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月默默掀開垃圾桶的蓋子,之后將其推倒,頓時間惡臭撲來,垃圾順著雨水緩緩的流出。
梓月微微一皺眉蹲下來,冷靜的撥弄著散發(fā)著惡臭的殘渣。
“轟……”
不遠處林間突然傳出一聲劇烈的聲響。
正在撥弄著垃圾的梓月停了下來,他抬起頭看向了一旁的森林。
隨即梓月又低了頭,在那一片垃圾堆里細細的翻找了起來。
可那聲響卻接二連三的響起。
“轟!轟!轟!”
梓月思索了片刻,隨即向著那片密林深處走去。
淅淅瀝瀝的雨水不斷從半空之中落到林間,陰云向著遠邊一直延伸著。這場不知不覺間下起的細雨,亦讓人無從判斷何時會停下來。
“真是慘到不行的死相啊。”
除了雨聲之外,在這一小片森林之中只剩下梓月的輕喃之聲。
在這周圍一共倒了好幾具尸體,周圍四處遍步著鮮血,還有一些殘肢碎肉。
雨水在盡力的沖刷著周圍的血跡,然而卻不能在短時間內(nèi)將一切都洗掉。
從這些人的著裝看來是屬于兩個陣營的,剛剛的戰(zhàn)斗應該是一場以一對多的戰(zhàn)斗,戰(zhàn)斗的過程不得而知,但現(xiàn)在估計都已經(jīng)死翹翹了。
梓月對于尸體并不會感到恐懼,原因不在于勇氣或者勇敢,只因為他根本沒有感覺罷了。
而且現(xiàn)在這個世界正處于戰(zhàn)爭之中,死去的人并不是什么難見的景象。
梓月走到了距離他最近的那一具身體的旁邊。
梓月簡單的翻弄了一下尸體,企圖收集一些有價值、可用的東西。在相當程度上,這些東西對現(xiàn)在孤身一人的他來說,這些東西很可能救命。
此時此刻他剛剛從這幾具尸體身上,搜出了幾個盒子和一把看起來不錯的短刀。
接著他輕輕的拿起了短刀,并將幾個盒子放在了胸口里面。
漸漸的他身上的東西越來越多了,很快的就來到了第最后一個人這邊。
梓月看了一下最后一個人,微微的點了點頭。
起碼在死相上來說,這人比前兩者看起來要強一些,盡管他半邊臉血肉模糊、半邊臉滿是污泥,但起碼他還保持著人類正常的體態(tài),不能讓其他人用肉泥或者肉醬這樣的詞來形容。
對梓月來說,從一個完整的人身上找東西,總比在一團血肉模糊或者一些不可描述的東西里找東西強。
可正當梓月準備俯下身來、將一只手探向?qū)Ψ降臅r候,那張沒有任何血色的死人臉上,雙眼卻突然張開了。
平靜的如同深潭,決絕而充滿了殺意,僅僅這一剎那,這雙眼睛就已經(jīng)足夠用來說明自己的主人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了。
在那短短的一瞬間,梓月頓時覺得愣住了,
如果可以重新選擇的話,梓月絕不會靠近這種幾乎要把“危險”兩個字寫在臉上的人物,那怕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瀕臨死亡。
“又是一個戰(zhàn)爭的余孤嗎?”
那個人冷冷注視著梓月,冷淡的輕語了一聲。
感受到那個男人的視線,梓月在一瞬間清醒了過來,深深的警惕感表現(xiàn)在他的臉上。
在仿佛永不停歇的大雨之中,梓月緊盯著面前的這一個人,目光中盡是深深的警惕。
“你…是誰?”
梓月壓下了自己心中的恐懼,看著那個人出聲質(zhì)問。
那個男人虛弱的說道:“咳咳……有意思的小鬼,希望……還有點用處?!?
聽到了這個男人的話,梓月直接轉(zhuǎn)身就跑。
這種話一聽就不可能有什么好事發(fā)生,還是趕緊逃跑,實在一點。
梓月逃跑的動靜自然引起了注意,那個男人頓時冷哼一聲,快速結(jié)印。
下一刻一道由水流匯集而成的利箭即向著他激射而來。
梓月根本來不及反應,一瞬間一股強烈的疼痛感立刻涌現(xiàn)了出來,隨后他便直接失去了意識。
是夜。
梓月在昏昏沉沉之中再度醒來,他勉強睜開眼睛,卻發(fā)現(xiàn)此時天空一片漆黑,已是入夜時分了。
他打量著四周,卻發(fā)現(xiàn)這里就是之前他所在的那個屋子。
隨即他轉(zhuǎn)頭看向了一旁的亮光處,只見那個男人正坐在一旁的篝火旁。
剛剛是他把梓月?lián)魝?,現(xiàn)在又是他對梓月施救的。
梓月有些費力的坐了起來。
肚子很餓,餓得全身乏力,并且,全身沒有一處不酸痛。
而且肩膀處的刺痛感,如同脈沖波一般,不斷的刺激著他的大腦,讓他明白了,剛剛發(fā)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給我吃的?!?
梓月偏頭看著那個差點殺了自己的男人,一點也不客氣。他此刻還活著,說明對方并不想讓自己死,所以才敢討要食物。
從梓月睜眼時,那個男人就察覺到了,此刻聽到梓月直接討要食物,他淡淡一笑,隨手將幾塊餅干扔到梓月面前。
梓月看著掉落在眼前不遠處的餅干,吃力的伸出手捏起一塊餅干,含在嘴里沒有去咬。
以他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想要吞下一塊餅干絕對會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啪!”
一個水壺直接扔在了梓月的旁邊。
看著身旁的水壺,梓月微微一愣。
隨即向他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后。梓月吞下軟化的餅干,滿足似的閉上眼睛。
梓月眼眸微微一顫,會意的打開了水壺,清涼的水液從一角滑進嘴里,一瞬間滋潤了干燥的喉嚨。
一塊餅干,一些水。
平常來說并沒有什么特別,但此刻對梓月來說是生命之源也不為過。
“謝謝。”
如果沒有這個人遞過來的水,含在嘴里的那塊餅干要花費很久的時間才能吞下去。
“我昏迷了多久?”梓月用盡量平靜的語氣問道。
“嗯,只是過了幾個小時而已。”
雖然是一個活人,但這個男人的聲音低沉沙啞,如同死人一般。
“那就好……”梓月虛弱的說道。
眼前這個人盡管渾身上下都透露著危險的氣息,然而好消息是他是可以交流的,只不過……梓月明顯不知道該跟這樣的人說些什么。
“你需要我干什么!”梓月有些虛弱的問道。
說著梓月輕輕的移動了一下身子,但僅僅是這樣簡單的動作,扯動傷口的疼痛感就讓他額頭上細汗密布了。
“不需要!”
說完,那個人如同一根木頭一樣,沉默不語。
屋外大雨依舊在下著,一直一直,似乎永遠不會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