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四五點的城市還沒有醒來,沉睡在黑暗之中,黑暗中只有零星的亮光。
在刑場,兩個人影一前一后,這個時間比預定進場時間早了很多,此時巖已經帶著魔王裴藺黛過來做準備了。
巖的一只手持著巨劍,另一只手拉著鐵鏈,鐵鏈的另一端是魔王裴藺黛,鐵鏈穿過她的兩邊鎖骨,也纏繞著她的脖頸。
無法使用魔力的魔王,和普通的女孩子沒有大的區別,弱小的身軀經不起沉重的鐵鏈,壓得魔王喘不過氣來。
她赤著腳丫走在這比她腳堅硬多倍的石路上,痛感那肯定是有的,但是相比近兩年的折磨,這痛感已經不顯得疼痛了,甚至可以稱作是溫柔了。
不知道是人為還是天作對,魔王的嫩腳丫剛剛好踩在一顆特尖的石頭子,那石頭子的一半滲入魔王的腳底,魔王馬上倒地,但是她用雙手撐住地面,不讓身體全部倒下。雙手由于撞擊和摩擦變得血肉模糊,看起來比感覺痛多了。
巖回身看著突然停下來的魔王,靜靜地看著。
魔王雙手撐地,發力,企圖讓身體重新站立起來,即使使出了全部的力氣,顫抖的雙手已經無法再讓魔王的身體直立起來。
長時間沒有營養的攝入,魔王的身體已經變得脆弱不堪。
“站的起來嗎?”巖輕聲說道。
魔王沒有回答,也不表露出任何的表情,只是用依然顫抖的雙手告訴他。
魔王裴藺黛覺得,若是自己爬不起來,或許就要被他拖著走,這是魔王不愿意的。
出乎魔王的意料,巖竟然沒有那么做,他只是走進魔王,用沒有巨劍的手托起魔王放在肩上,扛著走了。
‘他的干什么?’魔王想不明白了,魔王此時的心態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他想干什么?’,魔王不愿意相信這個男人會這么做,這讓魔王十分的不安。或許折磨反而能讓魔王心安。
“為什么?”魔王的聲音傳入到巖的耳里,但是巖并不想搭理她,“為什么?”魔王的聲音再次響起,但是這次巖回應了魔王,第二聲時,巖明顯地聽到了魔王哭泣的聲音。
巖轉頭過去看,魔王真的在哭,這是怎么了,哭什么?巖兩年里都沒見過魔王哭泣過。之前都表現得很強勢,直到今天突然變得弱勢起來了?該不是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吧?
巖也很擔心魔王真的出了什么問題,怕不是腦子壞掉哦,趕緊問道“你沒事吧?”
魔王竟然抹了抹眼淚,略帶哭腔說“我,沒事”,這完全沒有魔王的樣子,根本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嘛。這讓巖的內心也發生了不小的波動。
巖帶著魔王就到了一個小房子里,魔王不知道這個小房子是哪里,唯一能夠知道的是,這里還有兩個少女。
兩個穿著整潔的少女對巖鞠躬,問道“這位就是魔王?”
巖默默點頭,把魔王從肩上放置到地上,說“把她洗干凈,換身整潔的衣服”,然后抽出寄宿在魔王身體中已久的鐵鏈,魔王也是痛得咬緊牙關。
血液馬上就流了出來,而且量不少,但很快就止住了。
“我已經把她的魔力抽干,你們在二十分鐘內是絕對安全的”巖說道。
這次魔王身體里的魔力沒榨干了,一點都不剩,魔王只是感覺到身體突然很疲憊。魔王的眼皮已經塌下去了,眼前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見。
過了不知道多久,魔王才恢復了一點點知覺,但是眼皮依然很沉,睜不開,只能聽到兩女聲的對話。
“魔王的手好軟好嫩啊~”
“魔王的頭發也好好看,嘿,巖交代你做的事情,你準備得怎么樣了?”
“放心吧,保證萬無一失!”
“沒想到你還真敢答應,萬一...”
“嘿嘿,放心吧~”
“你看!她好像醒了?!”
魔王微微睜開眼睛,在她昏迷的這段時間里,到底發生過什么,她的視野里只有兩個驚喜的少女,兩人年紀都和裴藺黛相仿。
魔王身體上的傷口都已經愈合了,也換上了一件干凈的白色衣服,魔王并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要被處以死刑,但是看這身衣服,應該是離死不遠了。
“那,那誰呢?”魔王看起來還迷迷糊糊的樣子,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
“我們女生洗澡怎么能讓他呆在這里呢,我去叫他進來”,其中一人就離開了。
魔王看著那人離開,只剩下一個人獨自面對魔王,但是她卻絲毫沒有畏懼魔王。魔王不解,問“你們不怕我的嗎?”
