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你醒喇！擔心死我了~”

“我...我怎么醒了....司辰....”外婆慢慢地睜開眼睛，關司辰緊緊地握著外婆的手，哭得像個小孩子，“婆，我好怕你就這樣死了~我真是好怕，你要是死了我怎么辦....”

“行了行了，哭屁啊，死了你就滾出去打工，沒有老給你啃了~扶我坐一下。”外婆招手示意要關司辰墊兩個墊子給她靠著。關司辰搖了兩下病床的調整按鈕，塞了兩個枕頭放在外婆一側，讓她靠著~

外婆若有所思，好像不太相信自己能熬過去，一直皺著眉頭。

關司辰則靠著外婆的手臂，外婆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老人面霜的味道，香香的，聞著很舒心。小時候外婆講故事，她就靠著外婆，懷里抱著大橘，就這樣度過一個美好的下午。

但是現在大橘能變身了，三個人，以后姿勢怎么擺呢，躺著？關司辰有點糾結。

“哦，對了，外婆，有車厘子，吃。”

關司辰突然想起來九千歲送的車厘子，剛伸手過去，外婆就抓住她的手，看了一下手上的鈴鐺，瞪大了眼睛，手有一點顫抖“你...這手鏈哪里來的？是不是見過誰了？”“呃....就朋友送的，說鼓勵一下我~別看了，吃~”

關司辰把右手縮回來，左手拿起一顆車厘子，送進外婆嘴里。外婆表情嚴肅，并沒有張開嘴，就盯著關司辰的臉。關司辰自小最怕外婆這樣盯著自己，好像她都知道一切，卻又半句話不說。“婆.....你怎么了...”

就這樣外婆盯了她幾秒，嘴角微微抽動了兩下，好像想說話，突然像察覺到什么，眼睛閃了一下，神色立刻變回那個和藹可親的老外婆，“啊......”外婆張開嘴，關司辰把車厘子遞進她嘴里，病房里傳出兩人的笑聲。

看著外婆熟睡的臉，關司辰總算放下了這幾天來心里的大石。但是看她的反應，為什么對手鏈那么敏感，難道外婆知道些什么。不過大橘都養了那么久了，外婆大概也猜到吧，畢竟他不可能忍著那么多年不說話啊。

看了下時間，也是時候回去看店了，關司辰躡手躡腳去了廁所，搖搖鈴鐺敲敲門，廁所透出一點亮光，關司辰就消失在門后。

而病床上的外婆，這個時候睜開眼，把手機拿了出來，手機上掛著一個跟關司辰手鏈上一模一樣的鈴鐺，唯一不同的是鈴鐺表面光滑無比，并沒有指紋......

“是嗎...許愿失敗了啊...”

“沒有，許愿成功了，只是關司辰又許了其他的愿，你才回來的。鈴鐺上的指紋是因為已經圓了愿才消失的，而你，是因為關司辰才繼續活下來。”大橘不知何時，坐在窗臺上，悠閑地搖著尾巴，懶洋洋地趴著。

“終究還是逃不過啊~”

“逃？我對你們不好嗎？”

“也不是，就是看盡世間人情，不太好受罷了。”外婆無奈地笑了下。

“這是你們自己的際遇和緣分，與我無關。”

“嗯，是啊，都不知道自己祖先是做了什么，攤上你這只貓妖，要一堆子孫幫著還。”說著，外婆就拿起一顆車厘子向大橘扔過去，大橘靈活地一跳，用嘴巴接住了車厘子。

“說了多少次，我是靈貓，不是貓妖，靈貓才有十條命，貓妖只有九條。”

“是是是，一條尾巴一條命嘛，然后其中一條借了我家祖先~我都能背了~”

“反正你們家族呢，估計不把欠我的還干凈，都不可能擺脫我了。”

“呵呵，我們都死了多少撥人了，還沒還完，我真是不知道還要多少世紀了。”外婆翻了一個大白眼，拉了拉被子翻了個身，“行了，既然我死不了，就這樣吧，你好好對我孫女兒~她可是很喜歡你的~”

“哼..那笨蛋...”

大橘轉身向窗外一躍，一縷黑煙消失在空中。空氣中響起大橘的聲音“你放心，傳說一條尾頂千年命，按這樣算，你家快還完了。”

一陣風吹過，揚起了窗簾的一角，病房安安靜靜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地上，蒸出一絲絲車厘子的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