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過日歷本，已經到了12月底，圣誕節到了。店鋪里彌漫著濃重的圣誕節味。
萊茵買了棵圣誕樹回家，搬的時候把江姝婷叫下樓一起抬到房間去。
圣誕樹上被掛上了針織襪，特別大號的那種。
“你是想有人塞禮物在里面么？”
“如果你愿意，最好都塞滿。”萊茵一邊掛著圣誕襪子，一邊掛著裝飾的彩鈴，她在鈴鐺上搖了搖，還能發生悅耳的聲音。
一到節日，萊茵整顆心思都活躍起來。
為了滿足她過圣誕節的欲望，江姝婷買了一箱的蘋果，準備趁萊茵不注意的時候，一個圣誕襪子裝一個蘋果。
在裝之前，江姝婷耐著性子，找了些好看的簡筆畫圖案，在蘋果的外皮上勾勒起來，并寫上一句祝福的話。
江姝婷無奈搖搖頭，條條大路通羅馬，非得吊死在這棵歪脖子的樹上。
到了晚上，萊茵在電視上播著圣誕快樂歌，呼啦啦地一茬接一茬地重復播放。
“你不會聽膩么？”
“會，但只有這么一首歌，只能無限聽下去了。”
“你可以換成手機。”
“手機擴音器不行，太嘈雜了。”
“我看電視也好不到哪里去？”
“至少比手機好。”
“你可以考慮用別的設備？”
“收音機么？”
“如果有的話。”
“有是有，但很舊了，不過，我找找，還是能聽城市之歌的。”說著，萊茵走到倉庫去，開始搜素。
倉庫被翻得東倒西歪，估計明天能被阿姨的大刀砍傷。
“我找到了。”萊茵手里提著收音機走了出來。
“怎么是一個紙盒子。”
“我怕堆積灰塵，所以，都存進盒子里。”
“你還是很細心的。”
“對待自己喜歡的東西，當然要花點心思的。”說著，萊茵打開盒子，把收音機從紙盒子里提了出來。
不大不小，方方正正，收音機被保存得很好，沒有一點舊物的感覺。
“我有張孫耀威的磁帶。”
“好懷舊啊。”
“對啊，現在已經很少出歌了呢。”
“里面好像有一首愛的故事上集。”
“一起聽聽。”
“等等，磁帶我還得找找。”
這回去的不是倉庫了，而是萊茵自己的臥室，她從床底下拉出一個很有年代感的鞋盒子，里面擺滿了一個個舊磁帶，她指頭在這些磁帶上細細挑揀著，終于看到了她想要的那張。
孫耀威年輕時候的照片還是很帥氣陽光的，她不禁感嘆了一番，然后，急匆匆地回到客廳。
“我找到了。”她一邊拿著磁帶，一邊小跑著過來。
萊茵將磁帶放進收音機里，按下點播鍵，里面傳來口風琴混著鋼琴的音律，在孫耀威充滿磁性的嗓音下，徐徐展開，“星的光點點灑于午夜，人人開開心心說說故事，偏偏今宵所想講不太易，遲疑地望你想說又復遲疑……”
兩人托著下巴，一起圍著收音機趴在地上，專注得緊。
萊茵歪著腦袋，對著江姝婷提議道：“我們晚上一起穿睡衣，搞party。”
江姝婷舉起兩根指頭，不可置信地問道：“就兩個人？能成party？”
萊茵義正言辭道：“我們其他朋友都是男的，怎么一起，當然是只有兩個人了。”
江姝婷不置可否地笑出聲，“那你想要什么樣的睡衣派對？”
“有意思就成。”萊茵百無聊賴地坐到高腳凳上，蕩著兩條腿，愉快地說著。
江姝婷腦中浮出一個畫面，緩緩道：“還不如換成這個殺手不太冷里面小女孩的換裝游戲呢？”
萊茵拍手稱贊道：“你這建議太棒了，就這么決定了。”
“誒？”江姝婷表示自己只是提個建議而已，怎么又杠上她了呢。
萊茵想起去年的自己備好的一套圣誕衣，說道：“不如我們從圣誕主題開始。”
“可是，我對打扮不太在行。”江姝婷默默低下了頭，甚至還有點不自信。
“沒關系，我幫你。”說著，萊茵已經拉起江姝婷的雙手進了試衣間。一個超級大又豪華的試衣間。
滿滿當當的服裝，各色衣服都有，萊茵打開自己默默收藏的衣服柜門，里面出現了各名人曾經穿過的衣服，譬如高雅的奧黛麗赫本，或是撩起艷情的瑪麗蓮夢露等等。
接著，萊茵拉開底下的抽屜，里面有寶石項鏈，珍珠，染色的假發。
再下一個抽屜是絲襪，各種各樣的顏色，薄厚不一。
緊接著，萊茵又從化妝臺上拿下一整盒的化妝品，她幽幽道：“看我們七十二變。”
江姝婷一點也不意外萊茵的能力，她喜歡拍攝，更知道如何改變一個人的樣貌，她的模特不自信，就讓她變得自信起來，從姿態到表情，一點一點的教授。
而江姝婷是個好學生，萊茵說什么就聽什么，從不忤逆，這樣好素質的家伙，早前怎么沒被她找到。
萊茵看著江姝婷的裝扮，心里癢癢的，于是，拿了攝影器材，試著拍了幾張。
江姝婷的微卷頭發上頂著鹿頭的發箍，身上穿著帶鹿頭的紅色針織毛衣和格子裙，筆直的雙腿恰如其分地闖入萊茵的視線，完美，然后萊茵在江姝婷的臉上點了讓人迷惑的棕斑，在她腦中，這組圖片是屬于暖色系列的，她已經躍躍欲試，有些期待了。
試衣間的光線很亮，照得江姝婷的皮膚很白嫩，唇紅齒白，乳白色吊帶長裙，加上黃色偏白的長發烘托，竟有點異域風情。江姝婷的手臂很細，因為身材瘦削，背部到脖子間的線條很優美，萊茵越看越是喜歡，真真是人間尤物。
接著，萊茵試著給她換了一身高定制的黑色西裝系列，戴上紳士帽，手上頂著一把權杖。
萊茵拿了一張椅子，讓她坐在上面，緩緩說道：“你看著我，不要暴露表情，想象你在權力的頂端，游刃有余。”
江姝婷慢慢找到感覺，開始了她的表演，頓時，霸氣側漏，這整條街都是她的酷街范兒。
沒多久，兩人就拍了好幾組照片，萊茵滿意地上躥下跳，就差把相機當寶貝似的捧在手心里了。
玩得累了，才發現試衣間外的收音機已經停播了，萊茵問道：“要不要聽背面？”
“可以。”
萊茵將磁帶反過來，合上蓋子，按下開播鍵。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配方，繼續在這個圣誕夜的夜晚里持續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