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時,我們就開始出發了,我們一行三人,一路南下。神醫很開朗,喜歡說話,我們就邊聊邊走,崎嶇的山道竟然走得很輕松。我猜想神醫他至少有九十歲以上了,但他身板卻非常硬朗,步伐比年青人還有力。
一路上,神醫聊到了治蟲。我問是不是蛔蟲,神醫大笑了起來,說這個蟲可不是蛔蟲之類的寄生蟲,這個可利害去了。他說比如現在莊師傅要去治的蜮,就是屬于蟲。
他說,現在治蟲早就失傳了,他可能是這世界上最后一個會治蟲的醫生了。神醫說,這個蟲去醫院檢查不出來,就是把人殺了,把肚子剖開,翻遍了,也翻不出什么蟲來,得用特殊的方法治,才能把蟲現出原形,打出來。
神醫說,他四十多年前當過游醫,那會還很亂,很多地方在打仗,土匪也不少。他當時治過一個盅,那是一個跑生意的人,他兼營盜墓的勾當,在靠近湘西那邊,他盜一個墓時,從地底下挖出一個壇子來,壇子封得很緊,他以為得到了寶貝,就把壇子給撬開了。撬開后,里面什么都沒有,只看到黑影一閃,從壇口竄出來,似乎又有東西從他鼻息中游進去。從那以后他就得了怪病,病起來時疼得滿地打滾,五臟六腑就像被百爪抓撓一樣,感覺五臟俱裂,死又死不了,痛苦異常。去醫院查時,什么也查不出來,說沒有病。剛好被神醫碰見了,神醫說他天眼開了,能看,他就看到那人肚內有一條大蟲在扭動。便上前去問,果然是有問題。神醫便給他配了藥,讓他服下,兩個時辰后,那人就吐出了一個血團,用棍子撥開一看,里面是一只卷成一團的大蜈蚣,足有一尺多長,混身紅色的。神醫說這蜈蚣太罕見了,當時就把它抓了,留著入藥。
邊說神醫就邊翻開他帶來的藥囊,摸了半天,果真摸出了一條紅色的蜈蚣干,真是一尺多長,我驚得合不上嘴,太嚇人了。神醫說這可真是天意,因為這次去治蟲得用上這個蜈蚣干,不然還治不了。
說著神醫見莊師傅一直不語,就跟莊師傅說,他聽他師傅說過“三年種盅,百年種惑”,他只見過這個盅,但還沒見過惑,他問莊師傅見多識廣,應該知道這個惑是什么回事。
我一聽是新奇的東西,就來精神了,就纏著莊師傅說來聽聽。
莊師傅被我纏著沒法,就給我講了,他說他幾十年前治過一個惑。他說盅大部分是湘西人種的,而惑基本是廣西那邊的。種盅一般只要三年就可以,比較容易,而惑至少得百年左右,一般三代人,才能種出一個惑來,而且弄不好很容易就種死了,所以非常罕見。莊師傅說,盅是屬于蟲類,而惑是獸類,屬于兇靈,是他管轄的范圍。
莊師傅就講起了幾十年前,他治惑的事。他說廣西的一個山鎮邊,接二連三的死人,而且死不見血,死前沒有任何征兆,倒地便死,死時臉上都顯著驚恐痛苦的表情,雙目圓睜。上面就派來了人來查,里面的幾十個人,趕到鎮上沒兩天,也全部死光了,而且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死的。莊師傅說他一看過之后,就知道是兇靈干的,但不確定是什么種類,就跑去打探。聽那里的人說,他們山頭上有一個土匪王,手下也沒幾個強盜,但沒人敢惹他,他們經常下山,大模大樣在鎮上搶奪東西財物,凡是與他作過對,扯過皮的人都莫名其妙地死了。這些死的人,基本上都是與他有過節的。
莊師傅聽過之后,就知道八九分了,他就夜行山上,去找那個強盜王。見到那強盜王時,看他是個凡人,莊師傅不忍心傷他,就好言勸他不要再作惡,棄惡從善。
沒想到沒說兩句那人就煩了,放出了惑,要殺莊師傅。莊師傅就放了兩條龍,龍與惑斗了起來,惑怕龍,見斗不過就逃,龍就繞著樹林追它。那惑的速度極快,繞了山轉了一個多時辰才將它抓住。莊師傅說他殺了那只惑,取出了它的心。
神醫馬上說,聽他師傅說,這惑的心可是世上最利害的迷魂藥,能封百竅,迷住萬物心。莊師傅點了點頭,說看來上天真是早就已安排好了,這次除黑魚妖,非得用上這顆惑心才行。只有這顆惑心才能治服蜮,讓它乖乖聽從命令,
這些事情,真是聽得我目瞪口呆,一路上竟記不起趕路的勞累了。
神醫有了種奇怪的藥丸,我們餓了后,服上一顆,一天就不用吃飯,肚里飽飽的。神醫跟我說,這藥丸治餓,但不能多吃,尤其像我這么瘦的,吃多了就更瘦了,還得多吃飯。
不知不覺中,我們趕了兩天兩夜,第三個晚上我們趕到了湖南,好像位置是在張家界這一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