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同質再臨的追蹤者
- 冬暮1
- 一條河蟹
- 3076字
- 2020-03-15 22:49:59
“這是在哪兒...?”
腰際不停地向大腦里反饋著陣痛,好像有塊堅硬的石頭一直積壓著最下面一根肋骨,就算鼓起全身的力氣都不能抵御它的侵襲,我好想張開嘴大聲呼痛,更想呼吸一口空氣,可是這股疼痛讓肺部根本不敢擴張,以至于一絲氧氣都沒能夠榨取出來。
“在哪兒?在哪兒!”
五感越來越真切,而那痛擊肋骨的物體好像并不是壓在身上,反倒像是自己壓在它上面,硌著難受萬分。
“嗚嗚...”
耳朵邊有寒冷到極點的颶風吹過,而大量不知名的顆粒不斷擊打在臉上,肩上,最要命的是鼻子根本無法呼吸。
終于,眼睛一下子睜開,視覺恢復,可剎那間就被撲面而來的異物刺激得下意識閉合。
屬于風的尖嘯中似乎還帶著些許人類的喘息,其中滿含著疲累,就連喘息都是上氣不接下氣。
“這是...被人扛著在跑?”
那硌著腰際的硬物竟然是一個人的肩膀,而一條手臂正環著我的另外半邊身子,不過與其說是在跑,那只是耳畔呼嘯的風所帶來的錯覺,實際上眼睛所看到的,是兩條艱難邁動著的腿正緩慢前行而已。
我努力地晃了晃身子,以求得呼吸一口空氣的機會,抗著我的那個人好似沒有想到這一點,一下子就松了勁。
“啪!”
身子結結實實地摔在雪地里,被掩藏在雪層下的冰塊狠狠地重擊了下身側的骨骼。
還好,雖然這一摔有幾分痛徹心扉的感受,但終于能夠自由呼吸,還是讓頭腦清醒多了。
“醒了?”
背著我的那人甕聲甕氣地問了一句,這是后我才注意到,僅僅相隔一米左右,竟然看不清楚他的臉!
“這風雪簡直大到令人恐懼....”
在地上躺著的這數秒,就已經覆上了一層雪,若是在原地待一小會兒,肯定會很快就被掩埋,窒息而死。
不過,這身雪地裝...
試探著拋出個問句。
“郭涪城?”
“還能有誰?”
他伸出手,似乎想把我拎起來,可這一拽之下竟然沒能拉動,只得半蹲下身子,用手撐住地面以尋求著片刻休息。
我一骨碌地站起身子,撲面而來的風讓腳下一時間沒站穩,下意識地向后退了一步。
頭頂上是一片全白,甚至白到有些發黑,有可能是云層太厚,就連陽光都難以穿透。
“這里是哪兒?”
“超市外側的小巷。”
“錢棠棠呢?”
“藏好了,還有問題嗎,沒有就繼續前進,他們要來了。”
郭涪城扶著身邊的墻壁看上去想站起來,可是那結了厚厚一層冰的墻體溜滑異常,他沒能完成這個動作,我只好扶了他一把。
“他們?那些以序號稱呼的人嗎?”
郭涪城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他好像并不是很想繼續這個話題。
“前面有一輛車,后備箱里是足以應付接下來情況的裝備,拿到它們,能夠幫助你渡過這個難關。”
“轟!”
在天上那無數層雪花后面,云層好似在滾動著,碾碎一切可以碾碎的東西,其間不停地發出爆炸般的鳴響。
“你怎么會有車?”
我彎下腰,用手掩著面緩慢前進。
“......”
郭涪城好像沒有聽到這句話。
只好又問了一遍,可他只是沖這邊擺了擺手,看樣子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
在這風雪中,時間都失去了標尺,腦子里除了雪還是雪,除了向前走還是向前走。
“嘭......”
正想抬起頭來看看前面是否有障礙物,被四號剛用槍托砸過的額頭就再次慘遭重擊,引起一陣悶響。
大量的積雪落了下來,露出如兩個箭頭并行的標志。
“雪鐵隆...”
郭涪城看到這一情景,走了過來伸出手像是要給予一手幫助,正想道謝,卻看見他那只手繞過我的腦袋,掰開了那個標志下的一個鐵片。
“咔噠...”
這竟然是一輛車的后備箱?!
我好奇地向里面瞅了一眼。
“八一杠...手雷,這是...不會吧...炸彈?!”
只見一個黃色的小箱子上以宋體書寫著一行黑色的小字——
——泰克頓煤礦安全銨梯油炸藥。
可郭涪城分明不是要解釋的樣子,他有條不紊地從里面取出槍支,彈匣,彈藥,手雷,并一一裝備在身上。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這家伙從哪兒弄來的炸彈?!
郭涪城把罩住臉部的面罩拉了下來,大口喘著氣,他看上去狀態非常不好,嘴唇發紫,不知為何,他的法令紋顯得比平時要深很多。
“你也拿一把步槍,炸彈我帶上,還有一場戰斗。”
還有一場戰斗?和誰?
