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聽見這話紅了眼眶，她一直覺得何楊私下里沒心沒肺，而薛晨遠又是一副不多言語的樣子，沒想到今天說了這番話，她才知道他們都在默默地關心著她。

薛晨遠喝完咖啡，走到林姝面前站定，“林姝，我和何楊都希望你開心。”

“林姝，有我們呢。”林姝回頭，看見何楊不知道什么時候返了回來，慵懶地斜靠在門框上，眼睛帶著笑意，好像發著光。

林姝沒忍住，眼淚就那么流了下來，這是她在母親去世后第一次落淚。

“謝謝你們，晨遠哥，何楊。”林姝又轉頭看向何楊，挑了挑眉毛，輕聲喊，“小楊弟弟。”

“嘿，林姝，你要叫哥！”何楊上前兩步，捏了捏林姝的臉。林姝有些吃痛，一把把他的手打開。

何楊比林姝大一歲，但大學的時候何楊經常借林姝的筆記抄，每次林姝都讓他叫她姐姐，何楊叫了林姝三年的姐姐，林姝一直叫何楊小楊弟弟。后來合伙開律所，何楊逼林姝叫他哥，但林姝還是一如既往地叫他弟弟，還出口懟他，每次都把何楊嗆得不輕。

“林姝，節目錄的煩心的話就別錄了。”薛晨遠對林姝說。

“就是，那破節目不錄也罷，”何楊嚷嚷著，“大不了違約，咱們財大氣粗，賞他一筆違約金，就當是買個開心。還有，那什么什么，啊，蘇渝白，他有我十分之一帥嗎？”

林姝撇撇嘴，覺得何楊說的話太荒謬了，本想的薛晨遠會反駁他，結果發現他也是一臉嚴肅的看著他，“何楊說得對，你去看一下合同要賠多少，我們把錢轉給你。”

林姝看著他倆認真的表情，覺得好笑，又覺得溫暖，說，“你們倆，沒那么夸張，我玩的很開心，他們人也不錯，都很友善。而且，違約金很高的，你們的錢還是留著找老婆吧。”

林姝又歪著頭看了眼何楊，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何楊有種不好的預感。

“最主要的是，薛律，你不覺得我該給何律一個獨當一面的機會嗎？”林姝一本正經地看著薛晨遠。

“嗯，我覺得林律說的有道理。那就，玩到冬天再回來吧。”薛晨遠故作思考，認真回答，轉而又搖了搖頭，“今年過年早，要不就過了年吧。”

何楊看著面前的兩個人，此時此刻在何楊眼里就是兩個惡魔，痛心道，“林姝，你果然還是那個小魔女，上大學開始就欺壓我，現在還想繼續壓迫我，虧我剛才安慰你，小沒良心的！”說著轉身疾步走出去，走了幾步看他們倆沒有拉自己的打算，越發氣急敗壞，走進自己辦公室，“惡狠狠”地把門關上。

林姝和薛晨遠看著何楊略有些凄慘的背影，然后相視一笑搖搖頭，盡顯無奈。

林姝突然想起一句臺詞，最好的朋友在身邊。

林姝回到自己辦公室，看見便利貼上有幾個客戶的電話和問題，應該是助理小姚在她不在這段時間幫她記下的，都是之前案子的尾牙。

她一一回過去，處理了一下后續問題。處理完之后，轉了轉有些酸的脖子。瞥見自己桌上放了厚厚的一沓檔案袋，她看了下封皮，是個新案子，也沒打開就隨手推到一邊，不是說了不用給她接工作了嗎？

林姝打了內線電話，響了好幾聲才接了起來。

“喂？您好，風華律所。請問您有什么事嗎？”

“小姚呢？”林姝愣了一下，一邊拿著手機回復著幾個客戶的法律咨詢。

“額，她請假了，我暫時接替她的工作，您有什么事嗎？”

林姝有些不耐煩，新來的嗎？小姚沒給她交代清楚嗎？

“你進來。”林姝忍著脾氣。

“哦。”對方放下電話，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就問了問旁邊的同事。

“你不是接替小姚的工作嗎？是林律找你，快去吧。”同事頭也不抬地回答。

“哦，我這就去。”小助理趕快走過去，敲了敲林姝辦公室的門。

“進。”

“林律您好，我...我是接替小姚姐的工作，我叫秦樂樂。”

林姝抬頭看了眼，是個新面孔，又低下頭處理自己的事情，“新來的？”

“嗯。”秦樂樂小聲哼了一聲，頭都快垂到胸前了。

林姝沒聽見聲音，抬頭又看見她一副扭扭捏捏的樣子，不禁皺了皺眉，“小秦是吧？你是新人，沒有實踐經驗，但做我的助理，最起碼要回答我的問題。還有，小姚沒有告訴你內線電話嗎？沒有告訴你要做什么事嗎？”

“我，我回答了啊。而且，內線電話我還沒來得及記，我在忙案子。”秦樂樂雙手交叉在一起絞著手指，進來到現在都沒有看林姝一眼。

林姝聽見這話，神色微斂，把手機放下，“你覺得記電話是小事是嗎？上司跟你說話，你頭都不抬起來，小動作不斷，這就是你的態度嗎？”

秦樂樂不吭聲，只是一個勁地動著手指。林姝看著她的樣子非常不滿，但也不想再說什么。她不嫌她沒有實踐經驗，只是不滿意她的態度，以及她那副不大方的模樣。

“這什么？”林姝揉了揉太陽穴，她有些頭疼。

“這，這是一個客戶讓我給您的，新案子的資料。”秦樂樂回答，緊張得有些結巴。

“我錄節目，沒法接，你去給了何律，讓他對接。”林姝將厚厚的一沓檔案袋往邊上一推，光前期資料就這么多，看來又是個難啃的骨頭。

“林律，這個人指定您來接，還說，非您不可。”秦樂樂有些為難，這個客戶當時給她打來電話，態度強硬，而且感覺來頭不小。

“我不接，小姚沒交代你，最近不要給我安排工作嗎？”林姝不想理會，只覺得心煩。

“說，說了，但客戶給我說，要是您拒絕，就親自給他回話，不然的話，他，他就來鬧事。”秦樂樂覺得有些委屈，客戶她不敢得罪，連林姝都一直說她，說話都帶了些哭腔，“林律，他特別兇，我，我不敢跟他說話。”

林姝抬起頭，表情不是很好，看得秦樂樂有些心慌，越發把頭埋得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