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領了證，沒有辦婚禮。

家有喪期三年內不能辦喜事，余粥兒一點都不介意，能和明灝同在一張紅本子上對她來說就已經是奢望了。

莫子熙也向顧末求婚了，但顧末沒有同意。

她得了抑郁癥，中度抑郁，經常會有自殺的傾向。

對什么提不起興趣，整宿整宿的失眠，消極悲觀。

其實，之前在朱蕓突然病逝的時候，顧末就有了抑郁癥的前兆了，只不過當時他們都沒有在意。

看著顧末的精神狀況越來越差，身子也日漸消瘦，莫子熙的心里難受的像針扎一樣。

跟她求婚是他一開始就決定好的事，只不過因為顧末的抑郁癥而提前了，他想給足夠的她安全感，想告訴她，

“她不是一個人他會永遠陪在她身邊，不喜歡這世界沒關系，喜歡他一個就好，如果覺得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了，那就讓他成為那個理由！”

可他不知道，他越是這樣說她就越是難過。

那一次，聽完他的話之后顧末哭的很兇，很崩潰的那種嘴里還在不停的呢喃：“我不值得的，不值得..........”一會兒又不停地道歉，聲淚俱下：“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如果不是因為她他也不會這樣，因為她睡不好吃不好，還時常擔驚受怕怕她會想不開，甚至為了她放棄了自己的事業，夢想，忍痛退出娛樂圈，宣布息影.........

————

“聶小姐。”

聞聲，聶文兮微微抬頭。

傭人道：“少爺今天在公司很忙可能不會回來了，讓我跟你說一聲，還有.......”傭人說著把手中端著的滋補湯端給她：“這是少爺每天都吩咐的，讓我們盯著小姐您一定要喝下。”

聶文兮并不是體弱多病的體質但卻有胃疼的毛病。

胃寒。

所以秦謙每天都會讓家里的傭人給她專門燉滋補湯養胃，而且每天的都不一樣，怕她喝膩。

聶文兮看著那碗透明的微棕色的液體，看著并不好喝但她還是接住了，溫熱的湯藥端在手里，聶文兮微微低下了頭嘴角彎了下，胸口那里暖暖的。

一口氣喝掉之后才開口，道：“不用了，我直接去公司找他。”

傭人微微頷首。道：“是。”

傭人心里暗喜，她家未來少夫人和她家少爺感情真好呢！

傭人：“那我讓司機送您過去？”

聶文兮沒有拒絕，點頭，想了想覺得還是跟他說一聲比較好，雖然他們現在的關系看著還算融洽，但彼此之間仍然會有距離感。

“你去打電話和他說一下，我要去公司找他。”

傭人笑了，心想少夫人此舉簡直多余，去看自己男人還需要什么通報？

“小姐，以你和少爺說的關系那還用得著報備啊，直接去就行了。”

聶文兮和秦謙的關系大家都知道是男女朋友，但是在他們家的傭人的心里早就把她當做是秦家未來的女主人了。

他們這位少奶奶不僅人美心善，而且對他們少爺極為關心，也是唯一一個秦謙帶回家和家人見面的女人，深得秦家人心。

聶文兮只是笑笑：“還是說一下吧。”

傭人：“這.........”

“去吧。”

“是。”

少夫人的命令她們身為傭人不能違背，答后就立刻去給她家少爺打電話了。

這邊，秦謙正在處理文件一陣鈴聲傳來，秦謙眉頭微皺，抬眸睨了一眼一旁的手機。

是家里的電話。

“怎么了？”秦謙清冷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

傭人話語中帶著喜悅，聲音中帶著激動：“少爺，少奶.........咳，聶小姐說要去公司看你，讓我打電話跟你說一聲。”

秦謙在那頭安靜了片刻，道：“好，讓她過來吧。”

又補充了一句：“讓司機送她。”

傭人連忙答好，就說她家少奶奶多慮了吧。

放下手機，秦謙難得的放下來手下的工作陷入沉思，思考.......他和聶文兮的關系。

他們兩個到底是什么關系呢？

愛情？友情？還是互相取暖........還是互相利用？

秦謙承認他對她心動過，一開始只是為了利用她對她連喜歡都說不上更不要提愛了，甚至還有些討厭。

她高傲、清冷、麻煩.......總之很煩。

但是經過這么長時間的相處，秦謙覺得她很可憐，很悲傷但卻很優秀，像是刺猬一樣用堅硬的刺保護內里的柔軟讓人很有保護欲，想揉進懷里的保護。

叩叩！

秦謙看向門口，眼神在聶文兮身上停了兩秒，她今天的穿著高領毛衣身上多了幾分慵軟，比之前剛認識的時候感覺要溫婉了許多，就像是一只收了盔甲的刺猬，坦露柔軟在他面前。

“進。”

聶文兮笑了一下，揶揄道：“秦總，沒有打擾到你工作吧？”

秦謙站起，給了她一個擁抱，“明知故問？”

這是他們之間相處時，不約而同的默契，見面時擁抱一下，就像是外國的貼面吻不過他們之間也只僅限如此了。

“怎么今天想著來公司看我了？”

“因為........想你？”

尾音上揚，嫵媚至極。

秦謙看了她一眼，轉身走到咖啡機那給她沖咖啡，輕笑：“今天很開心？”

聶文兮屬于那種性子較冷的，除非是心情還不錯不然是絕對不可能開玩笑的。

聶文兮挑了下眉，問：“為什么這么說？”

秦謙把磨好的咖啡粉壓平，“你從不開玩笑。”

把咖啡粉擰上機器打開開關，磨好的咖啡就從下口處流進秦謙放在下口的杯子里，側身輕倚在咖啡機旁，難得慵懶，看她：“除非你心情好。”

聶文兮點頭，有些意外：“沒想到，你還挺了解我。”

.........

“秦謙。”

“嗯？”秦謙正在給她做拉花，一只小貓的圖案，她愛貓。

他新學的，意外的費了不少功夫。

秦謙偏了偏臉，但視線還是在咖啡拉花上。

聶文兮：“我們是什么關系？”

秦謙手頓住，最后一筆畫錯了，錯一筆就要重新開始，錯一步就步步錯.......

把做好的咖啡倒掉，繼續從頭開始，重新磨咖啡粉，壓咖啡粉，做拉花........

“你認為我們是什么關系我們就是什么關系。”

“我難道不是你男朋友嗎？奧，難道我這么長時間都是一廂情愿，嘖嘖，我好慘啊........”

他在裝傻。

聶文兮微微一笑，也不拆穿他，自顧自地說道：“我心里.......好像有你但卻不只有你，我不想這樣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如果決定愛一個人那我的心里就只會有他一個，絕容不下第二個！”

秦謙沒有說話，繼續做咖啡。

聶文兮覺得很好笑，他在怕什么嗎？

“你呢.......“

“你心里還有顧末嗎？或者我換一種說法，你還愛她嗎？”

秦謙聞言手微弱的頓了一下，仍舊沒有說話。

畫好最后一筆，“嘗嘗。”

聶文兮抬頭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咖啡，微愣。

這還是他第一次親手給她泡咖啡，咖啡上的拉花是一只貓咪圖案，很......規整，正正方方的像.......軍隊里疊的被子，連貓咪的臉都是方的。

一點都不可愛。

聶文兮嘴角微揚：“真丑。”

聶文兮：“謝謝。”

他第一次給她拉花是一只方臉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