“步槍不會用...”
聽到這句話,郭涪城那張面癱臉上露出了一副看傻子的表情,長嘆一口氣,把手上的那把槍塞了過來,接著繞到背后,擺弄著我的手臂做出端槍瞄準的姿勢。
“看好了。”
“砰!”
一股巨力撞擊在肩膀,本就體力不支的我更是感受到了一陣酸麻。
“好,你現在會了。”
一只手在酸麻的肩膀上拍了拍。
“我...”
郭涪城從車廂里又掏出了個奇怪的東西,只見他在步槍的護木下掛上了個圓筒裝的物體,還帶著個小一些的扳機。
“捂住耳朵。”
呃..?
我有點沒反應過來。
“轟!”
眨眼間一團火焰就顯現在這以白色為主色調的天地中,磚石四濺,而在其周圍則是暴起一團白色的雪霧。
“榴彈發射器?”
我倒抽一口冷氣,他還能弄出多少稀奇古怪的裝備?
“還剩兩發,這面墻破開了,我們進去。”
郭涪城端起步槍,將那一小箱炸藥裝進背包,也不等我做出反應,自顧自地鉆進那個還“熱乎著”的洞口。
“那些人呢?”
“退回地下了。”
我正待緊隨其后也鉆回超市,皮膚上卻產生了那股熟悉的牽引感。
“又來,已經發生兩次了,這代表著什么...”
郭涪城明顯也感受到了這一情況,微微側頭說道:
“來了。”
一樓依舊是那樣漆黑,鼻子仍然能聞到煙氣,我摩挲著手里八一杠的護木,矮著身子跟在他身后,聽到這兩個字,渾身一下子就繃緊起來。
在哪里?
一樓中間的火光被四周沒有清除的大塊水泥預制板和磚石瓦礫所遮擋,入眼處難以看清大多東西。
想打開手電筒,可是郭涪城卻按住了我的左手,同時搖了搖頭,雖然黑暗中看得不真切,可是應這個光線后還是能夠感受到淡淡的輪廓。
“三號,你去制高點,二號和五號與我一同搜索這個地方。”
又是那個“一號”的聲音?!
為什么他的樣子表現得像是第一次來這兒似的,明明已經與我們交手過一次了。
我慢慢靠近發出聲音的那個位置,為了不發出動靜,只能緊盯著腳下慢慢挪動,生怕踩到什么...
“啪!”
一個清脆的聲響出現在左腳下。
“糟糕...!怎么怕什么就來什么?!”
也顧不上怪自己的粗心,我端起手中的步槍對準敵人唯一可能現身的位置——瓦礫堆邊沿。
可是距離那么遠,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就連聲音,也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聲,以及風雪尖銳的呼嘯聲。
半蹲在地上,過度緊張的神經裹挾著再次投入戰斗的疲累,讓我的神經根本不能集中在搜尋敵人蹤影這件事上。
“這步槍可真重...比手槍重多了。”
一直端著步槍,手臂不斷反饋以酸麻的感受,就像在四處蔓延細微的電流。
我回頭一看,郭涪城的身影在不遠處的掩體后,便放下心來,繼續向前挪動著。
“既然看不到他們,就說明他們也看不到我,只要距離足夠近,就能夠補齊槍法的不足了。”
輕輕地扶住身邊的石板,緊貼著這堆滿中心部分的掩體慢慢繞行,腳底與地面上微小的石子摩擦著,發出細碎的鳴響。
一邊走著一邊在心里計算轉過的角度,只要達到100度以上,遭遇敵人的可能性就會大大提升。
“應該快走過九十度了...”
我往前輕踏一步,心中默念著。
忽然,身子被往后猛地一拉,直接讓我向后摔倒在地上,衣服的摩擦聲和身體與地面的碰撞聲一下子就充斥了四周的空氣。
“誰?這下暴露...”
回頭一看,竟然是郭涪城!
我有些生氣,但是在這個位置并不方便說話,只得一把揮開他的手,想重新起身,以防敵人獲取位置后閃身出擊。
可是郭涪城又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同時伸出手指向前方大約一米遠的地面。
“那里有什么嗎?”
這下才正視他的提醒,我瞇著眼睛仔細看向他所指的位置。
這個形狀...
以及一根黑糊糊的難以分辨的細線。
“這是地雷?!”
心臟一下子就差點跳出嗓子眼,假如剛才繼續往前走,一定會觸發這枚地雷,到時候是否能落個全尸都是個未知數。
輕輕將肺里的空氣吐出,我點了點頭以示明白,郭涪城的手這才放開。
“看來剛剛踩到東西發出的那個聲音一定被發現了,不然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精準地在必經之路上布設詭雷。”
緩緩地向后退去,心里生出一股慶幸。
“還好有郭涪城...”
“轟!”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