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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汪家的房子倒了

  • 三月桐子花
  • 蔡垣
  • 5472字
  • 2020-07-03 18:05:37

江抗要用手扶拖拉機送醫生回去,醫生說:‘你饒了我吧!,骨頭架子都快顛散了,汪云峰明天還要輸液,我不來了,你們送他去吧!’。

醫生走了,他給何爺爺留了一道難題,這病人只有半條命,用手扶拖拉機送不行,爺爺對小虎說:‘明天這樣,你的車盡量往里頭開,叫江抗把他背出去’。

小虎說:‘爺爺,你也不看叔有多大年紀,六十開外的人了,出去起碼要走四里路,要不我另找人吧!’。江抗叔說:‘不要麻煩別人,一咬牙就出去了’。

這時有人影在院子外晃動,是汪家婆媳倆回來了,她們見家里有生人,不敢貿然進來。

汪一凡看見了,就喊她們進來,只見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和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走進院子,顯得有些恐懼,她們見家里來了這么多人,不知發生了什么事?。

何爺爺就給小虎介紹:‘老的是汪一凡家里,叫,叫什么呀?’。汪一凡忙說:‘這是我家里,叫王麗娜,年輕的是云峰的媳婦,叫張秋霞’。

何爺爺對小虎說:‘聽到沒有?,他們家看來是書香門第,取的名字是有文化的’。

秋香問:‘爺爺,我和秋菊,虎子,名字都很大眾化,是不是有些俗氣呀?’。爺爺說:‘是大眾化,但不俗氣’。

等到王麗娜,張秋霞走近了,爺爺就給她們介紹:‘這三個生人沒有見過吧!,這三個是,朝霞和晚霞的老師,是來請她們上學的’。

兩個女人笑了笑,就鞠躬致謝,小虎對她們說:‘明天就開學了,她們的書包都拿來了,明天穿著新衣服,背著新書包去上學’。

秋香說:‘你們這里太遠了,小孩子走長路受不了,就住學校吧!。有十多個同學住學校,有伴,時間太倉促了,還沒有打床,就睡地鋪吧!,把草鋪厚一點,還有草墊子,草席,房子都用紙糊好了,不透風,還有電暖氣,不冷’。

秋香說得細,她是想打消家長的顧慮,虎哥倒是覺得,再怎么樣、也比她家的條件好多了;他說:‘你們放心吧!我們老師也住那里,有時間了,你們也去看看,我們學校拉了電線,有電燈,還有電視,安了自來水,可以洗熱水澡,廁所也重新修了,和城里一樣,是用水沖的,一點臭味都沒有’。

朝霞的媽媽和奶奶聽了介紹,無比地高興,她奶奶馬上叫她媽進屋去,把被子拿出來曬曬,朝霞她媽就馬上進屋去,抱出一床被子來,曬在一棵灌木上,看樣子,被面兒原來是淺藍底的紅花布,現在成了灰色的花布,紅花還隱約可見。

秋香對虎哥說:‘住校的同學,都給他們買一床被子吧!,你看那被子臟不臟嘛?’。

虎哥看了,他皺起了眉頭,他對秋香說:‘以后到學校,洗得干干凈凈的,養成良好的衛生習慣,今后他們就會反過來影響家里,勤洗勤換了’。

快到吃飯時間了,輸液的大瓶子,還剩一半兒呢!,汪一凡對爺爺說:‘就在這里吃吧!,哎!,就是沒有菜’。

等輸完液,拔了針頭,飯也燜好了,一人盛一大碗,桌子上還放了一盤兒炒的酸菜,秋菊秋香都犯了難,不吃吧!,剝了主人家的面子,看這個衛生狀況,一口飯也難咽下去,秋香忙過去,把碗里的米飯,趕了一大半在飯盆里,只留了幾口飯;秋菊也跟著,把飯趕了;秋香說:‘我們不餓!’。

其實,她是看那碗和桌子都不干凈,吃不下飯;吃完了飯,何爺爺把汪一凡叫到院子里,對他說:‘你這里太偏僻了,吃水都困難,挖的那口井,一天就一桶水,只夠煮飯,洗衣都沒有水,你看那被子,沒有洗過吧?,你的地,東一塊西一塊,一年也打不了多少糧食,你看,病了,沒有人知道,這么遠,人家醫生也不愿意來,衛生所就兩個人,醫生來你這里了,其他病人呢!,就沒有醫生看病了,你孫女兒去上學,就在學校吃住,星期六我送她們回來,等你們病好利索了,就搬過去!’。

