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葉,我昨日叫你把那些錦緞分好裝箱,你仔細看著包起來可做完了?”沈氏其實自己也知道這一句話也是多問,荷葉是她的心腹,辦事極利落,知道她惦記著京中,怎么會不妥妥當當的打點了。
果然,這邊話音落下,站在一旁俏生生的丫頭回答的干脆:“浣花錦二十匹,散花錦二十匹,雨絲錦二十匹,選的都是石青,墨綠,茄紫的顏色,是給老夫人預備的,再每樣十匹,選了海藍色,秋香色,竹青色,是給大太太預備的,又多加了每樣四匹選了鵝黃,粉紅,淺綠,藕合是給大小姐五小姐預備的,剩下的品紅桃紅大紅楊紅海棠紅都是咱們房里的六小姐的。”
在一旁默默吃茶吃點心的安澄點點頭,實際上,沈氏最惦記的也是后面這句話。
她的親姐姐,也就是京里的六姑娘,最喜歡紅色,一別六年未見,只有書信上從稚嫩到飄逸的字體中窺見她的變化,從幼童到如今初具風姿的少女,作為生母都未能看見,沈氏現在只怕恨不得把整個蜀錦局的紅緞子都給搬回去。
荷葉說的一水下來沒歇氣,聽的一屋子的人都笑了。
連沈氏的眉頭都舒展了,微微帶著笑道:“你這丫頭,嘴皮子利落得很,比平日里請來的女先兒都會說話逗人笑。”
荷葉素來在沈氏面前得心,聽了這話行個禮,也不謙虛道:“奴婢沒有別的本事,即是能說話逗太太笑,那不如下次宴會,奴婢拿了二胡,上宴前給太太說笑逗唱去,也不敢多要賞錢,只拿女先兒的一半就知足了。”
一席話讓沈氏心里近鄉情怯的愁緒都少了許多,捂著手帕掩嘴笑道:“你說的好,自己去匣子里挑幾個金錁子去。”
荷葉笑嘻嘻行禮道:“謝夫人賞。”
沈氏想了想,還是又多加了一句道:“蜀中多雨,咱們這一路雖說不走水路了,可也要當心,你再去看著他們多包幾層防水的油紙,別叫那些緞子霉了。”
安澄都快笑了,這位太太,平日里端莊大方,做什么事都是從從容容的,倒是少見這樣的心神不定再三再四思慮不絕的時候。
也是,安澄在心里想,手上又去拿了一塊芙蓉糕,畢竟六年骨肉分離,算算時候,六姐姐也得十歲了,在這個時代,差不多再過幾年就要找婆家了,和家里人相處不久,娘親肯定是想把過去的六年都補償回來。
不說沈氏,連安澄都有點期待了,那些遠在京中的哥哥姐姐是什么樣子的。
嗯……應該和李姨娘周姨娘生的安湄安淳不一樣。
說實話,沈氏治家嚴謹公正,一家之主的二老爺雖說好色了點,花心了點吧……也知道分寸,別說寵妾滅妻了,進了后宅聽太太的這句話,他自己都在貫徹。
安澄總覺得,面對自己夫人的二老爺,除了少數夫妻恩愛的時候,剩余時間頗有點學生面對教導主任的慫,即使這不妨礙他尋找真愛,但是看到沈氏,他和他的真愛都得偃旗息鼓。
這樣慫點也好,安澄又去摸了一塊芙蓉糕,作為嫡出九姑娘,父親慫點,母親厲害,好歹能保證自己在后宅的生活質量。
“哎呦,小姐,您不能再吃了,太太說了,您一天最多吃三塊糕點,您這已經是第三塊了。”奶娘一直眼錯不見的看著安澄,盡職盡責的數著。
瞥見沈氏聞聲投過來的目光,安澄收回自己的小手,不大好意思的笑笑。
自從安澄長齊乳牙后,就開始上了喜歡吃各色糕點,什么千層糕芝麻糕水晶糕馬蹄糕……來者不拒,乳娘說不聽安澄,沈氏身邊又只有這一個親生骨肉,身邊的小丫鬟更是著意討好,白天都偷偷留幾塊點心晚上拿來哄姑娘,再加上安澄自己上輩子熬夜吃夜宵的習慣完美保留。
終于在眾志成城群策群力的作用下,安澄長了蟲牙,這才讓沈氏狠下心,拿出當初教導安澄哥哥姐姐的氣勢,給安澄立了規矩。
“太太,咱們什么時候啟程回家啊?”這句回家,安澄說的其實有點別扭,她是安林在任上出生的,也算是巧合,前世今生都生于川蜀長在川蜀,是個地地道道的辣椒妹子,上輩子對北京最多的印象就是航班中轉站。
不過對于安澄這個安家九姑娘來說,回家兩個字說的一點錯也沒有。
端看現在安府里的三個孩子,李姨娘——二老爺前前任真愛生的安淳八少爺,沈氏生的九小姐安澄,周姨娘——二老爺前任真愛生的十小姐安湄。
雖說沒有住在京中,可還是跟著京中排名,甚至這么多年,家里下人也從不叫沈氏夫人,原因無他,不過是京中還有一位真正的老夫人在坐鎮,而且這位老夫人頗受敬愛。
