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得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后,孤風作了一個夢。他夢見來到了一個湖邊,湖水清清的,很漂亮,湖面上升騰著煙霧。突然白霧之中,出現了一個漂亮的女人,一身白紗裙,年齡看起來比阿華還大一些。她朝孤風笑著,慢慢踏著波,走了過來。她赤腳走在湖面上,像是走在平地上一樣。孤風嚇壞了,扭頭就要跑,那白衣女子竟然喊他的名字,喊他叫孤風主人,讓他不要怕。
孤風就停下來,回頭剛要看看,發現這時白衣女子已到了他面前了。她來到孤風面前,俯身便拜,喊孤風叫孤風主人。孤風張著嘴,說不出話來,他不知道現在該如何是好,也忘了逃跑了。
這時白衣女子開口了,她讓孤風莫要驚慌,慢慢告訴孤風說,她原本是神界的一條溪流,因為生性貪玩,玩忽職守,結果溶入接納了污穢之物,把自己給玷污了,因此就被打下了神界。打下神界后,就在人界做了龍潭湖,成了泊神,因此便更加低迷,終日精神不振,懷念故鄉,不問職事。結果就縱容淤泥之底的污蛭成了地怪,這污蛭地怪鉆入了地下深處,在湖底亂搞,她也不愿管,結果這蛭怪打通了地枯之脈,湖水就全部漏光了,龍潭湖行將枯竭而亡。
湖水漏光了后,她才醒悟振作了過來,但為時已晚,眼看就要枯竭而死,她才悔恨不已。這時就碰到了孤風,是孤風拯救了她。她說湖底的那些紅色的小魚就是她在人世幻化的生命之氣,紅色小魚都枯死了以后,她的生命也就終結了。
說著又流著淚對孤風大拜著。孤風這才手足無措起來,他想扶起她,但又不敢碰她。女子又接著說,她名叫“泊”,她現在已是無根之物,沒有歸去,以后孤風就是她主人了,她以后就跟隨孤風,做奴為仆,報答孤風之恩。
孤風忙擺手說,舉手小事,不用報恩。泊哭了起來,她說神和人類不一樣,人可以忘了恩,但神如果知恩不報,會被削去仙名,淪為禽獸,再無出頭之日。說著又俯身大拜,一定要孤風答應她的請求。孤風無措,就答應了她。
她這才笑著起身了,她告訴孤風說,在湖底西邊有一塊鎮湖界碑,挖開界碑下面的泥,在泥中有一個紅土陶罐,她就待在罐中,她讓孤風明日去取她回來。她說如果孤風到了一個地方,就在附近找一方干凈的水源將她放進水里,如果要上路,就再從水里將她撈起來,裝進罐中,帶著上路。她說孤風如果需要她時,就到她安身所在的水源,喊她的真名“泊”,她就能顯身。說完她就慢慢隱去了,孤風也醒了過來,醒來時,耳邊似乎縈繞著泊的聲音,讓他明天別忘了去湖里取她回來。
孤風很震驚,天亮后,他想把昨晚的夢告訴阿蓮,但又怕夢是假的,是他胡思亂想出來的,怕到時阿華笑話他,就沒有說。
起來后,阿華就拉著孤風來到溪邊,將身上洗干凈,臟衣服也洗了干凈,然后燒了早飯與孤風吃過。吃過飯后,阿華就說,在這住了這么多天了,身體也基本上休養好了,不好意思再打擾村人了,不能再給他們添麻煩,所以這幾日可能就動身去其他的地方,等找到了和平安靜、沒有戰亂的好地方,就和孤風長住下來,姐弟倆相依為命,順便看以后還能不能再打探到家人的消息。
阿華想了會又說,這些天村民撿了許多魚,肯定要將魚風干,腌起來,現在肯定忙不過來,她得去村里做幫手,幫幫忙,感謝村人這些天的照顧。孤風點了點頭,阿華就對孤風說,如果孤風不想見人,不想去村里,就一個人待在屋里,她說,她中午會回來做飯給孤風吃,讓孤風別亂跑。孤風又點著頭。
等阿華走后,孤風又想著昨晚的夢,他不知真假,他記得白衣女子說湖西面有一個界碑,碑下的泥里有個壇子,讓他去把壇子取回來。孤風就想,再去看看吧,如果真能找到那壇子,那這夢就是真的了。他想著,就趕緊動身往湖里趕去,心想如果動作快,中午左右可能會趕回來,不然阿華又急了。
孤風來到湖邊,這時湖里已沒什么人撿魚了,只有幾個小孩在那里玩。孤風趕到湖西,仔細尋著界碑。尋了半天,他看到西面湖底的地方,有一塊東西突出在泥面上,他走近去看,是一塊石頭。一半埋在泥里,一半在泥面上,上面還有字。孤風就將石頭上的泥擦干凈,看到上面有四個大字,“龍潭神泊”。下面還有很多小字,孤風懶得去看了,就使勁向下挖著。他將石碑從泥中挖了出來,石碑倒在了地上。孤風又向下挖著,挖了許久,還是沒看到什么壇子,孤風有些泄氣了,覺得夢可能是假的,但又一想,既然來了,那就再挖一下,不然白跑一趟。
他又挖了一會,突然手指碰到一個硬物,孤風便將硬物刨了出來,是一個腦袋大的泥團,里面硬硬的。孤風就找到點水,將泥洗干凈,是一個紅色的壇子,上面還有蓋子,用陶泥封住了。孤風大喜,便將蓋子撬開,里面有一汪清水,一條渾身白色的金魚在水中打著轉游著,像一團白色云霧一般,甚是漂亮。
“您就是泊嗎?”孤風對著金魚說。那金魚便跳起來,蹦出了水面,在水面上一躍一躍地,仿佛是在回答孤風。孤風高興壞了,知道昨晚的夢是真的了。
這時已快中午了,孤風想起阿華等會找不到他會急壞的,就趕忙抱著壇子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