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翊壓低了自己的聲音,“探查留意一下昨日出宮的名門望族與達官顯貴。”
“是,大人。”司凌芷請示后便準備推門離去。
元風瞧著司凌芷不施粉黛卻憔悴的臉龐,怕她一路上會不安全,“大人,我與司侍衛一同前去,人多事半功倍。”
“準。”何翊早就明白元風對司凌芷的感情,自然不會阻擋。
出了府邸,元風才敢恢復以往的樣子:
“司凌芷,咱”
司凌芷一口回絕,走的異常堅定,“工作時間,不談任何事。”
元風愣了許久,才想起來追上司凌芷的步調,拉著她的手臂硬是讓她面對自己,“我越發的看不懂你了,你肯定有事瞞著我對不對?為何不肯告訴我?難道有人威脅?”
司凌芷甩開元風的束縛,“沒有,元侍衛不必猜疑了。”
元風與司凌芷肩并肩的走著,像是不熟悉的陌生人,兩人紛紛沉默不語。
再走幾十里便是皇宮的地方。元風忽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攔住司凌芷的去路:
“這宮內的達官貴人大半都見過我,不如等我喬莊一番。”
元風眉眼間瞅了瞅旁邊的花樓。
“什么?”沒等司凌芷反應過來,便被拉進了這花樓之內。
司凌芷怎么會不記得這里,在之前的任務中,這花樓都快成了自己的家,“你做什么?”
進這花樓的門沒有獻殷勤的姑娘,倒是省去不少麻煩:
“你如此大搖大擺進宮,豈不是打草驚蛇?”
元風也是喜歡逛花樓的人,怎會不知這皇宮內貪色之人分別有多少:
“你可知今日皇宮無事,這大半的官僚都會來這花樓逍遙。”
“你的意思是讓我做這花魁,套話?”司凌芷恍然大悟的折過元風的手臂,將他緊緊的扣在身后不得動彈。
元風吃痛的回答:“是我們倆。”
“不許出聲。”凌霄每進一屋便會提醒一次。
“是,大人。”這屋內血腥味濃重,夏溪畫憋住想嘔的感覺,小心翼翼的挪步,卻不曾想腳底踩著一軟綿綿的東西,是一人的手,夏溪畫蹲下來輕聲低喚,“夫人,夫人……”
“救……救……我的孩子……孩……子……”夫人手掌一直捂在出血的位置,好想一直在等他們到來才肯斷了氣。
“你的孩子在哪兒?在哪兒啊?”夏溪畫手按住傷口,血流越來越慢快要靜止一般。
夏溪畫也跟著夫人落淚,她第一次見一個人脆弱的死在自己面前,“夫人!夫人!”
再喊時已經沒了回應。
“已經斷氣了。”凌霄伸手觸摸這箭尾,毛發澀,“還記得這箭?”
“記得。”夏溪畫吸了吸自己的鼻涕,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不過兇手為何會追殺曲功的夫人,他們有何冤仇?”
“也許曲功的夫人案發當天見過此人,為絕后患必須殺掉。”凌霄找到燭臺點燃一只蕡燭,大腦卻不停的運作,“故意在我們來之前動手,這兇手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成功感,開始”
“大人……大……人……”
凌霄一轉身,夏溪畫跪坐在地上,單手扶額,表情更是苦不堪言,凌霄立刻明白:
“你如何?”
“我還是頭疼頭暈……”夏溪畫的聲音越發的微弱起來。
夏溪畫眼前一黑,自己仿若融進了這無燭光的屋子,黑色的薄衣淺淺淡淡的披在身上,黑色的面罩使自己難以透氣。
“誰?”這夫人暗自發呆,卻被一晃影打亂了思緒。
“要你命的人。”
“為何,我從未與人有過冤仇,為何要我的命?”
夏溪畫手里攥著箭,直愣愣的指著夫人的胸膛,“因為你見過我,我不能留你。”
嗖的一聲,一箭穿心,汩汩血液流出。這不是瞬發的弓箭,而是如刀劍般攪進身體的。
夫人伸手指著夏溪畫,眼里剩下的只有絕望,她看到孩子從被子中拖出:“不要……不要碰我的……孩子……”
夏溪畫摘下面罩:
“一會兒會有人進來,不過你再也沒有機會說你想說的了!”
夫人大吃一驚,高指的手指慢慢的垂了下去放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模糊之中,她記得自己輕功爬房而走。
夏溪畫逐漸恢復意識,唇邊發白:
“怎么樣?看到了什么?”
“我觀察了兇手身上的穿著,毫無破綻。”夏溪畫眉頭緊皺搖著頭,不知所措的抓著凌霄的胳膊,她抬眸時眼里閃著淚花,“大人,我們一定要救救她的孩子……”
“我會盡力。”凌霄輕拍夏溪畫的后背,緩解她的悲痛。
“對,孩子……孩子……”夏溪畫虛汗淋漓,她被空氣中濃烈的血腥味壓抑的喘不上來氣,“孩子被帶走前留下了這個,是從手中滑落的。”
是剛出生未滿月的孩子才會戴的金鎖,就在燭臺的不遠處。
“這兇手帶走時孩子還在熟睡之中,他們走不遠,孩子醒了一定會哭鬧!”
凌霄豎起食指:
“除非他把孩子殺了,要不然這孩子就是與我們講條件的籌碼。”
“說的不錯,凌霄。”一聲空洞的聲音從頭頂貫穿傳來,夏溪畫緊閉雙眸,死死的拽著凌霄的衣服。
凌霄站在原處一動不動,“不如出面談談。”
一襲黑衣迎面而來,手中攥著弓箭,背上背著蓄勢待發的箭頭,一雙眼睛仿佛可以看的透徹,刺骨的瞧著夏溪畫。
夏溪畫算是見到了活人,又有凌霄護體,自然不怕了許多,“你把孩子給我!你這個魔頭,沒有人性會不得好死的!”
黑衣人眼角展露狡猾的微笑,“凌霄,你的隨從很喜歡這孩子呢!要不然我”
“你想干什么!”夏溪畫瞧到他單手提著孩子的后領衣服,懸空于地面。
凌霄低吼著,“夏溪畫,冷靜。”
凌霄凌厲的眼光再次對上他的瞳眸,“這孩子于我何干?你隨意。”
失望透頂,夏溪畫松開手中的衣衫,惶恐的看兩人,“大人……您……”
黑衣人看得出來,這隨從可能就是凌霄的死穴,從進門開始就護犢,“可你的隨從可是相當心疼這孩子。”
凌霄挺拔的站著,發出一種不容置疑的眼神,“她是她,你覺得我會為這區區隨從而放棄將你緝拿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