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

今天看到媽媽發來的你在幼兒園跳舞的視頻，屁股扭的我忍不住笑出聲。前幾天你打電話給我，稚嫩的童聲從電話的那端傳來，姐姐，你在干嘛？姐姐，你吃飯了嗎？我說我吃飯了，我在看動畫片。你問，你看什么動畫片呀我看了下手機里的火影忍者，不知道該怎么和你解釋。電話那邊的你不依不饒繼續重復著你的問題，我不耐煩的說，是你不懂的動畫片啦。

我已經在念大學，但你還要到新年過后的六月份才能從幼兒園畢業。太大的年齡差注定了，我好像沒有辦法和你進行太多的生活的分享。很奇怪，我可以很不耐煩地對你，因為我并不擔心你會因此生氣。你不懂高考是什么，不大明白大學是什么，也不會理解火影忍者是什么，甚至你還不懂得生氣，不會因為我沒有好好和你說話而感到難過。你還是一個單純，稚嫩的小寶貝，心里裝著小賣部的糖果，幼兒園的玩具，沒有敏感的情緒，沒有繁雜的思緒。

我還記得你沒出生的時候，媽媽的肚子里揣著你，我們甚至都不知道，你會是個小弟弟，還是小妹妹。那時候我常常看著媽媽的肚子，感嘆生命的神奇，期待你的到來。那時候媽媽每天都想要喝糖水，我想你一定是個喜歡甜甜的小寶貝。可能是想見你的期待太過于強烈，可能糖果太甜，導致你這個小寶貝迫不及待的提前來到這個世界。

于是很突然的，我在一通電話里得知你的降生，那是一個周六。我擁有了生命里獨特的你，像在好幾年前，擁有另一個獨特一樣，擁有妹妹，也就是大你四年的二姐，雖然你老是不喊她姐姐。以及擁有你。我見到胖乎乎的你，剛出生不久的小娃娃，大腿上三圈的肉肉，嫩嫩的臉蛋，因為早產毛發稀疏，光溜溜的腦袋，有著淡淡的奶香味，雖然這香味不足以掩蓋你拉粑粑時的刺激性氣味。真是很抱歉的告訴你，這位小寶貝，你還沒出生就已經決定了你在家里老幺的身份，所以請你乖乖的當弟弟，不要再問媽媽你為什么不是哥哥這樣幼稚的話了哦。

你慢慢長大，但還是軟綿綿的，抱你的時候要小心的托住你的小腦袋，親愛的，我曾無數次親吻你的小臉蛋，在你哭的聲嘶力竭的時候不知道怎么辦，也掉下心疼的眼淚來。因為期待見到你，每周末都要坐一個小時的公交回家見你。妹妹出生的時候，我也還是讀小學的小孩，還不太會照顧小孩，也沒有那么多的感觸。但你出生的時候我已經讀初中，抱小孩已經非常熟練。你再大一點的時候，要人抱著哄才會睡著，托著你的小屁股，你的腦袋靠在我的肩膀上，稍稍側一下頭，就看見你長長的眼睫毛閃呀閃，就快要睡著了，暗自竊喜。這時候是不能讓你聽見什么忽然傳來的聲音的，不然你就會像小鹿一樣驚醒，本來困頓的眼神一下子亮晶晶，就要頭疼怎么再哄你睡覺，或者直接讓媽媽拿來背帶，把你背在背上，用小網兜兜住你的小腦袋，阻攔你的視線，踱著步，讓你在我不算寬闊的背上慢慢睡著。

你是個小人精，或者說，所有的小孩都是小人精。等到再過了一段時間啊，抱著哄你睡著的時候，一把你放到床上，你就會立馬醒過來然后嚎啕大哭，于是就不得不一直抱著你這個胖娃娃，一直到你已經睡著好久了，才給你放下來。姐姐畢竟比你早見世面了幾年，你這點小招數還是能治你的。但是其實如果可以一直抱著你，到你睡醒我都愿意，我喜歡抱著你，讓你不要害怕，感到無比安全的入睡，可惜手臂會酸呢。還有用背帶背你的時候，你似乎發現了我每次拉網兜的用意，開始不讓拉網兜擋住你的視線，一拉，你就在后面掙扎的厲害。那時候總想著，你什么時候長大呀，長大了就不用背你，不用給你換紙尿褲了。現在想想，可能我與你這輩子最近的距離就是你在我的背上，我感受著你的體溫，你小小的呼吸。

