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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陳玉珍巧點鴛鴦譜

  • 三月桐子花
  • 蔡垣
  • 6929字
  • 2020-06-24 17:52:43

回到何青山家院子里,云書媽說:‘你們進去,我在外面坐坐’。她就把勝利和妍婷打發走了,妍婷媽問:‘你看怎么說嘛?’。云書媽說:‘妳讓我想想’。

云書媽叫妍婷媽把勝利叫出來,勝利來了,云書媽說:‘在廟上你也聽到了,要用喜事來沖災禍,你和妍婷定個親好嗎?’。

云書媽心里著急,她就不繞彎子了,就這樣直接問,她知道勝利和妍婷從小就耍得好,勝利說:‘伯媽,妳看妍婷那模樣,是委屈她呢!,你要問先問她唦!’。

云書媽說:‘委屈她,為了救她爸,她會答應,總要做一些犧牲是吧!’。

勝利說:‘我是老幺,上面還有二哥呢!’。云書媽說:‘你不看你媽那病,你同意了,定了親,沖了喜,你媽和妍婷爸的病就好了,老娘還要一個一個跟你們磨嘴皮子,就這樣定了,你爸和你媽問,你就說同意沖喜’。

這才成了一對兒,一家需要兩對,云書媽就問勝利,她說:‘我來問你,鈴鈴和你二哥是不是好呀?,暑假回來時,我看他們兩個經常在一起’。

勝利說:‘我看他們是好呢!,我和云書還看見他們倆在街上牽過手呢!’。云書媽就叫勝利,去把妍婷叫來。

妍婷來了,云書媽說:‘妳爸的病、老不見好,一天就吃一小碗飯,說話都沒有力氣,一邊說、一邊喘,病入膏肓了,在廟里你也聽到了…’。

妍婷抽泣起來,云書媽忙安慰她,‘不要哭,辦喜事,用喜事兒去沖災病,定了親,妳爸的病就好了,妳說要得要不得嘛!’。

妍婷點點頭,妍婷媽說:‘一個一個問,問到什么時候嘛?’。云書媽說:‘都是些老祖宗,你說我怎么辦?,現在是求他們來救爹媽;秀川病成那樣,這是唯一能救他的辦法’。云書媽又叫妍婷去把鈴鈴叫來。

鈴鈴來了,云書媽知道,這些姑娘里,就數她大,都上大學了,應該是通情達理,云書媽就直截了當地說:‘要救兩個病人,只有沖喜’。

鈴鈴深明大義,她只說,這事兒要問我媽,我媽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只是江戰不在,還要問問他,我就請伯媽替我做主。

這又解決了一個。接下來問龍妹,龍妹都十八了,也是深明大義,沒有意見,這事兒還要問她媽;云書媽就叫龍妹去把她媽叫來。

夏臘梅來了,云書媽叫妍婷媽問,王紅艷還未開口,已是淚流滿面,她對夏臘梅說:‘臘梅,妳也看到了,妳姐夫病成那樣,廟上抽簽,又是下下簽,看來是兇多吉少’。夏臘梅也哭了起來,姐姐說:‘現在的唯一辦法,就是沖喜,叫龍妹和云軍定婚’。

臘梅點點頭,就哭著跑回屋里了;接著叫紫云來,紫云說:‘妍婷給我說了,媽,我聽你的’。

何青山在屋里,見人進人出,個個淚流滿面,就出來看個究竟,見是云書媽和妍婷媽在嘀咕,看那眼睛都已哭紅了,就出來問:‘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嘛?’。

妍婷媽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就放聲哭了起來,云書媽擦著眼淚,她哽咽著說:‘給秀川永秋搖了簽,她說不下去了,也掩面哭了起來;勝利爸說:‘唉!我說,為哪樣嘛?,這個妳們也信?’。

云書媽說:‘妙青師父說了,信則有,不信則無’。妍婷媽說:‘那藥都吃了幾升幾斗的了,就不見好’。

云書媽說:‘寒居士出了個主意,現在唯有拿喜事來沖災病,避惡驅邪,逢兇化吉;你看花靖芳挺個肚子,還有好幾個月呢!建國那門親呢!,那個刁婆娘又不同意嫁姑娘來成全我們,只有叫這幾個崽崽定個親,按嫁姑娘和娶媳婦來辦,大擺酒席來沖喜’。

