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七個會打籃球的人負責教曹錦風打球，而劉峻良則是作為后勤人員負責給大伙點外賣。

“你不能只看著球的。”林元雞雙手一拍，示意曹錦風把球給傳過去：“扔球過來，我教你。”

林元雞從曹錦風手上接過球，眼睛注視著前方，右手開始運球：“你必須得靠手的感覺去運球，眼睛要時刻注意著戰場，不然你眼睛看著球，怎么注意隊友還有敵人的站位？”

林元雞演示完一遍之后，球又回到了曹錦風的手上。

他盡量按照林元雞所說的，眼睛不看球，可那樣的話球很容易在手中脫離。

在第n次脫離的時候，利震城終于忍不住了，沖他喊道：“想想你的阮凡詩，我們練習的時間不多啊，你要盡快適應。”

果然提起阮凡詩后，曹錦風猶如神助一般，很快就掌握了技巧，至少球很少在手上脫離了，可惜運球的力道還是不行。

“給球我。”施閱挽起袖子，露出強壯的肌肉，朝曹錦風喊道。

施閱接過球，他的表情和剛才林元雞的沒什么兩樣，但運球的力道可比林元雞大多了。

“你看，大力點運球，球在我手上的時間是不是加長了。”

“嗯。”曹錦風點點頭。

“你知道為什么么？”

“不知道。”

“大腸，你來攔我，我上籃。”施閱把身體轉向楊大昌，站直身子，走到了三分線外后，彎起膝蓋。

“OK。”楊大昌比了一個手勢，跟了過去。

接著施閱看向曹錦風：“你看好。”

只見施閱做了幾個假動作，直接三步上籃。

球入框以后，施閱伸起雙手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看明白了么？”

曹錦風搖搖頭。

“施笨，你賣什么關子？”鄧其峰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因為剛才施閱可以直接說出來，他非要去耍帥：“大力運球增加球在手上的時間，別人就很難斷球，你剛才不是也看到了么，大腸碰都沒碰到球。”

曹錦風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接著曹錦風練了差不多三十分鐘左右，離下課不遠了，利震城就突然說道：“我們我們來實戰一場吧，3v3，施笨你和阿雞帶著狗子（曹錦風的外號），猴子（鄧其峰）、大腸、老王，你們另外一隊，我做裁判。”

“這么快？我剛會運球。”曹錦風拿起球，眼神有些懵。

“會運球就行了，許多東西，打了實戰才懂的。”

其他人都很贊同利震城的觀點，畢竟他們也是從實戰里慢慢摸索經驗出來的。

在實戰里，其他人都非常照顧曹錦風，隊友拿到球有機會就傳給他，和他敵對的，一邊在防守他，一邊還在教他該怎么進攻。

曹錦風很有天賦，實戰之后，他進步很快，但其他人很快就發現了新的問題——他肺活量不夠，都沒打幾分鐘，就開始喘了。

“停，先休息一會。”利震城看到曹錦風氣喘吁吁的樣子，不忍心喊下了停，雖然他沒有講，但利震城知道，他再打下去就快要不行了。

“狗子，你這樣子不行啊，才打十幾分鐘就累成這樣子，要多加鍛煉才行，明天開始跟我跑步吧？”利震城手里拿著一支礦泉水，給他遞了過去。

曹錦風迫不及待地打開了水，大口的喝了起來。

“啊，”舒爽地嗟嘆一聲后，才回：“我從小身體就比較虛，突然的強烈運動可能不太適應。”

“沒事吧？那還練不。”不僅利震城這么說，其他人也向他投去了擔憂的目光。

“沒事，喝了水感覺好多了，我才不會因為這些小事放棄了在阮凡詩面前表現的機會。”

“我看好你。”身材最瘦小的陳潘義過來拍了拍曹錦風肩膀。

別看他瘦小，可打起球來那可像是不要命一樣，但他有一個與外貌嚴重不符合的外號，就因為他名字里有一個潘字，所以大家都叫他金蓮……

“外賣到了。”后勤人員劉峻良提著大包小包走了過來：“先吃完飯再練吧。”

……

說完這一段，曹錦風嘴上微微翹起，露出了笑容：“那一段日子，應該就是我這一輩子最快樂的時光了，我很慶幸有那么一幫兄弟全心全意地幫我去追一個女孩子。”

白面前的瓜子殼已經從小山變成了一個大山，可他絲毫沒有再來一包的意思，因為他被這個故事給吸引了。

“那后來呢？你有沒有追上他。”

鐘川和周靜云還有羽羽也盯著曹錦風，他們也很想知道結局。

“你們等我把訓練的那一段給說完。”

“那你繼續。”