我曾無數次看著你睡著的樣子，和媽媽討論你一個小男生，怎么眼睫毛那么長，我們家三姐弟，一個比一個睫毛長，最早出生的我是眼睫毛最短的那個。我想毫不吝嗇的贊美，你這個娃娃長得真好看，不知道以后要禍害多少小女生。你胖嘟嘟的側臉，冒出一點點茬，微黃細軟的頭發，睡著安靜的樣子，我到現在都記得。我曾無數次抱著你，背著你，我想你會覺得很安全的吧，在我蜷著保護姿態的臂彎里，在我創造出的，背帶和后背之間的，溫暖的角落里。我嘗試著設想你的眼睛看到的風景，一定很溫暖，很安全。

我一直覺得你會是個安靜的小男生，因為和別的小寶貝比起來我覺得你很乖，我想著你會不會長大成為那種溫潤如玉的男人。我一直對你抱著這樣美好的憧憬。你慢慢學會翻身，從要背靠著被子枕頭到可以自己坐著，你你長出第一顆牙齒，你因為幼稚的哄小孩的游戲笑的不停，笑到那種，發不出聲音，露出下牙齦門牙處兩顆可愛的小牙齒。媽媽給你穿著連體衣，露出腳掌厚厚，胖嘟嘟的小腳丫，可愛的不像話。我喜歡逗你笑，媽媽會說不要讓你笑那么多，說是會打嗝。如果捏你的小臉可能你就會流口水，所以不可以捏臉，親你的時候也要輕輕的。

寶貝，你可以想象嗎，輕輕親你臉的我，帶著無比厚重的對你的愛意。

你開始會走路啦，橫沖直撞，胖乎乎的腳丫要塞進鞋子里，夏天的涼鞋會有點勒著你的腳丫子，勒出一點點的淡淡的痕。會偷偷的想你沒長大或者一直不長大就好了，一直胖乎乎的腳丫，一直抱你在懷里。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事情，長大肯定是個好的事情，我也都知道，只是看見你的腳丫子會心疼。這是一種自私又狹義的愛，希望你不要成長，永遠不受到外界的傷害，但理智告訴我，成長是每個人都不能拒絕的事情，我沒有辦法決定，你要長大，外界的風雨會讓你走的更遠，你不能永遠停在家人的懷抱里，但你要知道，我們是多么愛你。

你長大的很快，當然，這可能只是一種主觀的看法，就像快樂的人覺得時間過得很快一樣，我希望你多一點小的時光，所以覺得你長大的很快。你開始淘氣，惹我生氣，沒有你以前乖乖的樣子，我覺得你是個安靜的小男孩的憧憬終于破滅。后來我上高中，就一個學期回不了幾次家了。我忽然想我是自私的，我厚重的愛好像建立在乖巧的你，聽話的你，不會惹我生氣的你，以及我對你美好的憧憬上，我怎么會這么奇怪，我應該愛單純的你，你應該擁有你的主觀思想。但我想我愛你，好像在男生剛開始追女生的時候，恨不得所有的時間和心思都花在你身上，但是追到后他需要歸還一些時間到他本來的生活里，我減少了在你身上的時間和精力，但我依然深愛著你。寶貝，在你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在我剛剛有一個弟弟的時候，你需要照顧，我也在剛開始的喜悅里，慢慢的你長大了，你會喜歡自己或者和同齡的小朋友玩耍，而姐姐也有更多事情去完成，所以表面看起來好像我沒有以前那么愛你了，但是那只是表面，我愛你，并且這份愛會伴隨你的一生，我保證。

后來很長時間才回一次家，你開始會有一些模糊的記憶了吧，你會不會覺得姐姐一回家就兇你呀。因為很久不回一次家，回家一次就發現你有一些不好的習慣，比如仗著二姐讓你，你就欺負同樣是小孩的她，搶電視看，你喜歡吃雞翅，就要把所有的雞翅夾到你碗里，不給你，你就哭，爸爸媽媽總是寵著你，說你還小。可我總是心疼妹妹，她也喜歡雞翅呀，她沒有電視看，也會傷心呀。看到你這樣我又生氣又著急，所以故意要搶你的雞翅。我想我的方式有問題，這樣并不能讓你明白我的道理。其所以我故意回家的時候多帶妹妹出去玩，我想讓妹妹覺得公平一點，我想照顧一下妹妹可能會有的情緒。實你也很乖，比如讓你去丟兩個姐姐吃完零食的包裝袋，比如使喚你給我們洗個水果你都會乖乖去。很欣慰的是每次回家看到你們兩個都很好的相處，雖然你們兩個說好一人一局打游戲你總是耍賴，妹妹也總是讓著你，你們小孩子之間商量事情的可愛總是讓我覺得很可愛。下次回家，一定要和你好好講講道理。

你們都是我的小寶貝，都是不完美的小孩，這并不妨礙我愛你們，我們會以真摯的感情相伴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