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洞房
- 天璟說
- 公子安笙
- 3087字
- 2020-07-14 22:33:32
安云卿見陸赫然倒了酒,心中不甘,卻依舊坦然,“是啊!是該先祭奠亡人,您和先帝似乎兄弟感情深厚啊!”
陸赫然轉動酒杯,點了點頭,“這話確實不錯,可惜啊!皇兄體弱,去的早,不然,還真能一睹公主的芳容啊!”
陸赫然尾音一落,便伸手將酒杯遞給安云卿,安云卿微微一愣,接過了酒杯。
安云卿還未有下一次動作,杜相就走了過來,拱手作禮,“微臣祝皇上,娘娘百年好合,琴瑟和鳴。”杜相直起身來,繼續(xù)說著,“您二位簡直是天人之姿啊!站在一起十分相配,如今南域和北疆也成為了皇上的朋友,可喜可賀啊!”
陸赫然聽著,臉色微微變了變,又立刻恢復正常。“公主,您不給杜相賜杯酒?”
安云卿捏了捏酒杯,側臉過去看了看楚思遠,楚思遠也在等著她有所動作。
安云卿笑了笑,“新帝說笑了,皇上都在這兒,哪由得本宮越俎代庖?”
安云卿說著,就給手里的酒杯添上酒,遞到楚思遠面前,楚思遠面無表情地看了眼安云卿,接過酒杯,一個字也不說,就端到杜相面前。
杜相顫顫巍巍的手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直至放下酒杯的那一刻,都沒有感到如臨大敵般的緊張,倒是將酒杯里的酒喝的一干二凈。
“多謝皇上,娘娘賜酒,日后臣定鞠躬盡瘁,死而后已。”杜相面色如常,陸赫然盯著杜相看了許久,這才又轉頭對著安云卿笑了笑。
“卿卿,朕帶著你們去見見朕的師父陸相。”楚思遠拉過安云卿的手,沖著陸赫然點了點頭,便帶著二人往陸相身邊走去。
安云卿的手十分冰冷,與楚思遠溫熱的手形成了對比,安云卿壓下心頭的緊張,輕輕舒了口氣,隨著楚思遠的步伐緩步前行。
楚思遠稍稍用力捏著安云卿的手,剛摸到安云卿手時,那雙手的冰冷讓楚思遠心里一驚,卻又放下心來,冷熱相接的真實感讓他更清楚的認識到,如今他和安云卿真的是夫妻了。
跟在后面的陸赫然抬眼看了看安云卿,笑著搖了搖頭,卻沒人看見他袖袍下的手已經(jīng)緊握,因為傳言說得到安云卿的人,就能得到天下,就算不為了天下,單單為了征服這個女人,他也要搏上一搏。
他哪會不知道剛才的酒一定有問題,想看著這個有趣的女人慌了神色,結果安云卿還是沉得住氣,直接將酒遞給了杜相,若是當時杜相死了,那這女人會慌嗎?
陸赫然走到榻邊坐下,眼睛微瞇著,神情有些慵懶。
楚思遠帶著安云卿見過陸相,安云卿在離開之前看了一眼陸相,陸相點了點頭,微微頷首,安云卿覺得陸相一定有什么話要跟她說,微微笑了笑就轉過了頭。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行動很危險。”楚思遠聲音低沉。
“你不是說會幫我么?”安云卿冷著眼。
“那你也應該跟我提前商量,你有沒有想過,若是他喝了你那杯酒,死在那里了,你絕對會被刑部抓起來,不止你,西涼也會向北疆南域還有東昭宣戰(zhàn),而起因就是云清公主,朕的皇后毒殺西涼新帝。”楚思遠的手又緊了緊,安云卿被捏的生疼。
安云卿抽了抽手,卻沒抽出來,“只要他死了,西涼就將不復存在,楚思遠,你又在怕什么,你不是說會幫我,難道會任由刑部的人把我抓起來?”
“你還真是,肆無忌憚。”楚思遠站定,斜睨著安云卿,很快便又恢復神色。
大典結束,楚思遠和安云卿乘著車輦到了京華殿,安云卿手里出了一層薄汗,身上卻冷得瑟瑟發(fā)抖。
“怎么?冷了,還是怕了?”楚思遠伸手把安云卿攬進懷里,安云卿心里一陣別扭,強忍著反胃的感覺,淡淡一笑,攥緊了拳頭。
楚思遠捏了捏安云卿的肩膀,“好了,放松點,馬上就到殿內了,喝點酒活動活動就熱了,要是再冷,朕讓人多加幾個火盆子。”
安云卿只是跟著往前走,面無表情,心里卻波濤洶涌。
進了大殿,安云卿板正身子坐在凳子上,楚思遠從喜婆手里端的漆盤上取過酒樽,一只握在自己手里,一只遞給安云卿,安云卿接過喝下,依舊沒有什么表情。
“行了,你們下去吧!對了,讓人再端幾個火盆子來。”楚思遠轉身放酒杯的時候,安云卿將楚三給她的藥包扔進身旁的火盆子里,又起身擋住了火盆。
等所有人都出去,楚思遠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安云卿,“卿卿,你好美。”楚思遠慢慢伸出手摸了摸安云卿的頭發(fā)。
安云卿扯了扯嘴角,“你先坐下,我想跟你聊聊。”
楚思遠沒有多想,扶著安云卿坐下,安云卿細細聞著空氣里的味道,沒有什么變化。
安云卿皺了皺眉,想著再拖拖時間。“你當初是怎么想的,用假死騙過了我們所有人,榮皇貴妃,戰(zhàn)王,我,到底有什么是不能說出來的?你若是之前就告訴我你要復國,我也會幫你,可你卻一步一步將我推遠。你假死之后,我只能和戰(zhàn)王周旋,和流芳他們遠離這里,我只想回到我的家,可當我接受你已經(jīng)死的事實,我已經(jīng)整理好自己心情的時候,你突然就出現(xiàn)了,身邊還帶著一個女人,所有人都以為她是你的夫人。后來你的人,她的人一路追殺我,等什么得安云卿者得天下的破爛預言一出現(xiàn),你便開始急著找我。楚思遠,對你來說,我算什么?”