勝利爸說:‘他們都還小呢!’。妍婷媽說:‘是還小,是定婚,又不是結婚,等老人病好了,他們到了年紀再圓房’。

云書媽說:‘這定婚是小喜,結婚是大喜,兩個小喜加在一塊,就是紅雙喜,四對兒就是兩個紅雙喜,辦了酒席,敬了菩薩,病就好了,怎么樣?,殺頭豬,換回兩個媳婦,劃算,最要緊的是,病好了。

云書媽的這一席話,弄得青山哭笑不得,但久病無良藥,也只好順水推舟,他說:‘反正這姑娘兒子都是自家的,父母不在這里的,云書媽妳做主,今后要罵就罵妳’。

勝利爸朝屋里喊江抗,江抗出來了,勝利爸說:‘今天晚上殺豬,明天山上山下都擺酒席,你送豬肉進城,把花靖芳她爸媽接來,到山上來吃酒,哦,明天是星期天,叫玉琳,老梁弄著崽崽來,還有你龍叔,叫他們到山上來,現在是困難時期,人家看你們大吃大喝還得了,不要聲張,不請外人,回來時,打兩斤酒來’。

一家人吃了飯,妍婷見勝利一個大油嘴,就把手絹遞給他,叫他擦擦,勝利不擦,他說:‘我在漢口,就一直想吃我家的肥肉,要一吃管一年,嘴上的油擦了,可惜了’。

妍婷說:‘我大你幾天,也算是你姐,你要服管呢!’。勝利只好接過手絹,把嘴擦了。

云書媽和何青山商量好了,只在家里熱鬧,不讓外人知道,誰在山上,誰在山下吃酒席,都已安排停當,就準備下山了,臨走時,叫勝利和妍婷,在床前給勝利媽跪著磕了頭,當著滿屋子的人,叫了爸,叫了媽;明天勝利和妍婷要下山去陪客,一方面是妍婷她爸病得重,四對新人,江戰云軍和云書不在家,勝利得在下邊去應酬。

下了梯子巖,勝利和妍婷在前領路,云書媽把妍婷叫到后邊來,她說:‘定了親,就不能成雙成對的了,舊時定了親,就不能見面了,你倆在一起,別人要笑話,定親男家要下聘禮,勝利他媽給了我一些金子,式樣舊了,要重新打,打三對耳墜’。

勝利不知什么時候又跑到后面來了,他問:‘怎么不打四對呀?’。

云書媽瞥了他一眼,她說:‘剛才我給妍婷說了,定了親,不能老粘在一塊,打四對太細了,只能打三對,紫云我另外給她’。

勝利說:‘伯媽,你那里肯定還有好東西’。云書媽說:‘三對不夠,我另外找樣東西,你媽說,叫我好好教育你,你媽還怨我,說你在城里讀書,是我沒有管好,沒盡到責任’。

勝利說:‘我哪里不好嘛?,我媽病了,妳們心里煩,成天拿我來出氣!’。

云書媽哼了一聲,她說:‘你當我不曉得?,你媽跟我說了,夏天在山上騎馬,…’。

不等云書媽說完,勝利就說:‘啊!她們兩個女娃,騎在馬上,妳就不怕她摔下來?,伯媽,你的心腸太狠了,不要說摔死了,就是摔成了瘸子,妳叫我養她一輩子呀?,你愛罵就罵吧,孰輕孰重?我心里明白呢!’。

云書媽說:‘那就非要在馬上抱著她,不會讓她騎在馬上,你牽著馬走’。勝利說:‘哦,舊社會,小姐太太出門才是那樣,小姐太太騎在馬上,長工牽著馬走,是吧?’。

云書媽有點生氣,她說:‘這些女娃,個個兒都比你們四個爛崽強,你看紫云,妍婷,龍妹,還有鈴鈴,個個如花似玉,真是好好一朵花,插在牛糞上了,你和云書就像二流子,早上起來還要人家打洗臉水,晚上要人家打洗腳水,今后啊!,要你們給她們打洗臉水’。

云書媽繼續教育勝利,她說:‘到了家,要上樓去給妍婷爸磕頭,要喊爸,這樣,老人一高興,病就好了’。云書媽是一路開導,一路教育,不覺到了縣城。

到了家,云書媽就和妍婷媽上樓去看陳秀川,陳秀川昏昏沉沉地挨過這半天,見妍婷媽回來,眼里有了亮光,他忙問:‘到哪里去了嘛?,我到處找都找不著’。

云書媽笑道:‘你都沒有起來,還到處找呢!,我們上山去給妍婷說親去了’。

秀川有氣無力地問:‘是哪家嘛?’。云書媽說:‘山上還有哪家?,何青山家,他幺兒何勝利,你看要得要不得?’。

陳秀川笑道:‘好,好,好,’。他對勝利還依稀記得,許久沒有見他的笑容了,他連說了三個好,云書媽就喊勝利,妍婷,二人聽到呼喚,趕緊上了樓,云書媽說:‘還不快給你爸磕頭’。

