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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軌道秩序的消逝

  • 冬暮1
  • 一條河蟹
  • 3043字
  • 2020-03-12 22:24:10

超市外的風(fēng)雪大得可怕,尖銳的哨聲從四面八方襲來,地上這塊位置也早已堆滿了積雪,我根本壓制不住呼吸,只能扶著墻大口喘著氣。

“不能慌張不能慌張...”

“咔噠...”

手在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變得拿捏不住手槍,直到它墜落在地上,發(fā)出響亮的碰撞聲才讓我意識到這一點。

“還殺掉田福臻,不是,為什么,等等,這都是些什么,錢棠棠給我下了毒藥,她又帶著我逃了出來,可是她現(xiàn)在要死了,要死,這個女人得死,不,她救了我,不能死,沒錯,沒錯,得先救她,錢棠棠不能死,她不能死。”

大腦里一片混亂,牙齒死死地咬住手電筒的尾部,堅硬的塑料硌得牙齒生疼,可也許只有這一分疼痛才能稍稍喚醒一些理智。

“急救,中槍的急救...”

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刻,之前向林淑和蔣干請教的急救方法卻一時間根本想不起來。

“冷靜,冷靜...先觀察傷處。”

深吸一口氣憋住,強迫大腦將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要事上,錢棠棠身前的衣服已經(jīng)變得鮮紅一片,為她褪去上衣已經(jīng)是不太可能了,我只好從腰間抽出匕首,一層層地將衣服劃開,的虧這柄刀夠快,若是一般的刀具,根本難以切割那么多衣服。

裸露的上半身讓我稍稍有些臉紅,可是錢棠棠的臉已經(jīng)開始變得有些蒼白起來,而不知何時她的額頭上身上已經(jīng)是汗珠密布,或許是疼痛所帶來的,或許是失血過多已經(jīng)接近休克。

“右側(cè)胸部下方的槍傷...”

隨著微弱的呼吸,血沫從這個槍眼里不斷地噴出,粘得我滿手都是,不過還好,背部也同樣有著一個槍眼,是貫穿傷,但是這翻動身體的行為讓錢棠棠發(fā)出了一聲痛哼,眼睛也微微睜開。

“啊...這個位置有可能肋骨也斷了...天哪,剛才抱著她跑了這么遠該有多痛...”

自責(zé)再一次涌了上來,對著這兩個槍眼和肋骨折斷的情形,我一點點回想起現(xiàn)在應(yīng)該做的事情。

“貫穿肺部的槍傷...必須得堵住這兩個槍眼,不然一定會窒息,可是這斷裂的肋骨又不能經(jīng)受重壓,根本不能用手按住傷處來作為權(quán)宜之計。”

我將錢棠棠受傷一側(cè)的前臂斜放在胸前,讓手指貼著另外一邊的鎖骨,既然已經(jīng)把衣服切開了也就只能廢物利用,把她的毛衣撕下更大的一塊兒,并把它全幅張開,兜住她的手臂及小手。

“希望能有用...”

豆大的汗珠掛在了睫毛上,顫顫巍巍的,在這一時刻就連眨眼這種行為都沒有進行。

接著便將這毛衣片的一頭置于未受傷一側(cè)的肩上,同時將帶尖及底折入前臂內(nèi),錢棠棠又發(fā)出了一聲痛呼,本就緊張到極點的心臟像是被戳了戳似的,跳得都慢了半拍。隨后使下段繞過她的背后,到未受傷的一側(cè)肩部前面。最后讓這一大塊三角形“毛衣”的上下兩端在未受傷一側(cè)的鎖骨上的凹陷處打了個結(jié)。

“還沒完...”

嘴里的唾液順著手電筒淌下,滴在了從背包里掏出繃帶的手上。

再快一點再快一點...

過度著急讓雙手都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

我抖抖索索地在錢棠棠的傷口處纏了一圈又一圈繃帶,直到她的的呼吸終于沒有那樣急促才停手。

而此時手中的繃帶,竟然已經(jīng)是所剩無幾。

望著滿手的血漿,我著魔似的想要把它們擦干凈,可是不管怎么擦,卻只是越來越多。

奇怪且壓抑的哭號聲在身邊響起,我想要找到那個哭泣的人,卻發(fā)現(xiàn),那個聲音竟然是來自于自己的喉嚨。

“嗚...”

真是個廢物啊。

拋下隊友逃走,救了自己的人正在這兒生死不知,淺薄的急救技術(shù)不知道能不能拯救她,而在心目中能夠互相托付后背的重要隊友卻死在了自己手下。

“砰!”

我狠狠地向地面砸出一拳,直想把那填滿胸臆的哀痛與怒火發(fā)泄出來,不為別的,只恨自己不爭。

“不能繼續(xù)呆在這里,得尋個去處...”

宏盛煤礦。

這個名字一下子就出現(xiàn)在了腦海中。

“在那些人的壓倒性武力下,沖回去救人也是死路一條吧,保存,保存有生力量,以后再回來為他們祭奠。”

這明明是膽怯!