楚思遠一愣,心里莫名其妙的痛了幾下,“卿卿,我,我恨我的母親,我的妹妹,你是我這些年來,唯一感受到的美好,我要復國,可這種事知道的人越多越不好,還有墨珈穎,她,她只是我和她父親的交易,她父親助我復國,我給他們至高無上的尊榮。你放心,我會處理好她的。我們會回到從前的。”
安云卿講了這么久的話,空氣里還是沒有什么別的味道,安云卿想這藥粉會不會就是沒有味道呢。
楚思遠將安云卿抱進懷里,“不早了,隨為夫休息吧!”說完,笑著走到床邊。
安云卿抬手摸著頭上的金釵,“我先把這些摘下來。”
安云卿轉身去放金釵,拿出楚三給的藥丸含在嘴里。再回頭時,楚思遠已經(jīng)笑意盈盈地坐在床上看著她了。
安云卿發(fā)覺全身燙的很,根據(jù)從醫(yī)書里看到的,以及現(xiàn)在她和楚思遠的表現(xiàn)來說,合歡酒里一定加了催情藥。
安云卿咬著自己的舌頭,誰知下一秒就被踱步而來的楚思遠橫抱了起來。
這一夜,安云卿甚是難眠,最后累的手都抬不起來了。
第二日,安云卿睜開眼睛時,楚思遠還未醒,安云卿大腦里就像琴弦突然斷了,嗡得一直響著,起初眼淚一顆一顆的流,后來一股一股地流,安云卿動了動身子,突然想到了什么,摸到自己枕頭下放的玉簪,劃破手指,在床褥上滴了幾滴,隨即轉身,整個人蜷縮起來,將破了的手指含在嘴里,無聲的哭著。
楚思遠伸長胳膊,將安云卿攬入懷里,往自己身邊拉了拉,安云卿感受到逐漸上升的體溫,整個人戰(zhàn)栗著。
楚思遠也感覺到了安云卿的不對勁,扳正安云卿的身子,看到了她臉上的淚水。
“卿卿,是不是弄疼你了?”楚思遠的柔情似水中夾著幾絲生硬。
安云卿扭過頭抽了抽鼻子,“你別說了,我想再睡會兒”
楚思遠吻了吻安云卿的頭發(fā),也躺了下來。安云卿睡著以后,楚思遠起身下了床,不經(jīng)意間看見了床榻上的血跡,內心也不知道是歡喜還是無感,愣了幾秒,就穿衣走了,他安排的好戲,現(xiàn)在應該已經(jīng)開始了。
南域皇宮內,太醫(yī)都忙碌了一整夜,在這一夜里,南宮潯一只腳已經(jīng)踏進了鬼門關,就在太醫(yī)束手無策的時候,南宮潯又奇跡一般的醒了過來,先是看了一眼大哭的景含,南宮潯不知感覺到了什么,坐在軟榻上一言不發(fā),流著眼淚。
南域帝步伐匆匆走進來看著南宮潯,走到他身邊拍了拍南宮潯肩膀。
“南宮,你想帶卿卿回來嗎?還有景含,他還這么小,你要振作起來,卿卿和景含都在等你。”
南宮潯搖了搖頭,“我現(xiàn)在和一個廢人沒什么差別,你也知道我體內現(xiàn)在沒有一絲靈力,五臟六腑俱損,我不知道卿卿遭遇了什么,但我夢到她哭著喊著讓我?guī)丶遥墒俏易霾坏剑疑踔烈屗o著我,我這樣怎么配得上她,一個連保護自己夫人都做不到的人,又怎么能做一個父親。”
南域帝嘆了口氣,“那朕還是卿卿的哥哥,是朕把她送到東昭的,南宮,卿卿很愛你,你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你們一家人還要開開心心的一起生活,你和卿卿要看著景含長大。南宮,如果你想救卿卿,就去信云山吧!拿著這塊令牌去,會有人幫你的。”
南宮潯抬頭看了看南域帝,又看了看他手里的令牌,景含已經(jīng)睡了,南宮潯沉默了幾秒,接過令牌,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