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東以寒都沒怎么和夏至暖說話,一是因為忙,二是因為夏至暖和他說的話也沒幾句,全是關于工作和生活上的。偶爾他說幾句注意事項的時候,她也只是點頭答應,十分認真,以至于他連脾氣都不想給夏至暖。
可是他生氣什么呢?
東以寒想不明白,覺得自己的確是過了。
今日的戲是在一個景區拍攝的,凌晨五點過......
【“哥,你看,是袁帆,他們在殺誰?”少女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望向身邊戴著維帽的男子,男子側顏線條流暢,俊美中帶著邪魅,整張臉精致到極致,他們趴在一堆亂石之后,身后隱藏著幾十號穿著青色粗布衣的青年人,他們的腰上均系著墨綠色腰帶,不仔細瞧根本發現不了它的顏色,少女眉頭輕蹙,她問:“看那些人不像是我們荒蕪之人,聽說皇上派了兩個身份尊貴的人來整治荒蕪,他們是不是就是皇上派來的人?”
男子點頭,一雙清澈的眼睛,冰冷的看向幾座山峰圍著的一片平地,哪里大約一千多號荒蕪蠻人正圍著十幾個身著青色錦服的青年人,比起上一刻他們遇到的另一批穿著張揚又花哨的衛兵,他們顯然低調得多。
少女看向下方,目光聚集在那個氣宇軒昂的男子身上,她疑惑的問:“可是哥,袁帆一向以那些朝廷的人馬首是瞻,這人看樣子身份不凡,他怎么這般大費周章去殺他呢?”
他們看著遍地尸體,不止向陽疑惑,隱藏起來的另外一部分人也十分不解。
夜邪看著那抹挺拔的身姿,和有些熟悉又模糊的臉,一些塵封的記憶重新被撕拉開,他徐徐而道:“他叫唐安若,當今皇上的第五位皇子,十歲就被封為安王爺,也是當朝太子最大的眼中釘,想必此次來的大人物便是這兩位了。”
夜邪身側的一個青年驚訝道:“老大,你的意思是要殺安王爺的,是太子?”
青年名叫唐輕,腦子靈活,五官端正,只是一條刀疤從眉骨劃到另一側的臉頰,破壞了那份俊俏,但平添了一抹陽剛,也不顯得嚇人。
夜邪點頭,冷不丁的“嗯”了一聲。
雖是兄弟之爭,他們也不覺得稀奇,畢竟在荒蕪之地慘無人道、違背理論道德的事數不勝數,他們已經司空見慣。
向陽一雙靈動明亮的眼眸看向夜邪,她說:“哥,咱們要不要去救他們?”
向陽心善,心思單純,她很明顯感覺到夜邪再說到那個唐安若的時候聲音都有些恍惚。
那是哥哥認識的人,她覺得這個人一定要救。
夜邪毫無表情的臉微微一松,溫柔的摸了摸少女的頭,目光柔和,一點看不出上一刻的俊顏冰冷如斯。
“向陽乖,一會跟在哥哥身邊,知道嗎?”
向陽甜甜一笑,乖巧點頭。
......
“安王爺,別做無謂的困獸之爭。”
剛又廝殺了一番,唐安若和十多個親兵聚攏在一起,圍成了一個圈,大家身上大大小小都有好幾處暗紅,在灰暗的空間下依舊被那些荒蕪蠻人看的清清楚楚,袁帆陰冷的揚了一邊的嘴角,眼睛像一條蓄勢待發的毒蛇,兇惡的盯著唐安若。
唐安若輕聲一笑,目光冰冷犀利,身上的氣勢并不因為被包圍而減弱半分,甚至那種王族之氣更加濃郁,壓得那些荒蕪蠻人都微微后退,袁帆也被震撼到。
可一下他就鎮定起來,再高貴的身份如今還不是跟個餓死狗一樣被他堵在這里,他雖然帶了兩千蠻兵,損失了將近一千,而對方才損失了一百,可如今只剩下十幾個人茍延殘喘,難道這一千號人還拿不下唐安若的人頭?
