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淺讓關婷悅待在這里過圣誕節的時候，完全忘記了一件事情。

直到快傍晚看到周靜云和張玉河的時候，才想起來今晚上好像羽羽要回來。

“雨下得真大。”

周靜云和張玉河脫下了雨衣，手里還帶著被保護得很好的飯菜。

趙青淺和他們打了一聲招呼后，趁機把鐘川拉到了一個角落里，問道：“怎么辦，我完全忘記這件事情了。”

鐘川眉頭挑了挑：“我還以為你早就想好了解決的方法呢？”

“你記得他們要來？”

“我當然記得啦。”

“那你怎么不說？”

鐘川聳肩：“因為黑也沒有阻止，我想借此機會讓關婷悅知道我的秘密。”

“你不怕她說出去？”

“當然不，我認識她那么久了，當然知道她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好吧，隨你。”說完，趙青淺就回到了休閑桌子旁。

周靜云和張玉河帶了許多吃的，要兩張休閑桌拼起來才夠放。

周靜云知道趙青淺和鐘川離開肯定是要講一些重要的事情，聯合到面前那個不認識的小妹妹，她就開始猜測這個妹妹是因為大雨才被滯留在這里的，所以周靜云和張玉河開始只是和關婷悅聊了一些不太重要的東西。

“我們等羽羽來再吃吧。”趙青淺看到桌子上擺的各式各樣的菜，都是周靜云從家里做好帶過來的，這些帶有母愛的菜一路上都被保護得很好。

羽羽是誰？——關婷悅還是把這個疑問吞進肚子里了，她很好奇這個下雨天還有誰會來這里。

“不用等的。”周靜云擺擺手：“如果我們餓了就先吃。”

這時，恰好鐘川在找黑討論一些問題。

“我把我的秘密這樣跟關婷悅說，沒事的吧？”

黑本來是懶得理他的，但今天近距離的認識了關婷悅后，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女孩子，而且是鐘川的熟人，告訴她大概也沒有什么事。

“如果她告訴了別人，后果自負，知道了么？”

“知道了。”鐘川得到這個答案后十分地開心，以后終于不用對關婷悅遮遮掩掩了。

關婷悅看到鐘川自己一個人走來，之后她就又看到了一件令她感到害怕的一件事情。

她看到了一張座椅憑空飄了起來，然后放在了鐘川的旁邊。

讓她覺得更可怕的是，其他人好像沒有看到這件事情一樣。

“今天是白還是黑？”周靜云看到黑敢主動搬椅子，那意味著坐在那里的妹妹是自己人，她也不用顧慮些什么了。

“什么黑和白？”和上次不一樣，這次關婷悅把疑問給問了出來，因為在她眼中，這些事情太奇怪了：“你們看見那張自己會動的椅子么？”

“那就是黑，”鐘川轉頭看著她平靜的說的：“聽完我接下來的話請你一定要冷靜，因為我說的都是真的。”

“原來她真的沒知道啊？”周靜云附和了一句。

“你要說什么？”關婷悅警惕地看著那個椅子的方向。

“那其實是一個……”鐘川扭了一下脖子，還在思考到底要怎么說才合適：“鬼？這樣說你是不是更好理解？”

“鬼？”關婷悅往后靠了靠，差點要從椅子上站起來了。

“別擔心，妹妹，其實就是生活在另外一個空間的人類而已。”周靜云解釋道。

趙青淺白了一眼鐘川，似乎在說：你為什么不學學人家，人家說的那么有文化。

“靜云姐，你幫我說吧。”鐘川干脆的把這個艱巨的任務扔給了周靜云。

關婷悅把目光看向周靜云。

周靜云挺起身板，似乎在說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樣：“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其實有兩個空間，你應該也聽過鬼神說，這樣你會更好理解，我們人死后進入的就是這個世界，我們說的黑，本來就相當于那個世界的居民，類似于陰差之類的……”

本來很復雜的東西，被周靜云三言兩語給整明白了，關鍵是關婷悅還聽懂了。

“你的意思是說，真的有地獄么？”關婷悅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她選擇相信周靜云的說法。

周靜云點頭：“就是這個意思，還有我們剛剛說的羽羽，其實是我和他的孩子。”說著她還拍了一下張玉河的肩膀再接著說：“我們的孩子現在也成為了地府的一部分了，我們每個星期才有機會見他一次。”

關婷悅雖然是聽懂了，但是一時半會還沒有辦法消耗，她自己把自己給呆住了。

坐在旁邊的周靜云拍了拍她肩膀后方：“沒事啦，你就把他們當成正常人相處就好了，雖然你看不到他們，又聽不到他們說話。”