“害怕啊~”,那少女說“害怕得要死。還是魔王你出了什么事,我們該怎么辦?”,少女根本就不是人類王國里的人類,而是魔域中的人類!
魔王一時激動起來“到底是怎么回事?!”,雙手抬起,雖然想緊緊抓住但是虛弱的魔王只能把手搭在少女的肩上。
少女正想開口說話,巖的聲音就響起,“我來回答”。
魔王一開始聽到巖的聲音時,身體不知覺得一震,那是身體自己習慣性的害怕。魔王眼神中帶著點忌憚,盯著走向她的巖。
巖表現得很普通,普通得就像是朋友間的閑聊,“來,坐”,那是張椅子,他希望魔王也能夠坐下來,現在他和魔王間不需要再保持奴役關系了。
魔王的身體很虛弱,大多是依靠身邊的少女扶著她到椅子上去的。
“我知道你是魔王,而且也知道當時的那個鬼族弟兄叫做勾斯特”
魔王靜靜地聽著巖講話,聽到‘勾斯特’的名字時,大聲說道“你怎么知道他叫勾斯特的!”,在魔王所知道的事里,勾斯特是被巖殺死了的。
巖笑了笑,說道“他根本就沒有死,他現在還活得好好的,你可能不知道,他現在可是這個人類王國的國王”
裴藺黛驚了,難道那個國王的表現那么奇怪,對魔王的關心有點莫名其妙了,原來是勾斯特啊。
魔王裴藺黛也算是相信了巖的話,她還有很多想知道的事情,為什么巖要綁架她兩年久,又為什么要把她帶到這邊來,還有就是關于布雷的事。
巖并沒有多說些什么,只是有一句話讓魔王裴藺黛特別在意,那就是“你盡管配合就是了,今天我必將名震天下,成為第二個龍人!”
這句話讓裴藺黛感覺特別的不安,為了名聲嗎?就這么簡單?
更讓裴藺黛不爽的是,勾斯特居然為了布局,瞞著魔王干了這么多事,尤其是讓魔王被折磨兩年。
勾斯特本來也沒有想到要綁架魔王居然需要做得那么極端,若是他早點發現代價這么大,那他早就反悔了。
可惜,勾斯特一直呆在國都里,給玉切這枚棋子增加人氣,等到她知道的時候,已經是快到接近尾聲了,若是這時候放棄,那不是兩年的努力白費了?這是不被允許發生的。
勾斯特的布局,包括了現在在裴藺黛身邊的兩位少女,可謂是十分的全面,只可惜他不知道這個巖要搞什么鬼。
魔王裴藺黛和巖聊了好一陣子,巖站起來要離開了,魔王追著一小陣子問“我還有事情要問!”
巖只是說道“魔王,有什么事,等一切結束后再問吧,我現在還得準備點別的。哦!對了,你身體里的鐵鏈,我可沒有全部取出來。不過別緊張,那只是應急的時候用的”
“...”魔王知道現在她沒有話語權,只能沉默。
巖深知魔王的魔力還沒有恢復,經過兩年的相處,巖多多少少也是了解一些情況的。此時的魔王的魔力只恢復了一點點,即使是全部恢復,他也敢肯定魔王不是他的對手,因為他在魔王的身體動了手腳。
魔王的刑場很大,現在還不允許人進來,觀眾席現在是空蕩蕩的。
要進入刑場,只有一條通道,而且有人看管著。
已是破曉,陰暗的天簾被拉開一點點,溫和的光芒卻沒有照落下來,有的只是一點點微光。
看守著唯一通道的人是玉切,他檢查著要進入刑場的每一個人,不用多久,刑場的觀眾席上就坐滿了各路英雄好漢。
有的是特邀前來的,有的是不請自來的,但是能夠確定的是,他們大都和魔王有著血海深仇,即使他們沒有見過魔王,也不知道為什么有血海深仇。
之前參加會議的人也大都到場了,唯獨女巫們一個都沒有到。
“我就說她們是魔王的同黨吧?”法師老頭還想著要讓女巫背上罪名。
國王銀沒有回話,只是默默地看著魔王即將進場的門。
與法師老頭不同的是,男法師枯藤表現得十分地淡定,他期望已久的事情終于快發生了,他現在需要的只是等待而已。
國王銀看了看大時鐘,那是一座很大的建筑物,“女巫們應該快來了吧”
法師老頭見國王銀回了話(并不是),道“她們肯定是已經跑路了!”
怎知法師老頭的話才剛剛說完,女巫809獨自一身步履闌珊得到了。
“怎么了嗎?”爾伊問道,看起來女巫809的身體很虛弱,她肩上的貓也像是很擔心她。
“不,不好了~”女巫809聲音顫抖說,“今天要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