汪一凡說:‘我們住哪里嘛?,住廟上呀?,人家是尼姑!’。何爺爺說:‘別急,別急,我是好意,是為你們好,你看汪云峰,差點兒就叫你們害死了,這點小病,弄成這樣,還有你,你是在糟踐自己,作死了不要緊哦,留下孤兒寡母的,日子怎么過?,你心也太狠了,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朝霞晚霞著想,你看看,叫她們跟著你一塊受罪’。

何爺爺說起來有些氣憤,他說:‘這樣、你先搬我那里,兩間耳房,還有廚房,我們兩家共用堂屋,那可是吉祥之地喲!,當年龍生落難,我把他安置在那里,后來出去工作,做到縣里的副縣長,他就是在那房里娶的親,現在是兒孫滿堂;那座房子,是我自己修的,木頭粗,是用馬拉回來的,外邊砌的墻,是自己燒的磚,七十年了,還是方方正正的,房也沒有歪,今年湊合住一年吧!,明年我們修新的,用鋼筋水泥和磚,還要安自來水,用電燈,和城里人一樣!’。

汪一凡心里清楚得很,自己沒有那個力量,他說:‘錢呢?’。

何爺爺瞥了汪一凡一眼,他說:‘我可是說真的喲!,汪一凡,我可是看著你來的,看著你成家,生子,看著汪云峰成家,看到你有了孫子,幾十年了,不說假話,不說大話;現在江抗小虎他們,辦了一個公司,就是修公路,修房子,修橋梁,要打工就到他那里去打工,就在家門口,現在我也老了,干不動了,都是江抗他們干,我想,你最好去給我幫忙,我有二十多畝地,還養了二十多頭豬…’。

汪一凡說:‘沒看見呢?’。他有些不相信。

何爺爺說:‘這么大的地面,要藏還是藏得住的,困難時期,支援陳家溝,把我那群羊,還有馬驢牛都平調走了,只剩下點種,他們沒有看到豬和糧食,要不,觀音閣的尼姑師父都得餓飯,我家里的事兒做不完,你們去幫我,啊!’。

汪一凡聽了,也不吭氣兒,沉默了一會兒,爺爺把小虎他們叫過來說:‘明天你們就不來了,我和江抗來’。

秋香說:‘明天我們要來接她們噻!明天學校準備把環境衛生搞搞,再把個人衛生搞搞,叫她們都洗個澡,剪剪頭,把床鋪好,就不上課了’。

虎哥說:‘下午我進城去買被子,看有推子沒有?,如果有的話,就買一套剪頭的工具,張老師說他準備好了,我就順便把他們接上山來’。

爺爺問:‘學生吃飯呢?,明天請的人能去嗎?鍋瓢碗盞都有了嗎?’。秋香說:‘爺爺,你放心,誰不知道吃飯要用碗呀,不會用手抓著吃的’。

三月一日,梯子巖小學就正式開學了,怕學生不來,就決定去接,天才蒙蒙亮就走,拖拉機開路,越野車跟著,走了一半,路太窄,越野車不能走了,只好停下來想辦法調頭,秋香和秋菊就下車來,跟著拖拉機往前走。

到了汪一凡家,他家已吃過早飯,一家人換了體面的衣服,在家里等著,朝霞媽要陪著汪云峰到鎮里去輸液,朝霞奶奶要陪汪一凡到縣城里去看病。

都要走了,汪一凡這才想起‘錢’來,他就回去把門上的鎖打開,把放在鋪蓋下所有的錢都拿了出來。

他對爺爺說:‘不知道錢夠不夠呦?’。他就把一沓紅票子遞給爺爺,爺爺問:‘多少呀?’。汪一凡說:‘大概四五千塊錢吧!’。何爺爺直搖頭,他們就是這么過日子的,僅有的那點錢也不知道是多少!。

爺爺把錢遞給剛追上來的小虎說:‘數數’。他對汪云峰說:‘你這個病倒是用不了多少錢,但也要上百,如果你爸要住院的話,這點錢還不夠呢!’。

小虎數完了錢,他說:‘錢不夠沒關系,我帶得有卡,住院就用我的卡吧!’。爺爺說:‘把錢先放在你那里,走吧!’。小虎問:‘要不要背呀?’。爺爺說:‘汪云峰今天精神好點,就坐拖拉機吧!’。