勝利正了衣冠,正正經經的喊,‘爸!兒給你磕頭了’。他就和妍婷給爹磕頭;陳秀川撐著身子,坐了起來,他說:‘我的兒啊!,今后就是一家人了,可要和和睦睦,白頭到老!’。女兒女婿就給他磕了三個響頭。

陳秀川忙下床來,要扶起女兒女婿,妍婷媽大驚失色,忙去攙扶妍婷他爸,她說:‘怎么站起來了?’。妍婷爸坐下說:‘怎么站起來了?’。他是在問自己;自生病以來,已是月余沒有下地,云書媽說:‘先定了婚,等歲數到了再圓房’。

見秀川的病大有起色,闔家高興,自不必說,就安排紫云做飯,云書媽就和夏臘梅、領著龍妹回家,見了龍生,就把前后經過說了,龍生高興得嘴都合不上。

云書媽說:‘明天上山,你們要坐車呢!,就等他們把肉送來了,你們再坐車上山,那個車抖得兇,你們走路也可以,反正也不遠’。

龍家的工作算做圓滿了,云書媽就一個人到玉琳家去,家里只有玉琳一個人在,玉琳過去讀書,就住在云書家,生活起居,都是云書媽照顧,她見云書媽來,趕快泡茶,云書媽說了經過,黃玉琳來了這么一句,‘嬸!、我是不信嘎,這是迷信,真能逢兇化吉,我們的醫院,就得關門了’。

云書媽白了她一眼,她說:‘你還不信?,人家勝利和妍婷喊了爹,磕了頭,秀川就能下地了,臘梅和龍妹都看見了’。

玉琳問:‘不是定親嗎?,這就喊爹了,是結婚呀?’。云書媽說:‘不是結婚,是定婚,這不是沖喜嗎?,把定婚的酒席,按結婚酒席辦,圖個熱鬧,圖個喜慶不是,要不怎么沖喜呀!’。

玉琳說:‘那好,老梁饞不過,有酒有肉,不請他他也會摸著去’。云書媽說:‘把崽崽也帶去,熱鬧一點’。

回到家,云書媽就給紫云和妍婷布置明天的事,她說:‘明天起了床,洗了臉,就到理發店去剪頭,叫師傅把劉海卷一卷,回頭我們一塊去百貨公司,買件紅緞子的花棉襖,再買幾朵花,然后回家凈面。

紫云問:‘媽,啥叫凈面呀?’。云書媽就問妍婷,妍婷紅著臉回答說:‘我哪知道呢?’。

云書媽小聲說:‘就是把臉上的汗毛絞下來,把臉面弄干凈了,再打胭脂,搽雪花膏’。他壓低了嗓子說:‘要打扮得花枝招展,像個新娘子,好哄菩薩呢!’。

她覺得說漏嘴了,馬上雙手合十,喊了一聲阿彌陀佛,她說:‘罪過、罪過’。她接著說:‘我是好心,菩薩會原諒我的’。

睡覺前,又去看了妍婷他爸,病情大有好轉,也能坐著說話,云書媽說了明天的安排,妍婷媽說、我不會待客,妳管前我管后吧!。

勝利說:‘你們走了,我到施主任家去,他們說:明天施主任和文弼就不上山了,來我們這里,施嬸和文輔上山去,我看是怕見梁縣長和龍叔,他和干部坐一塊,怕沒有話說’。

云書媽說:‘唉!都是親戚,還顧這些個干啥?,當初他病退,又不是老梁他們,是那個副校長辦的!’。妍婷媽說:‘都幾年了,還記著’。

勝利說:‘當時,整得人家都揭不開鍋了,花靖芳去考試,都沒有錢坐車,幾百里路,約著江抗走著去’。

第二天的事情多,大家早早地就休息了,當晚一宿無話;次日起來,就按云書媽的鋪排,剪頭發,買棉襖,然后回來凈面,先是紫云,云書媽用一根粗的絲線,一端咬在嘴里,一端捏在手里,中間是另一只手把線纏繞著,把臉上的汗毛絞下來。

