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推薦配樂《Devestation》

……

再次醒來，已是午夜。

星空中，時間似乎變得毫無意義，但為了調解作息時間，居住站內還是安裝了模擬生態，房間里還是掛起了鐘表。

指針指向十二時。

那些痛苦的記憶仿佛是一場夢，有些虛幻，程杰迷迷糊糊的起身，緩緩伸出右手，握住寒武的手，他顫抖著抬起頭，看向寒武的眼睛。

他問到，“地球，被攻占了嗎？”

〔……〕

〔暫時還沒，革命軍一方還在準備進攻，阿米婭剛剛把剩余的全部兵力集結在南極洲基地〕

程杰低下了頭。

“寒武……”

〔我在〕

“命令在外探索的第二，三，四，五，四支艦隊即刻開始前往埃米勒駐防，配合在那里的三支艦隊。”

〔……這〕

“就這樣吧”，程杰起身，拍了拍寒武的肩膀。

〔確認，消息已發送，預計將在十五天后傳達〕

“如果現在開始全力修復家園艦，大概要多久能完成？”

〔……正在計算〕

……〔預計需要三十五個標準地球日〕

“唉……”，一聲嘆息響起。

“命令，第一艦隊收縮陣線，以家園艦為核心，務必保護家園艦至其修復完畢，修復工作完成后，立刻撤離，前往埃米勒與其它艦隊匯合，如果實在不行……務必摧毀家園艦，不能把它留給天使族。”

〔確認〕

“命令……”

“摧毀第五軌道上所有的船塢。”

〔……〕

〔確認〕

“命令，讓無名時代號做好準備，十四小時后……開始返航地球。”

〔確認，正在對無名時代號進行補給〕

〔指令已抵達，第一艦隊正在收縮〕

〔指令已抵達，第五軌道各船塢正在安裝炸藥，預計十二小時后啟動自毀程序〕

程杰點點頭，“寒武，我要覲見天使王，幫我發去申請。”

〔好的，申請已發出〕

“對了，把我們需要的資料下載下來，將破解工作全權交由埃米勒方面。”

〔確認〕

〔正在構建超距數據傳輸通道……〕

〔開始傳送數據……預計六小時后完成〕

“嗯，你，先出去吧……”

寒武看著眼前這個頹廢的程杰，似乎與自己印象中的他相去甚遠。

她默默退了出去。

關上房門半分鐘后，里面傳來了玻璃的破碎聲。

寒武就那么站在門口，靜靜聽著。

不多時，里面響起了程杰的抽泣聲。

〔讓人類永遠保持理智，或許只是一種奢望〕

……五小時后，程杰走在通往天使正殿的臺階上。

轉個彎，年輕的天使王端坐在遠處，高高在上。

……短短二百米，他走了近七分鐘。

到了殿前，他跪在地上，天使王走下來像往常一樣將程杰扶起。

“殿下……”

“嗯，您找我有什么事嗎？”

“我這次來，是要向您告別的。”

“告別？您何出此言？”天使王反問到。

“是地球的事”，程杰的頭低的更深了。

“地球？哦，是叛亂的事啊，您又何必在意？而且您現在不但是我天使族的附庸，也是我的朋友……”

程杰點點頭，然后打斷到，“可是地球是我的故鄉，無論如何，我都得回去，望您成全。”

殿內靜了下來，片刻后，天使王換了個語氣。

“呵呵……成全？您在我頭上放了那么大一艘戰艦，您現在說讓我成全？您可別開玩笑了。”

“……我們本可以是很好的合作伙伴的，你當我不知道你遲遲不撤是為了什么？”

“但是，我不介意你目前為止的行為，因為你的存在也幫我度過了皇權最不穩定的時期，這一點，我還得感謝你。”

天使王頓了頓，猛的一拳揮向一旁的柱子，石質的柱子被擊的粉碎。

“……但如果你程杰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那！就別怪我翻臉了！”

“殿下……”，程杰緩緩開口，“我的錯，我均可一人承擔，只是希望您不要為難埃米勒，米斯特和地球。”

天使王聽到這樣的回答，嘴角翹了起來，“嗯，承擔，你怎么承擔？”

“我……我會讓我和我的軍事力量，徹底消失的。”

“你在我這里，默默的發展，一步步擴張，我們的關系也還不錯……”

程杰低著頭，一言不發。

“但誰能想到，讓你功虧一簣的，居然是自己的同胞？”

他站在程杰身邊，小聲說到。

“看在我們這么久以來的交情的份上，我給你另一個選擇，皈依于我，接受天使族的基因改造，舍棄以前的身份，成為一名天使，從今以后只服從我一人的調遣，我保你和埃米勒，米斯特的周全，但是地球，要被徹底摧毀。”

程杰沉默著。

“那里已經徹底沒什么可留戀的了，不是嗎？一群背后捅刀子的人控制的星球，已經不是你的家了。”

“殿下……家，永遠是家，它無法被衡量，也不能作為交易的籌碼，我今天，只是向您告辭，無論如何，我去意已決，而且，在我的艦隊撤離帝都星之前，您還是不得不聽從我的意見，不是嗎？”

說完，程杰轉身離去，只留下后面的天使王一人。

看著程杰漸行漸遠的身影，天使王最終嘆了口氣。

“看來，他的未來，我是無法改變了……”

……

幾個小時后，程杰乘坐飛行器，登上了無名時代號。

在他登艦之后，天使王走出皇宮，看向天空。

……躺進休眠艙，程杰知道，自己這一走，主動權將再也無法回到手中，等待自己的，或者會是天使族的攻擊和一場接一場的失敗。

即將陷入沉睡前，他腦海中最后的想法是——我會后悔嗎？

……〔全艦準備完畢〕

〔離港申請已批準，開始離港〕

無名時代號被從船臺上釋放，末端推進器點火，淡藍色的光芒亮起，艦體緩緩遠去。

途徑第五軌道，寒武看到了正在自毀的船塢，太空站的艙室正在燃燒，布置好的炸藥摧毀了太空站的各個連接點，不多時，規模龐大的太空站轟然解體。

不再做過多的留戀，無名時代號開始加速，逐漸離開了帝都星星系。

星系外圍，剛剛接收到命令的各天使族艦隊避讓開來，為無名時代號讓出足夠的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