拖拉機開道,這一行人就上路了,汪一凡家的那只大黃狗,見主人一家都走了,就狂吠不已,人才走出院子,大黃狗便兇猛地追上來。

這是一只很健壯的大狗,主人家要出門,怕他亂跑,拴在前面撐著房子的木柱上,奔跑的狗勁兒很大,一下就把支撐房子的那根木頭拉倒了,房子本來就是要倒的,全靠這根木頭支撐著,現在房子失去了支撐,先是‘嘎’、‘嘎’叫了幾聲,接著,‘轟’的一聲,就倒下來了。

大家回過頭去看,只見灰塵四起,茅草的屋頂甩到了院壩里,屋子里有翹起的木樁,房子里的東西都依稀可見,汪一凡長嘆了一口氣,他說:‘天意,天意!’。

爺爺問汪云峰:‘還有什么值錢的東西沒有呀?’。汪云峰說:‘沒有了,錢都拿出來了,衣服穿上身上,哦,還有米’。

他繞到房后,把兩袋米提了出來,朝霞媽進去、把被子、衣服也抱了出來,她還要回去搬家具,何爺爺說:‘不要了,不要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回去我給你們買新的’。

大家又重新上路,汪一凡一路上嘴里總是說:‘天意!,天意!’。何爺爺說:‘倒了好,倒了好!,要不然我請不動你們,只是房子擠了點兒’。

到了家,何爺爺把花嬸兒叫出來,把衣服被子抱到堂屋里,爺爺說:‘先放著,有空了拿到學校去洗,那里有自來水’。

虎哥開著車,一路走走停停,秋香和秋菊去接學生,很多學生家長,還沒有做好上學的準備,小孩子還不愿意離開自己的家,見學校來接人了,家長才大吼大叫地把學生弄走,弄到快十點,才把這二十多個學生請到學校,虎哥把學生的書包放好后,就回到家里去接爺爺。

爺爺要帶汪一凡,王麗娜到縣里去看病,江抗叔帶著汪云峰和他媳婦,到鎮里去輸液,臨走的時候,小虎對江抗叔說:‘汪云峰輸上液,你就到縣醫院來找我,要買臺洗衣機,只有輕卡才能拉回來’。

到了縣醫院,門診的人少,醫生看了汪一凡的腿,就要他住院,這和虎哥估計的差不多,醫生說:‘要沖洗患骨,注射抗生素,這不是小手術’。

辦了手續,交了押金,就住進病房。護士是個年輕的姑娘,嗅覺很靈,他撅著嘴,鼻子皺了皺,她皺著眉頭說:‘唉喲,這么大味?,洗了澡再來住院嘛!’。虎哥連忙解釋:‘他傷口還流著膿呢!,不敢冼’。

虎哥給汪一凡買了飯票,安頓好了,就聯系江抗叔,江抗叔快進城來了,小虎就開車到秋香家去等他。

小虎拉著爺爺和王麗娜回來,江抗叔也到了,他見王麗娜沒有留在醫院,就問老爸:‘怎么?,不讓陪呀?’。

小虎說:‘醫生說不用了,他生活能自理,另外,在男病房,多有不便,以后你下來,就帶她來看看’。

兩個車子到了家電商店,挑了一臺洗衣機,就要拉走,這時王躍進來了,他喘著氣說:‘你們進城來,還不去坐坐?’。

虎哥笑道:‘想躲都躲不掉,我說了,什么事兒我也不管,你自己做主’。躍進說:‘不是要你管,有些事兒要商量一下’。

虎哥說:‘說吧!,我的意見只做參考’。躍進說:‘第一,有鋪面房子,只租,人家不賣’。虎哥說:‘可以,就一間兒嗎?’。

躍進說:‘是一進三間,第二,看董事的工資怎么開?’。虎哥回答說:‘這個,你自己做主,你的工資參考原單位的,只高不能低,其他董事,都退休了,按退休工資拿,這就是拿雙份了,他拿了錢,說話就有責任心了,其他的呢!,按廣東那邊拿呢!、不行,比本地高多了,但也不能按本地工資來拿,又太低了,要適當加一點’。

