十足的撫順著她,“我知道我知道。”
余念無力的靠在許景安的身上,失態的奔潰大哭起來。
許景安今天本來是去參加一個宴會的,可路過南辛路時,他透過車窗正好碰見余念蹲在地上暈倒過去,天知道當他看見她倒在雪地里的那一刻,他的脖子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樣,難受。
他把她帶回家,推掉了宴會的邀請一直在照顧著她。
許景安在家就穿了件單薄的襯衫,余念靠在他身上哭了一會,他就感覺到濕噠噠的觸感。
余念哭了一會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許景安抱著她躺下幫她弄好被褥。
余念哭的鼻子都紅了,許景安抬起手,指尖擦掉掛在眼睫毛上的淚水,眉心因為心疼而皺緊。
想起剛才余念說的那句話,許景安心底悶悶的痛,“那你知不知道其實我也很受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