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溫度降得很低，顧時一直跟在余念身后。

余念喝了不少，走路都是帶飄的。

她就這樣繞著春沐巷一直走，這是一條比較有年代感的街。她的步子邁的很緩慢，顧時不敢太靠近她，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

她從春沐巷繞到了江口，然后就開始漫無目的的沿著江口的江邊走。

她走走停停，江邊的風很大，她就披著一件大衣，顧時在后面只能生怕她倒下。

夜晚的江邊沒什么人，江面上的掛燈全部亮了起來，顏色絢麗奪目，雪花飄飄然然，畫面美的一塌糊涂。

走了半圈，余念驀地靠著欄桿蹲在地上，她搖晃著酒瓶若有所思的盯著江面看。

顧時怕被她發現，所以就特意跟她隔著一段距離。

顧時看著她一點一點變得悲傷無比，就在他以為她要哭的時候，余念突然毫無征兆地把手中的酒瓶砸了。

酒瓶玻璃渣碎了一地。

一陣刺骨的寒意，驚醒了原地的顧時。

當顧時抬眸瞧見余念想要伸手去撿玻璃渣時，他想也沒想，快步流星地走到余念跟前，大力的捉著余念的手腕然后又用力的一扯。

余念突然被大力的一扯，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了顧時一臉怒意的盯著她。

余念愣了一下，下意識抬起手摸了摸那好久沒見的臉頰，藏在眼底里的淚也冒了出來，“顧時……”她輕呼他的名字。

顧時握著余念手腕的力道，一瞬間重的驚人，余念疼的后背呼吸都停了下來，她不言不語就這樣看著他。

“余念你大半夜在這里耍酒瘋那也不要摔酒瓶啊！”顧時的嘴角蹦的緊緊的，他眸對上她那帶淚的眼睛，一下子有些措手不及。

余念看著顧時兇狠的目光，心像是被狠狠的攥著，很痛很難受。

“時小顧。”余念終于忍不住了眼淚如珍珠一般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許是酒意作祟吧！

余念驀地捉住顧時的衣領踮起腳尖，猛地吻上了顧時的唇。

身后江邊的掛燈突然暗了下去，黑夜里只聽見江面水聲拍打著，還有某人慢慢心動的聲音。

余念的動作讓顧時大腦一下反應不過來了。

她的吻技很青澀，她只敢就這樣輕輕的碰一下而已，在余念松開顧時的唇時顧時猛地圈住了她的腰，他微微垂下頭，酒醉人心，余念臉色紅潤微醺，額頭的碎發隨風飄揚。

“你喝了多少？”顧時捏著她的下巴，眉心微蹙。

看著她是一副迷茫的樣子，顧時就有些氣了。

余念迷迷糊糊之間被捏疼了，不爽的伸手去拍打他的手，“唔……你捏我干嘛？”

余念打起人那力氣真的不是說笑的，顧時被她拍了幾下就立即松開捏她的手了。

可盡管如此余念還是哭，眼淚止不住似的順著臉頰流，余念甩開顧時的手蹲在地上小聲呢喃，“時小顧欺負我。”

顧時看她耍起酒瘋的樣子，心中無奈。

大雪紛飛，顧時彎下腰握住余念的手臂拉她起來，卻被她拍掉了，余念腳步不穩搖搖晃晃的捉住顧時的衣袖，小臉被冷風吹得發白，臉上的淚痕還很明顯。

忽然余念皺著小臉，一臉痛苦道，“顧時，對不起……”

“暖暖死我也很難過，我寧愿當初死掉的那個人是我，你知道嗎？”

顧暖的死一直是顧時心中的刺，余念的話一下子就把顧時的理智扯了回來。

顧時的指尖，輕輕地打了個哆嗦，本就冰冷的眉骨，愈發的涼了。

冷風吹過，顧時本穿的挺暖和的可還是感覺到刺骨的冷意。

余念哭了很久，哭累了直接趴顧時身上。

顧時垂下眼眸，看著懷里睡著了的余念，他的模樣看起來依舊清冷默然，可他的眉眼卻溫柔的一塌糊涂。

顧時把余念輕輕地抱起來，許是余念冷了她下意識縮了一下把臉埋進顧時溫暖的懷里。

顧時察覺到余念的小動作，抱她時也默默抱緊了些，他垂下頭就可以聞到余念身上好聞的茉莉香。

夜里他默默的靠在余念的耳畔輕聲輕語道了聲“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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