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柚和白九娘沿著雷電鎖鏈一路走來,終于到了雷鳴宗玄山地界。
只見群山重疊,靈氛四溢,雖說是雷鳴宗玄雷一脈,卻絲毫感受不到雷電的狂暴、激蕩之氣,反倒讓人覺得溫和、平靜。
群山之間高度大致相當,唯有一巔拔地而起,直上天空。叫人一眼望不到盡頭。
就連云朵都只是在這一座山腳下徘徊,其巍峨壯觀,可見一斑。
雷電鎖鏈就鏈接著這座山的山腳處,顯然這里便是玄雷一脈的所在地。
胡柚舒適地躺在白九娘懷中,任由白九娘抱著他從空中輕巧落下,然后溫柔地對胡柚說道,
“孩子,我們到了,不過你為何要來這什么玄山修行呢,和九娘學習咱們狐族的功法,或者去找解除血契的方法不好嗎?”
“九娘啊,你看我現在和武朝夕乃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既然她來了雷鳴宗,我也不能不跟著。雖然莫名其妙的被收做了徒弟,和她不在一條雷脈,但畢竟這里是人家的地盤,我也不好不接受,是吧。”
胡柚從九娘懷里跳了下來,又說道
“況且外邊還有什么鬼天火劫,咱們就當來雷鳴宗避難加旅游吧。”
九娘聽了胡柚一番話,微微點頭說道,
“嗯,孩子,只要不會傷到你,想去哪里,九娘都陪你。”
自從九娘將胡柚認作是自己的孩子,總是對胡柚這般的百依百順。
胡柚心里既感動于九娘的關心體貼,又慚愧于自己只是替代九娘的兒子接受這種溫暖。
只好在心里暗暗發誓,如果九娘的孩子還在世的話,自己一定幫九娘找到,完成九娘的夢想。
胡柚暗下決心之時,又有兩人順著雷電鎖鏈先后來到玄山主峰腳下。
胡柚疑惑道,
“我和九娘不是最后一個出發的嗎?怎么會還有人比我們后來,這一路上也沒見到人影啊?有點奇怪誒。”
先到的一人見到胡柚他們倒是不怎么意外,反而是對著九娘笑瞇瞇自報家門道,
“鄙人南霄,來自劫域南部深淵狂濤,以后大家都是同門,還請多多關照。”
南霄看起來就是一個憨憨的小胖子,然而白九娘卻沒有對他這種模樣放下警戒,
畢竟自己劫域闖蕩這么多年,多少惡心的人和事都見識過,怎么還會以外貌貿然判斷他人?
于是冷冷回應,
“我,白九娘,和你不是同門,別說什么關照不關照的話了。”
南霄熱臉貼了冷屁股,也不懊惱,看到白九娘身后一條大尾巴和頭上兩只三角形的獸耳,
恍然大悟一般說道,
“哦,原來九娘是獸人修者呀!難怪對人類這么有戒備。你放心好了,我當年在劫域可不像其他人類一樣,我對獸人可是很友好的,畢竟毛茸茸的多可愛呀!”
一邊說著,南霄一邊就要伸出小胖手去摸一旁的小狐貍胡柚。
胡柚趕緊躲開,這個南霄怎么看怎么像以前自己碰到過的死肥宅,他才不要讓這個小胖墩碰到呢。
聽南霄說到毛茸茸的,白九娘突然想到劫域里一些非常變態惡心的事,感到一陣惡寒,神色一凜,趕緊將胡柚護在身后,對南霄更是警戒。
南霄擼狐不成,只好訕訕地收回手,對著九娘嘿嘿地笑,顯得更加憨憨。
這邊白九娘正警戒著南霄,那邊另一個人也慢慢落地。
落地的,是一個年青的女性修者,看上去也只比武朝夕大幾歲的樣子。
雖然這人五官端正,相貌極佳,卻也和武朝夕一樣,板著臉,冷冰冰的,苦大仇深的模樣。
年青的女修者看到白九娘,不像南霄一樣自來熟地上去打招呼,反而是柳眉倒豎,怒上心頭,喝道,
“可惡的獸人!”
胡柚和白九娘突然被罵,還沒反應過來,這年青女子就直接出手攻擊,一邊還大聲說道,
“今天!我棠溪就要替我爹娘,還有百草谷福地死去的同胞報仇!”
無數草木藤蔓受她功法召喚,從地底伸出,像是有靈性一般,扭動著身姿,向白九娘和胡柚襲來!
