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修來到金風谷口的防御工事,雖然心知烈度軍不會來攻,卻裝模作樣的這里看那里看,等天黑時,還故意到防御塔上和看守的軍士閑談,分散軍士的注意力,而這個時候,陶淵卻趁機溜進了金風谷。
陶淵來到烈度軍中,眾軍已經休息,陶淵徑直去郭笑笑的營帳,軍士認得陶淵,沖陶淵說:“將軍稍等,等我叫醒元帥。”
陶淵點頭,軍士進營帳去一會出來說:“元帥起來了,將軍進去吧。”
陶淵依言進入營帳,郭笑笑披了一襲紅色的披風坐在營帳里頭,陶淵上前說:“元帥,大事不好。”
陶淵這個時候來,郭笑笑早料到有事,見陶淵神情焦慮,也頗為詫異:“什么事讓將軍如此憂慮?”
“元帥,卡修說了,謝立挺懼怕你和我們中山將領,又上書白拓皇帝,要白拓皇帝和太吳勾兌,由太吳對我們中山施加壓力,把你和我們中山將領都調回中山去。”
陶淵一口氣說了從卡修那里得到的情報,郭笑笑聽了,眉頭皺起來。這確實是個棘手的問題,郭笑笑最清楚,魏江賢是個不能主事的人,一旦太吳向中山施加壓力,魏江賢多半就會把他及中山將領都調回去,如此一來,正所謂唇亡齒寒,不但烈度有危險,中山也岌岌可危了。
郭笑笑沉吟一會說:“這樣吧,這事我想辦法處理,將軍且先回去。”
陶淵聽了說:“好吧,元帥,那末將這就先回去了。”
郭笑笑擺擺手,陶淵離去,郭笑笑又坐著思量了一會,起身走到桌前,鋪開紙,拿起筆寫了一封信。從這封信開頭所寫的“父親大人在上”可以看出,這是一封給郭笑笑父親郭鳳天的信,郭笑笑想,這事還得拜托父親,讓父親無論如何阻止魏江賢把他和中山將領調回中山,所以給郭鳳天寫信。
郭笑笑寫完信,讓軍士去把王彪叫來,王彪來后,郭笑笑對王彪說:“王將軍,現在有個急事,得你回友誼城一趟。”
“元帥,什么急事?”
王彪問,郭笑笑說:“你就不要問這么多了,我這里有一封信,你連夜送去給我爹,記住,必須親手交到我爹的手上。”
“是,元帥。”
王彪見郭笑笑說得凝重,不敢再問,應聲接過信,轉身出了營帳,回去隨便收拾了一下,連夜就出發去友誼城。
郭笑笑打發走王彪后,這才回到床上繼續睡覺。
白拓軍中,陶淵猜得不錯,他到白拓軍中的事就是張楚告訴謝立挺的,張楚其實是謝立挺派在卡修身邊暗中監視卡修的,之前,就跟隨卡修去了白龍崗,然后輾轉到大方山,最后沒救出卡瓦母子后再回到白拓軍中和謝立挺軍匯合,這整個過程,他都一一向謝立挺做了詳細匯報。
謝立挺這個人很是多疑,他對誰都不放心,尤其是高級將領,他更是不放心,所以,他派了張楚到卡修身邊,名為伺候卡修,實際就是替他盯住卡修的一舉一動,只是,卡修腦袋不夠靈活,不知道罷了。
打從謝立挺知道陶淵到軍中來后,他就很懷疑,便讓張楚留心陶淵的舉動,之前陶淵離去,張楚正和幾個軍士賭博,沒注意到,而這天夜里,張楚回來時,剛好被張楚發現了,張楚賭博輸了錢,正沒好氣,見張楚從外邊回來,迎上去說:“兄弟,這么晚了,從哪里來?”
“哦,是張楚大哥啊。我出去小便回來。”
陶淵反應極快,張楚聽了,上下打量了一下陶淵,見陶淵穿戴整齊,明顯不是出去小便那么簡單,疑惑說:“這天也不是很冷,陶兄出來小便,還穿得這么嚴實?”
“小弟我身體不好,怕感風寒,所以穿嚴實些,倒是張楚大哥,這么晚了,你怎么在這里?”
陶淵賠笑,張楚聽了又看了看陶淵,心里想,是不是真的啊,面上卻說:“別提了,今天手氣太背,兜里都輸光了,所以回去睡覺去。”
張楚其實是記得謝立挺交代他的事,讓他留心陶淵的,所以才走到卡修營帳這里來,當然,他不會傻到這樣告訴陶淵。陶淵聽了卻說:“原來如此啊,這賭博小弟也十分愛好,要是張楚大哥信得過小弟,走,小弟去給你扳本去。”
陶淵確實很能賭,在中山軍中的時候,他就常常和軍中軍士賭,知道這賭博一途,十有八九都是作弊,真正靠運氣的,那都是傻子。
“可我已經身無分文了。”
對于賭博,張楚比什么都愛,聽陶淵要去替他扳本,他很心動,就是真的已經輸光了,要扳本,也得有點本錢,何況,張有才老是奚落他,他可不想再去被張有才奚落。
“看你說的,有小弟我在,還用得著張楚大哥掏錢?”