呵,簡直是笑話。
唐安若手里提著一把鋒利的劍,俊美的臉龐粘上幾縷發絲,雖然此時略有狼狽,可他眼神狠絕,冷若寒潭,一改往日的溫潤如玉,強大的將王氣息轟然炸開,他冷聲道:“袁帆,我是大唐安王,你這樣做是什么意思?”
袁帆心臟驟停了兩秒,突然陰冷的笑起來,陰郁的臉讓人不寒而栗,“安王爺,我可是奉旨行事。”
“奉旨?”唐安若嘲諷一笑,“你奉誰的旨?”
袁帆眼睛微微一瞇,心想,那人千叮嚀萬囑咐決不能透露他的信息,于是他道:“自然是上面的意思。”
唐安若沒再說話,紅著一雙眼死死的盯著不遠處的男人,用力握緊手中的劍,轉動了手腕。
這次他們是要突圍,突破口便是他的右側,那里防守最弱,好像是一個礦洞,雖說里面不知什么情況,也有可能更加危險,可到了這個時候,總要找尋出一條活路來。】
“咔......ok,非常好非常好,大家休息一下。”胡潮云摘下耳機,十分激動,罕見的露出笑容。
這場戲一直拍到早上十點。
夏至暖就在他和唐鈺亮的身后,看著鏡頭里,即便沒有經歷過剪輯和制作依舊震撼到了她。
東以寒的夜邪不同于他本人的陽光,簡直又冷又邪,又帥又魅,夏至暖已經能想象到此片一出,多少人要隔著屏幕尖叫了。
還有藍羽博明明一個溫文爾雅的翩翩貴公子,上了戰場時那種氣勢和兇狠簡直酷炸天,那個霍澤也發揮極好,將袁帆的陰險和殘暴演繹得淋漓盡致,當然飾演向陽的楊希演技更不用說,是公認的不錯,也怪不得胡潮云激動的拍手。
幾個主演下來后,除了藍羽博打著電話回到自己的休息間,都去看一遍自己在鏡頭里的發揮,夏至暖往后退出,不小心拌到一個設備,并不要緊,可一個人卻好心的扶住了她的雙臂,她微微偏頭。
是一個梳著中短發的煙熏妝男子,妝容下的臉卻笑得十分禮貌和陽光,“沒關系吧?”
“謝謝霍老師。”夏至暖站直身體,恭敬的握著自己的雙手道謝。
是霍澤,她和片場的工作人員一樣叫他霍老師。
霍澤咧開笑容,“沒關系哦。”
東以寒和楊希并排著走,看見霍澤正在和夏至暖說話,他突然快步朝她走去。
“夏至暖。”他邊喊邊脫掉身上的黑袍,修長帥氣的身姿站定在夏至暖面前,遞給她,“去給我放好,我一會就回來。”
夏至暖花癡的抬頭,眼里全是小心心,這男人怎么一舉一動都這么帥氣迷人,夏至暖心臟跳動的節拍都快起來。
“嗯?”東以寒又將黑袍遞了遞,并無不耐,反而看著夏至暖失神垂涎的模樣心情極好。
哼,這小女人,果真一樣膚淺,都沉迷于我的顏值不可自拔。
想到這里,他揚了揚嘴角,終于原諒那天藍羽博摸她頭時她不拒絕的行為了。
夏至暖緩過神來,笑著點頭,開開心心接過黑袍,轉身回東以寒的休息間。
她臉上的笑容輕快了很多,東以寒終于主動與自己交談了。
楊希看著東以寒的舉動,微微一愣,想起了前幾天他打量著夏至暖吃飯時的樣子,雖然那目光里全是不解、探索,可隱隱讓人覺得充滿危機感。
她雖然比東以寒大五歲,可依舊阻止不了對東以寒產生了好感,想和他在一起的那種好感,但明明她知道東以寒對自己是沒有一絲除了朋友之外的感情的,可內心還是不可遏制的期待著。
良久她笑了笑,自己走向了導演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