這些草木藤蔓不僅像是有靈智一般,其攻擊中甚至還隱隱帶著一絲劍氣,像是一位劍法高超的劍客,不停地使出精妙的劍招,向九娘他們攻擊。
胡柚他們不知,這一招,正是當年百草谷福地代代相傳的草木劍客之法,融合通靈草木的百草谷功法之力和劍道高手的劍招,讓施術者可以不近身而運使劍法攻敵。
自稱棠溪的修者顯然繼承百草谷福地的傳承,一出手,就是當年百草谷福地的經典之招。
草木劍客之法玄妙非常,在棠溪熟練的運用之下更顯凌厲。
但就像百草谷福地當年無能阻擋森宇大帝的進攻一般,這一次,棠溪也無能完成她的報仇想法。
草木劍客襲來,白九娘一把將胡柚攬于懷中,也不退縮,竟是直面草木劍客的攻擊!
只見九娘身影飄逸,步伐靈巧,不斷地以玄妙步伐、身姿躲過無數次草木劍客的致命攻擊。
那條潔白的大尾巴也隨著九娘的動作擺動,但觀那輕松寫意的樣子,
不像是在御敵,反倒像是在跳舞!
一支充滿靈動的舞!
舞蹈之間,高下以判!
一條大尾橫掃而過,席卷全部草木劍客,將其緊緊卷在一起,
猛地一拔,竟是連根拉起!
從地面脫出,失去靈力的草木劍客自是支持不住,變成一堆枯枝爛葉。
百草谷的草木劍客之法,竟然就這樣被白九娘簡單粗暴的方法破解!
“你!”
草木劍客之法被破,棠溪驚訝之色勝過憤怒。
白九娘破了棠溪陣法,又得知她來歷,更是毫不客氣地說道,
“百草谷的人,就這點本事嗎?”
“沒有本事,你們百草谷怎么配擁有森宇福地?我們的森宇大帝只不過讓資源回到了更有能力的獸人手中罷了。”
“想要報仇,盡管來吧,獸人永遠不會害怕報復!”
棠溪受白九娘言語諷刺,為父母同胞報仇的怨恨與怒氣再次壓倒理智,當下更是極運功力,勢要與九娘玉石俱焚!
九娘見狀也毫不含糊,輕輕叼起胡柚的后脖頸,解放雙手,一道蘊含著她精純內力的氣團在手中凝聚!
眼見兩人皆是極招將出,一直旁觀的小胖子南霄終于有了動作。
只見小胖子嘴唇一張一合,兩眼微閉,雙手自然地握于胸前,神情自若,仿佛在吟一首詩,又像在唱一首歌。
南霄沒有聲音發出,但是天地萬物也與之同時安靜。
…………
沉默中,棠溪只覺氣息凝滯,手中動作再不成形,白九娘也突然松口,讓胡柚掉了下來。
兩人的招數居然同時化解!
小胖子貌不驚人,沒想到居然會這種制霸的招數,他居然不動聲色地就打斷了兩位強者的功法運轉,制止了兩人的攻擊!
吟唱完畢后,南霄又露出他那副憨憨的笑容,說道,
“兩位同門,有話好好說呀,打打殺殺多傷和氣”
棠溪咬牙切齒道,
“我和獸人不共戴天!不用你插手!”
白九娘也頗為不爽,卻只是冷哼一聲,暗自警惕小胖子南霄的動作。
小胖子南霄充當起了調解人員,對棠溪說道,
“咱們反正都已經來到雷鳴宗了,還都成為了玄雷一脈的弟子,這不就是一種緣分嘛!過去在劫域的事,大家就讓他過去就好了,未來我們還要一起修行,不要這時候就弄的不愉快,傷害感情嘛!”
“我和人類可沒有感情!”,白九娘毫不讓步。
“我和獸人,永遠都是你死我活!”,棠溪也一樣不退讓。
兩人針鋒相對,眼看著就又要開始打起來。
這時胡柚終于開口對南霄和棠溪兩人吼道,
“喂!你們當老子透明嗎?我跟你們兩個說,我才是你們所謂的同門啊!”
一句話,棠溪和南霄都是驚訝萬分,面面相覷。
“我*,你們兩個不要自以為是啊,九娘不是你們的同門,我胡柚才是好嗎?九娘只是跟我一起來雷鳴宗避劫而已啊!”
南霄和棠溪指著胡柚,又對著白九娘問道,
“這難道不是你養的靈獸嗎?”
九娘似乎被觸怒,大聲反駁二人,
“我九娘的兒子怎么可能會是靈獸這種低級的東西?!”
這一下,南霄和棠溪兩人終于弄清胡柚身份。
兩人一語未發,在風中默默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