江抗趕著車送肉來了,他從河街上來,看她們正在凈面,就對云書媽說:‘嬸,你還假戲真做呀?’。云書媽白了他一眼,呸了他兩聲,‘啊呸!呸!你想哄菩薩?,心不誠,能叫沖喜呀?,我告訴你,你媽的命就捏在你那手里,你們上面怎樣?,沒有收拾呀?’。

江抗說:‘沒聽說呢!,山上什么也沒有,怎么收拾呀?’。云書媽說:‘那好,到百貨公司,替他們一人買一件紅棉襖,要緞子面兒的,雪花膏有沒有嘛?’。

江抗說:‘我是搽蚌殼油,花靖芳可能有’。妍婷說:‘有紅棉襖就行了,用熱水洗洗臉,把胭脂雪花膏搽上,也是一樣的’。云書媽嘆了口氣,她說:‘你媽一病,那個家就沒人操持了,靖芳以后可要多操點心’。

肉來了,云書媽就鋪排,切兩斤肉給寒居士送去,江抗聽了,不覺一陣心疼,兩斤,值十多塊錢呢!,他就急著問:‘哪個寒居士喲?’。云書媽又白了他一眼,她說:‘就是寒陰陽,為了你媽的病,只要能好,一頭豬也給’。

她接著說:‘聶婆兩斤,熊芳家四斤,用肉把他們的嘴堵上,建國,你送去,不要提錯了,建國,你悄悄問熊芳,今天妹妹定親,看他們家的媽來不來吃酒!’。她又小聲說:‘她不會來的,這個禮數要到,建國,你送去吧!,再割四五斤給黃家,黃校長不在了,黃寅江又老實,問他家來不來吧!施家割五斤,玉琳那里五斤,龍生那里五斤,叫他們不要送禮’。

江抗笑著說:‘送朵花也行,禮輕情意重嘛!’。云書媽說:‘勝利,乖,現在你成家里頂梁柱了,你和江抗一起走,挨家把肉送去,看他們哪個上山?,就坐車走,外人一個不請,要是不請自來的,不管是誰?,還是要以禮相待,不得無禮’。

江抗和勝利出了后門,云書媽追上去,她把一個布袋,交給江抗說:‘這是四斤酒,大罐子裝怕摔了,就找了四個玻璃瓶裝上,小心一點;你們在龍家等我,我現在去買紅棉祅’。

他們兩人走后,云書媽只好把家里的事兒放下,去買棉襖,等選好棉襖送到龍生家,正好馬車也到了那里,她把棉襖交給江抗,云書媽對臘梅說:‘永秋有病,花靖芳又挺個肚子,妳多擔待點,廚房里的事兒,全由你做主’。

臘梅說:‘我怕不行喲!,弄一兩個人的飯還可以’。云書媽說:‘沒啥,男人有了酒,吃酸菜都行,叫青山給你當個下手’。云書媽和勝利走到家,又開始給妍婷凈面,勝利就問伯媽:‘伯媽,妳怎么啥都會呀?’。

云書媽說:‘過去,我小的時候、家境還可以,后來,家境中落,過去的女人,是無才便是德,不讀書,只學做針線,你小的時候,這幾家的衣服都是我做’。

她嘆了口氣說:‘哎!你看黃校長,你還記得不?,就是寅江他爸,現在也不在人世了,這些老人,一個個都要走的,我說他們都走早了’。她說著,眼淚又流了出來。

妍婷和紫云收拾好,把大紅緞子面兒的棉祅穿上,活像仙女下凡,云書媽專門叫她們上樓去,給妍婷爸看看;陳秀川看了,十分高興,他只說:‘好,好!’。妍婷爸還站起來,摸了摸她倆頭上戴的花。

這時建國來了,他身后跟著熊芳,唉!這熊芳也是一表人才,進門兒就問候云書媽,又到廚房去給建國媽請安,又和建國上樓去看建國爸。

云書媽問紫云:‘妳看這姑娘要得不?’。紫云笑了笑說:‘蠻不錯的,要得’。

云書媽到床下去找煤氣燈,她說:‘姑娘嘛!還不錯,高高大大的,模樣兒也好,知書識禮的,不像她媽’。說話間,建國和熊芳下來了,云書媽就問建國:‘你只把肉送去了,叫你說的話呢!,你請了人家沒有呀?’。