最開始在得知自己兩個哥哥一個姐姐全部留在京中,沈氏是自己一人跟著丈夫來了這里上任的時候,彼時安澄生理年齡三個月,心理年齡二十九的腦子里,全部是各種宅斗小說里的惡婆婆。
婆媳不合,扣下孫子孫女,教導的不認親娘討厭親妹……在安澄還沒有發育完全的腦袋瓜里,親祖母和白雪公主的后媽,灰姑娘的后媽此時此刻屬于一種類別。
但實際上……到了晚上,沈氏和安林二老爺在逗孩子的時候,證明了我親媽還是我親媽,你親祖母還是你親祖母。
“你看這孩子眼睛是不是像你,嘴巴像我,鼻子也像你。”二老爺看著搖籃里奶白奶白的胖閨女,把近期的真愛都拋到了九霄云外。
“我看著眉眼更像你多些,不過這孩子不哭不鬧的,懂事得很,這性子大抵是像我的。”沈氏看著燭光下的女兒和丈夫其樂融融的畫面,嘴角帶笑。
——估計全天下當父母的看到孩子討論的都差不多,沒有時間空間的區分。安澄有點困,懶懶的打個哈欠。
下面的話才引起安澄的注意。
“說起來,洲哥兒浩哥兒的性子都像我,小時候都是不怎么哭鬧的,倒是咱們淑姐兒像你,活潑磨人的緊,一時不抱都要哭個不休,那時累的奶娘和丫鬟兩班日夜照看著。”這是沈氏在懷念京里的孩子。
真愛眾多又知情識趣的安林二老爺立馬看出了沈氏的心思,嘴角帶著笑,抱住了沈氏生產后還有點豐腴的身體道:“想咱們的小二小三還有小六了?”
沈氏不說話,只是慢慢的紅了眼圈。
“要不我往京里去封信,把咱們三個孩子接來,也讓他們看看小九。”安林二老爺信誓旦旦的開口。
“老爺胡說什么呢,洲哥兒浩哥兒眼看著要啟蒙了,咱們在蜀中初來乍到也不認識什么名家,豈不是誤了孩子?”
“再說娘疼淑姐兒疼的什么似的,每天都抱,可聽說咱們外任,硬是沒說一個留字兒只怕我舍不得孩子為難。”沈氏說起來,自己心里也有點感慨,自己這個婆婆,是真的很不錯了,當初在一起的小姐妹,也有嫁的家世比她好的,丈夫比她的上進的,可是說起婆婆來,誰都要在心里暗暗羨慕她的好福氣。
這過日子啊,實際上丈夫占三成,婆婆占三成,孩子占三成,還有一成,是看娘家。
“不怕當著老爺的面說句實話,若是娘真的開口留了,或許我還掙一掙,誰不心疼孩子呢,可偏偏娘什么都沒說,娘體諒我,我也得體諒娘,只當把淑姐兒留下,替老爺和我盡孝了。”沈氏這話說的,前兩句頗有點大逆不道,可便宜爹安林看著也沒往心里去,他這個人雖說花心,走在大街上都能遇到真愛,但也說明這人耳根子軟,善于做小伏低脾氣好。
這次的對話是初來乍到的安澄對于沈氏,安林,還有那位老夫人最初步的認識。
比如自己親祖母是個體恤媳婦的好婆婆,比如親爹是個好說話的人,還比如,自己娘也是很硬氣又很心軟的。
關于沈氏這一點,在后來的幾年里也有了充分的體現。
安澄看著在丫鬟通傳后進來的安淳和安湄和他們的姨娘,四個人都很懂規矩的先給沈氏問安,然后和安澄見禮,安淳安湄行他們的禮,兩個姨娘行姨娘的禮,然后安澄站起來往下首移了一位,把位置讓給年紀更大的安淳。
這一套禮節下來,半點不能錯也不會錯,哪怕安湄如今才三歲,也被奶娘帶著懵懵懂懂的行禮。
安淳是李姨娘在從京中往這里趕路的時候懷上的,舟車勞頓胎像不穩,即使如今安淳六歲了,身子骨也不大好,看著并不比四歲的安澄高太多。
兩個孩子坐的規規矩矩,對待沈氏態度恭敬里透著拘束,這也很正常,別的宅院里,安澄年紀小還沒見過,可是安家宅院,是真的沒出過不知天高地厚自由散漫的庶子女和姨娘。
現在想想,便宜爹那么多的真愛,卻只有這周姨娘李姨娘讓沈氏點了頭,納了妾,應該也是看中她們兩個人的性子。
姨娘的本分不僅是伺候老爺,還有伺候太太,看著和安淳安湄一起進來請安的姨娘們給沈氏奉茶,然后退到一旁打扇,安澄默默喝茶,如果不出意外的話……5……4……3……2……1。
“行了,我這里不缺服侍的人,請了安你們就回去吧。”兩個姨娘象征性大于實際意義的服侍了沈氏,就被叫了停。
這也算是沈氏的厚道之處吧,安淳安湄在的時候,是不愿叫姨娘做這樣的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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