陶淵也是豁出去了,他之前就從卡維達那里得知,張楚是謝立挺派來的,既然是謝立挺派來的,多半有些名堂,他一直想在張楚身上找出點什么來,苦于一直忙,沒時間也沒機會,現在有這個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
“走走,張楚大哥,他們在哪里賭,你快帶我去,我保準替你把本扳回來。”
見張楚還猶豫,陶淵推著張楚催促。張楚說:“兄弟真是好人,既如此,就走吧,他們就在前面營帳里。”
張楚帶著陶淵,走了半里路,來到一個不大的營賬里,營賬里有幾十個軍士,正圍在一張桌子上搖骰子,熱火朝天的。
“讓讓,讓讓。”
張楚叫嚷著,帶著陶淵就往人群里鉆。
張楚這一叫喚,大伙回過頭來,其中一個麻子臉的大塊頭軍士見了張楚說:“喲,張楚,還沒輸光啊,又來了?這回不是要把褲子也脫下來輸吧。”
“張有才,你少來寒磣老子,這回我讓你好看,看到沒有,我兄弟,陶淵,他來替老子扳本。”
張楚把陶淵推到臺面上來,麻子臉大塊頭軍士正是張有才,聽張楚讓陶淵來替他扳本,目光落在陶淵身上,見陶淵長得單薄,不屑說:“就你這兄弟,還來替你扳本?你別笑死老子了。”
張有才說著哈哈笑起來,其他人也跟著哄笑,張楚一急就說:“來來,陶淵兄弟,露兩手給這些土包子看,看他們還敢笑不?”
“來啊,小子,既然敢到這里替張楚扳本,就路兩手給爺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斤兩。”
張有才一向看不起張楚,對于張楚叫來的陶淵,他也一并看不起,不過,看不起歸看不起,他這人,身子雖然生得大大咧咧的,心眼卻活,他也想先看一下陶淵的本事,免得打無把握的仗。
陶淵見了,暗罵張楚是個草包,卻不得不站出來說:“好吧,大伙既然想看,我就玩兩把給大伙看好了。”
陶淵說著話伸手抓起桌子上的骰子朝碗里擲去,骰子在碗里滴溜溜的一陣轉,最后停下來時,呈現出三個六。眾人看得大氣都不敢喘,張有才更是在心里嘀咕:這小子果然有些門道,卻有人說:“這不過是湊巧罷了,有本事,你再擲個全紅來看。”
“是啊,湊巧,一定是湊巧,要不,你就再擲個全紅來看看。”
聽得有人置疑,一些人也跟著懷疑起來。陶淵聽了,微微一笑,伸手抓起碗中的骰子又擲起來,這一擲,就是全紅,這下子,在場的一個個都驚呆了,誰也沒再說話,整個營帳里靜悄悄的。張楚見了,心里這個得意,真是空前絕后,沖正驚詫的張有才說:“張有才,看見了吧,敢不敢來賭?”
張有才知道遇到對手了,自己雖然也能作弊,可絕不像陶淵這么如意,和陶淵賭,這不等于把錢白送給陶淵?于是說:“張楚啊,你這位陶淵兄弟確實厲害,你看,你之前輸了多少錢,我還給你好了,至于賭嘛,這么晚了,就不賭了吧。”
“哬,你什么意思啊,是說我張楚輸不起嗎?還給我!”
張楚從沒見張有才這么服軟過,現在見張有才如此,心里實在解氣。陶淵雖然想從張楚身上弄出點什么來,卻也不想得罪別人,畢竟,得罪別人,不利于自己在這里行動,見張楚逼迫張有才,就說:“張楚大哥,既然有才兄愿意把你輸的錢還給你,正如有才兄說的,時候已經不早了,就不賭了吧。”
“是啊,是啊,陶淵兄弟都這么說了,張楚,就不賭了吧。”
張有才也附和說。
見陶淵果真有本事,張楚本想要張有才大大的難看,聽陶淵這么說,轉念一想,也罷,也不能把張有才逼得太過了,便說:“行,既然這樣,張有才,我輸了一斤生命晶石,你還給我吧。”
“沒有這么多吧?”
張有才從沒見張楚什么時候隨身帶超過半斤生命晶石的,賭博的時候更不會,張楚說這么多,明顯是趁機勒索,有些不滿。張楚聽了就說:“我說有了就有了,你要是不愿意還,那就來賭,賭場的規矩,輸家不說散,贏家不能走。”
這小子,還真賴上了。張有才心里這么罵,嘴上卻說:“行,行,既然你說輸了一斤,我就還你一斤好了。”
張有才說完,把一斤生命晶石遞給張楚,陶淵見了,對張楚說:“走吧,既然有才兄把你的本錢還你了,我們也沒必要在這里逗留了。”
“哼,算你識相!”
張楚沖張有才哼了一聲,隨即和陶淵出營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