建國正要開口,熊芳趕忙上前,賠著笑說:‘伯媽!,老媽不好,有點小病,就不來了,叫我來幫忙呢!’。

云書媽心里不快,她心里清楚,哼了一聲說:‘熊芳,我曉得妳是個聰明的姑娘,妳夾在中間也受氣,建國,你說老實話,她媽說哪樣了?’。

建國低著頭不說,勝利站出來說:‘伯媽!今天是干啥呀,你不要這樣,熊芳姐好,你還說她?’。云書媽說:‘我看她好才說呢,我還不知道!她心里也很委屈,攤上了那種媽,也是沒有法子’。

云書媽就給熊芳鋪排事做,‘熊芳,你就到廚房、幫建國媽做飯吧!’。熊芳走后,建國站在那里發呆,云書媽推了他一把,她說:‘呆子,還不去陪她?’。

客人陸續來了,先到樓上問候陳秀川,男賓有施主任,黃寅江,施文弼,龍大山,由陳建國陪著,女賓有黃寅江家里,龍大山媳婦,正要開席,聶婆來了,還帶了他大孫子,她說:‘給我家送了肉,我特來道謝的,趙嫂,妳也是的,講那么多禮干嗎嘛!’。

云書媽知道,他肯定猜著要辦酒席,只裝不知道!,就空著手來道謝,無非是想混頓酒席吃。

樓上只有兩個亮瓦,光線暗淡,云書媽就叫把窗子關了,拉上窗簾,點上煤氣燈,屋里顯得十分的亮堂;開席了,先上油炸花生米,蒜苗炒豬肝,炒的肉絲,溜肥腸,…;菜上了,就開始喝酒,一邊喝著一邊談。

黃寅江老實嘴拙,沒有說話,大山矮一輩,沒有共同語言,只有施主任,想了解兒子在武漢的情況,要拉著勝利問話,其他人對這個話題,也有興趣,勝利只好坐下來,端茶斟酒全落在紫云身上。

聊了半天,施主任才明白了,這紫云、是勝利二姑家的姑娘,他才弄清楚了,何、趙、黃、陳、這幾家的關系;樓下的女賓,是妍婷在招呼,由她來端菜斟酒。

酒過三巡,又端來了米粉肉,炸的酥肉,勝利敬老輩子的酒,自己也喝了一口,他打了一個冷戰,施主任問:‘這文輔文弼的戶口,糧食遷不去,怎么辦?,不要縣里找到頭上才著急,要早打主意’。

勝利喝了兩口酒,也就口無遮攔了,他說:‘把戶口本消了’。施主任聽施嬸說過,又不好問女婿,他就問勝利,他說:‘有兩個戶口,兩個糧本,公家知道了是不得了的’。

勝利笑了,他說:‘你這個糧本兒又沒買糧食?。沒有吃雙份,怕啥?。

施主任問:‘那你趙叔沒有幫上忙咯?’。勝利說:‘都是他策劃的,人家給他說,收養兩個盲流,是可以辦的,叫大姑不要出面,如果辦不了,先把戶口上到外省,名正言順轉過來,要不是爺爺說話,也許沒那么快,爺爺說,長房長孫的小舅子,是親戚,大姑沒有生育,要收養,別人沒有話說’。

他說:‘說起來,還要感謝云書,是他在后邊兒,竄掇爺爺、他爸和大姑,才成全了這個事兒,你家文輔文弼,開始硬是不叫媽,還是云書帶頭,認大姑是干媽,他帶頭叫了媽,文弼才叫的,文輔始終不叫,云書說文輔真笨,叫媽怕什么?,叫了要少兩斤肉呀?,他說、你看我叫了,就給我買了輛自行車呢!,后來大姑說,不叫就算了,姓也不用改,還姓施,這才把他們領到武昌去了’。

大家又喝了一回酒,吃了幾箸菜,勝利繼續說:‘文輔他叔叔家、去看過了,失散幾十年了,要在那么大的城市找到,也是不容易啊!,他為什么不留這兩兄弟呢?,聽云書說,失散了幾十年,只當哥不在人世了,所以沒對組織說,現在又冒出了一個哥,怕領導接受不了,其實,他那里也是很困難的,也可能是借口’。

紫云過來給長輩敬酒,看妍婷爸坐在床上,她就說:‘叔,你坐在床上,和坐在桌上都是坐呢,不如就坐上桌來’。

大家看妍婷爸精神尚好,忙讓座,攙扶他坐到桌子上來,紫云說:‘我就以茶代酒,敬各位長輩一杯’。

紫云把茶杯遞給妍婷爸,自己先一飲而盡,她說:‘叔,你就抿一口茶’。大家看妍婷爸高興,喝了一大口茶,就都把自己面前的酒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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