然后他們又在桌子上聊了一個多小時，菜已經被拿去廚房熱過一遍了，羽羽終于到了。

這次跟羽羽一起來的，還有那個頭小身大的粉色怪物———蘋柿

“爸爸！媽媽！”張玉河聽到了自己兒子的聲音，并能感覺到他已經向自己跑來了。

“老婆！手套給我！我們的孩子回來了！”

那一副被裹得像傳家寶一樣的手套被周靜云從手提包里拿了出來。

張玉河迅速地戴上了手套，把羽羽抱了起來。

當關婷悅看到張玉河抱著空氣笑得像一個孩子的時候，她就已經完全消化且相信周靜云所說的那些話的內容。

“你抱夠沒有？”周靜云開始有些煩躁，抓著老公的肩膀：“快點放他下來，換我抱。”

張玉河這才依依不舍的把羽羽放了下來。

“你怎么也來了？”黑看見蘋柿難道的主動打了招呼。

“等一下你老婆和白夫妻還會來，他們讓我告訴你們一聲。”蘋柿看到一桌子菜，肚皮就開始響了起來，他一看就是一個喜歡吃美食的家伙。

“老婆會來？”黑的眼前一亮，其實他不是怎么喜歡工作的，因為在工作的時候見不到老婆。

“是啊，叫你們多準備點吃的。”

“那這兩張桌子不夠啊。”鐘川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往最后一張休閑桌走去。

張玉河自然也走過去幫他一起搬桌子。

三張桌子拼在一起后，位置就空出了許多，擠一擠應該是能坐下的。

接著鐘川剛坐下，又被黑喊起來：“你現在立馬去廚房，我教你做幾樣菜，等一下我老婆會來。”

鐘川看到黑的表情，驚訝了一下下，因為此時黑的表情是帶著笑意的，而且還持續了好久。

……被迫下廚的鐘川只好按照黑的旨意去做了幾道小菜。

巧得很，剛做完小菜出來的鐘川，就看到白和兩個非常特別絕頂極度格外萬分特等的女生。

一個是成熟風，一個是可愛風。

從她們的穿著很快就能看出來，她們是誰的妹妹誰的老婆。

因為她們一個穿著白色的連衣裙，把身材淋漓盡致地凸顯了出來。

一個則是帶著一頂黑色的禮帽，黑色的哥特風衣服，雖然這身衣服和可愛不沾邊，但是因為她的臉，她穿什么都是可愛的。

“老婆！”黑看到自己的老婆，像狗熊見到蜂蜜一樣撲了過去，讓鐘川感覺他以前身上的那些高冷勁在這一瞬間，蕩然無存。

“站住。”白白喊住了向她奔過來的黑，冷著臉說：“你丟不丟人啊？這么多人看著。”

聽完這個，黑只是剎住了車，但臉上對她的愛意絲毫沒有褪去，一直跟在白白的身邊。

所有人入座完畢，鐘川白白和黑黑先是分別做了自我介紹，稍后，鐘川又分別向每一個介紹了另外一些人，他們連說謝謝，都是鐘川幫忙傳遞的。

這一頓飯吃下來，鐘川最大的收獲感覺認識到了不一樣的黑，他在自己老婆面前好像真的不顧及自己的形象，怎么舔怎么來。

例如幫忙剝蝦殼，挑魚刺之類的……

白和黑黑也很是恩愛，只不過白的變化并沒有那么大。

蘋柿和關婷悅是整頓飯下來最安靜的兩個，一個只懂吃，另外一個好像還有心事一樣，吃得很少。

羽羽則是和他們爸媽聊得很開心，他還說了很多關于蘋柿——他師父的事情，并且答應，當他技術到家了，就讓他們也永遠地留在地府。

這讓不得不想起了羽羽離開便利店的那件事情。

……

羽羽離開便利店的前一天晚上，周靜云和張玉河就住在店里了，因為那時候他們知道，這即將是和兒子的最后一次見面。

“媽媽，別哭啦，哭了就不好看了。”羽羽雖然心里很很難受，但是他看到周靜云眼睛紅紅的，不斷有眼淚涌出，就更加難受。

張玉河也懷著悲傷的心情，把羽羽的話傳達給了老婆。

“媽媽沒事，”說著周靜云拿出紙巾擦了一下眼淚，看著收銀臺那里的鐘川問：“他什么時候來？”

周靜云指的他，當然是指來回收西紅柿的蘋柿。

鐘川搖搖頭：“我不清楚，他沒說，但應該是今天來，我覺得應該是晚上吧。”

鐘川說的沒錯，蘋柿在晚上十一點的時候才來到便利店。

“給我吧小朋友，”像以前一樣，蘋柿向羽羽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