躍進又問:‘第三,就是和陳家溝鎮的關系’。虎哥說:‘沒有什么關系,我們是民營企業,不存在領導的關系;我看有人在陳家溝平地了,是不是活動房要來了呀?’。

躍進說:‘是,第四個問題…’。虎哥不等他往下說,就截住了他,他說:‘得了,我們也很忙,你做主,你就是老板,我們走了’。小虎就招呼爺爺和汪嬸上車,就離開了縣城。

到了陳家溝,汪云峰已經輸完液,就拉著他們回到山上;到了學校,把洗衣機卸下來,秋香問:‘推子呢,買了嗎?忘了?’。虎哥拍著腦門兒說:‘真忘了,吃了飯再去,反正有車子’。

花嬸已經把兩間耳房收拾好了,就叫汪嬸兒他們去看看,她說:‘剛來不熟悉,住兩天就習慣了’。

吃飯時,虎哥在心里盤算著,要買些什么,不要像上午,去了一趟,只拉了一個洗衣機回來。

他想,起碼還要買洗衣粉,肥皂,看他們臉上的那個樣子,早上也不刷牙,臉也就是用水擦洗,也許毛巾都沒有用呢,一人要買一套洗漱用具,汪家也是一樣;生活用具,先簡單買點兒,以后用車拉他們進城去,缺什么東西叫他們自己買。

下午,江抗去工商局辦事,虎哥進城去買東西,虎哥心里急,扒了幾口飯,就開車走了,到了縣城,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奔波,總算把東西買齊了,到了家,放下兩個臉盆,汪家一人一套毛巾牙具,把買來的青菜和豆腐,留了一些,又開車到觀音閣,送去給廟里捎帶的小菜和豆腐,然后把車開到學校。

虎哥從車上拿下三十個塑料臉盆,那是一大摞,秋香問:‘推子和剪刀買了沒有?’。虎哥說:‘買了,這么重,你就不能接一下?’。秋香才走過來,拿了一半的臉盆。

虎哥說:‘不但推子剪刀買了,圍的白布都買了,還有洗衣粉、肥皂、刷子,毛巾,牙具,照三十個人買的’。

秋香說:‘很好,就是有樣東西忘了’。虎哥睜大眼睛望著秋香,他說:‘我吃飯時都想好了,還有什么呀?’。秋香說:‘大部分人都沒有襪子’。虎哥拍著腦門說:‘沒想到,明天吧!’。

虎哥問秋香:‘二嫂一個人做飯很累吧!,能不能忙過來呀?’。

秋香說:‘有什么忙不過來?一個大的電飯鍋,飯就夠吃了,每人一塊霉豆腐’。虎哥這時才想起,買的霉豆腐還放在車上呢!,他就去搬霉豆腐壇子,他回過頭來說:‘還有一樣東西,你想想?,這是個大問題’。

等虎哥從廚房回來,秋香才問他:‘還有什么東西呀?’。虎哥說:‘剛才不是說了嗎?,腳上不穿襪子,冷不冷?,睡到半夜腳還是僵硬的,你想想!’。秋香說:‘買雙棉鞋?’。

虎哥說:‘有運動鞋穿就不錯了,街上穿棉鞋的也不多,我是說睡覺,買個電褥子多好,睡覺前開一個鐘頭,睡覺時關了,暖暖和和的,一覺睡到大天亮,下次進城,一定要買’。

秋香說:‘我就看不得,那兩坨鼻涕,看看有什么辦法沒有?’。

虎哥說:‘我聽我爸說過,山區的孩子好多都是這樣,慢性鼻炎,慢性鼻竇炎,大醫院是霧化治療,把抗生素加到蒸汽里,用鼻吸進去,再從嘴里吐出來,我們沒有這個條件,用熱毛巾熱敷鼻子’。

他說:‘是不是可以把抗生素滴進鼻子里呀?,得問問醫生;先理發吧!然后洗澡,先給要回家的理發,秋菊說她會剪頭,她就給女生剪頭吧!前面留個劉海,上面的頭發用橡皮筋扎個小辮,就是平常的那種妹妹頭’。

虎哥負責用推子給男生推頭,推完頭就去洗澡,秋香領著剪了頭的女生去洗澡,還要一個一個的交代,先淋濕了,關了水,打上肥皂,然后沖洗,擦完身上的泥兒,再次沖洗;小的同學,只有在老師的幫助下,才能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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