“來喝點水再講。”鐘川遞給曹錦風一瓶礦泉水，他說了那么多，應該也口干舌燥了。

……

“起床跑步啦。”這不只是一個人的聲音。

五點五十五分，起床鈴還沒有響，就有八個大漢圍在了曹錦風的床邊。

要是平常他們這個時候應該都躺在床上，更別說什么跑步啦。

“嗯～嗯？”曹錦風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睛，被眼前的一番景象嚇了一跳。

“睜眼了！”

“快拉他起來！”

“我去準備毛巾！”

“我去擠牙膏……”

……

八個人各有各的分工，曹錦風被安排得服服帖帖的，他一邊刷牙還有人拿毛巾在他臉上亂抹一通。

平常曹錦風自己要至少十分鐘才能干完的事情，今天五分鐘就干好了。

“好！出發！”在起床鈴正式響起之前，利震城像一個將軍一樣發號施令，一群人就浩浩蕩蕩地向籃球場出發了。

由于操場只有四條跑道，所以其他八個人干脆跟在曹錦風后面，順著他的速度跑。

曹錦風跑得很慢，但其他人也不催促他，反正讓他跑步是為了鍛煉心肺能力。

可就算是他跑得很慢，一圈下來也很喘。

“加油，不要停下！今天先跑兩圈！”利震城看見曹錦風放慢了腳步，便跑到他身旁出聲提醒：“你看，我們這么多人犧牲了睡覺的時間陪你跑步，你只跑一圈說不過去啊。”

曹錦風用口腔大口地吸著氣，看了一眼利震城，微微點頭后又加快了步伐。

“盡量用鼻子吸氣啊，作用會更明顯些。”作為一個天天跑步的漢子，施閱提出了他的建議。

就這樣，曹錦風咬著牙閉起嘴巴艱難地跑了一圈。

結束之后，曹錦風是直接坐在地上的。

“強度……會不會，太高了。”劉峻良跑完這兩圈其實也喘，但沒有曹錦風那么厲害。

“沒事的。”坐在地上的曹錦風深吸一口氣：“我可以的。”

往后的幾天，他們都一起訓練，只有周日下午的半天可以休息。

曹錦風看到了他老爸的車，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曹爸和曹媽分別坐在駕駛和副駕駛的位置上。

“今天要去復診了。”曹爸一聽到車門被打開的聲音，就轉頭和他的孩子說。

曹錦風點點頭，沒有回復。

車開了，曹錦風看著窗外略過的景色，忽然問道：“我是不是，活不過十八歲了。”

此時車剛好到紅綠燈的路口，紅燈亮起，嚇得曹爸猛一踩剎車。

“你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曹爸再次轉頭看向自己的兒子。

曹媽也轉頭：“你別亂想，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我知道我自己的事的，已經都治療了那么多年了，身體卻越治越差了。”曹錦風繼續看著窗外，神色依然很平靜，他有這樣的斷定，是因為他之前偷看到了治療的報告，上面大概意思就是想要活到十八歲的幾率很小。

這其實也是他慫的原因之一，因為他從小體弱多病，覺得就算和阮凡詩在一起了，也不能陪她走很遠，那么干脆就不認識算了。

可是……他真的又很喜歡她，又想在臨死之前在阮凡詩的記憶力留下一個痕跡，所以就算他知道自己沒有足夠的體力去支撐他打籃球，但他也真心希望，他能通過這樣的一種方式，在阮凡詩的生命中出現過，綻放過。

綠燈亮了，曹爸緩緩松開剎車，曹媽在一旁掩面，泣不成聲。

……

可曹錦風的兄弟們并不知道他體弱多病的事情，就一直訓練著他，一直到籃球比賽前。

效果也很顯著，現在曹錦風可以跑五圈的操場，雖說跑完還是會喘，但沒有像以前跑完立馬就原地坐下。

籃球方面也進步神速，這一個月下來，只要是體育課，或者下午最后一節自習課，他們都會很默契地幫曹錦風訓練，就連維持秩序的班長，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們逃課當成沒看到。

晚自習的時候，利震城抽簽完回來，臉色有些許不好，他走上講臺說：“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們想要聽哪一個？”

“先說好消息吧。”坐在第一排的王針峰問。

“我們抽到上上簽，第一天要打的，是我們年級最弱文科聯盟！”

“那壞消息呢？”

利震城看向曹錦風：“我抽到b組，13班卻是a組的。被我們猜中了，就算我們一路披荊斬棘，也只可能在決賽中碰到13班。”

……

曹錦風說到這里便戛然而止。

“真是艱巨的任務啊。”鐘川感嘆道：“那接下來怎么樣了？”

“時間不早了，我在地府還有事情，剩下的，改日再說吧。”曹錦風從椅子里起身，其實他不怎么想回憶后面的那一段記憶。

“啊？這么掃興？你要做什么？我幫你做了。”白聽得正歡，便跟著曹錦風起身，他的意圖很明顯，幫曹錦風干完活，繼續讓他回來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