“這明明是膽怯...”

我現(xiàn)在多想為手槍填滿子彈沖回去和那些人拼了,可是那該死的理智死死地把這個沖動壓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叫做錢棠棠的借口。

“怎么這個表情...”

有氣無力的女聲在耳邊響起,這短短的一句話說完還攜帶著一串咳嗽,聽上去她完全壓抑不住咳嗽的沖動,可是又得極力壓制住咳嗽的幅度,那種疼痛與無助好似隔空發(fā)生在自己身上一樣難受。

我趕忙扭過頭去,避免著錢棠棠看到自己的臉。

“躲什么呀...”

錢棠棠的聲音實在是太過于虛弱。

手臂上傳來了一絲輕微的觸感,忍不住又回頭看向她。

“你怎么叼著個那啥...”

她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扭曲起來,似乎是想笑,又怕牽動傷口,以至于面部肌肉擠在了一起。

“沒想到啊...溫隊...啊...溫子梁,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你別說話了...”

“咳咳咳...這個包扎已經(jīng)很到位了喔,不礙事的。”

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錢棠棠的眼神有點奇怪,像是和我認識了許久似的,可是明明才剛認識幾天,這種闊別已久的感覺究竟是從何而來。

“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找個能拖著走的東西帶著你趕緊離開這兒吧。”

勉強找了個由頭,我避開了她的視線,四處尋找著能作為擔(dān)架的物品。

“放棄我吧。”

“什...么?”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放棄我吧。”

錢棠棠又重復(fù)了一遍。

“這種程度的傷勢,你帶著我是絕對不可能在這冬日中活下來的,還得多費一個人的口糧,咳咳咳...消耗更多的熱量來搬運一個廢人...無異于自殺。所以,放棄我吧。”

她的聲音非常平靜,就像請求放棄掉的不是自己一樣。

“你是在開玩笑嗎?救了我又說要我放棄掉你?!”

一股無名的怒火從心中噴涌而出。

“殺掉王德勝,不讓我們獲取情報,又給我下毒,這就想一死了之?我告訴你,這是你欠的債,好好還清了!”

“那不是毒喔,騙你的,抱歉,本來想另作打算的,欠債嗎...就當(dāng)是我欠你的吧,總得對你好好上心。”

錢棠棠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容。

“我已經(jīng)沒用了喔,沒有剩余價值的人適合死掉。”

“還在想什么呢,快走吧。”

“唉,如果狠不下心就把槍給我,不用有任何心理負擔(dān)喔。”

“這種時刻了,這樣優(yōu)柔寡斷可是非常不好的。”

“你真是太幼稚了,好好認清這一切吧。”

她一句接著一句的話語不斷沖擊著我的大腦,我的思維,我的理智。

可是,這話語之間,好像除了這些之外,還夾雜著另外的東西。

沒錯,顫抖,這不是因為肺部受傷的情況下強行說話而引起的顫抖,在這些看似無情的話語中,我接收到了另外一種訊號——害怕,害怕到極點,害怕我丟下她。

咽下血沫的聲音,那不均勻的呼吸聲,輕輕眨巴著的眼皮,那明明好像下一秒就忍不住,卻又強撐著凝視我雙瞳的眼睛。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我。

“老實呆著,今天讓你死在這我就不叫溫子梁。”

轉(zhuǎn)過身子,一頭扎進那充滿碎石與斷裂木板的超市一樓大廳。

這就是此刻真實的心聲。

“也太小看我了,明明剛認識沒幾天,就裝成這樣一副樣子,你又不是我媽,憑什么強行改變我的行為方式。”

不由得暗自嘀咕著,雖然下了這樣的決定,可艱難的現(xiàn)實根本沒有任何改變。

“離開這兒倒是說得輕松,到底應(yīng)該怎樣才能離開這里?憑著我這張嘴嗎?還是梁靜茹給的勇氣?”

所幸在庫房的門邊,我發(fā)現(xiàn)了這個超市里果然有那種藍色運貨的推車,雖然它非常重且活動艱澀,但是現(xiàn)在對于錢棠棠來說已經(jīng)算是最佳的搬運工具了。

“隆隆隆隆隆隆....”

奇響無比的噪音一下子就占據(jù)了這大廳的主旋律。

“這手推車怎么聲響這么大?”

有點不敢繼續(xù)推下去,這萬一把地下室的敵人又引過來了怎么辦...現(xiàn)在手槍里可是一發(fā)子彈都沒有的,況且現(xiàn)在也根本沒有時間讓我填裝子彈。

地下室的槍聲也漸漸變得零星起來,交戰(zhàn)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尾聲,想來老胡他們在這種猝不及防的情況下也難以抵擋那些武裝分子吧...

心里又是忍不住一陣黯然。

“只希望他們能夠在明知不敵的情況下投降,或許會被掠奪一空,但是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能夠逃得一命,那封信還是老胡交給我的,他們自然知道接下來哪兒才是最適合生存下去的地方,若是足夠幸運,我們應(yīng)該還有機會能在那里重聚。

“宏盛煤礦,等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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