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蕓香平日里仗著大小姐的寵愛，可沒少欺負人，沒想到她也有今日。等去了伙房，可有她好果子吃。”

“你們說這蕓香被發去了伙房，大小姐房里是不是要添新人啊？”

“阿彌陀佛！可保佑我不要被大小姐挑去。”

“以前只知道大小姐兇，沒想到還是個翻臉不認人的主，雖說這蕓香可惡，但這蕓香對大小姐還是忠心耿耿的，結果大小姐說翻臉就翻臉。”

“你們難道不覺得夫人對蕓香的處罰也太輕了嘛？”

“夫人是個善良的性子，哪里有大小姐那樣的手段，況且大小姐說是不許蕓香進她屋里，但說不定也只是一時氣話，過不了多久，這蕓香還得回去，咱們犯不著惹這一身腥。”

此時已是華燈初上時分，聚集的丫鬟在散去后，便七嘴八舌的發表著對今日之事的看法。

一名穿著粗布衣裳的中年婦人原本是走在這幾名丫鬟身后的，聽了她們的非議，那婦人不免輕咳了一聲。

這些人本就是在背后議論他人，已自心虛了三分。

如今突然聽了婦人這一聲咳嗽，有膽小的嚇得立馬回頭望了過去，在發現咳嗽的是漿洗的徐婆子。

有丫頭忍不住拍了拍胸口埋怨道“我還以為是誰呢？徐婆子，人嚇人可是會嚇死人的！”

被埋怨的徐婆子身形干瘦，她的眼睛和嘴角都下拉的厲害，加上顴骨突出，臉上也掛不住幾兩肉，故而她面無表情的時候，大家都只覺得這人陰沉的可怕。

“老身只是想勸幾位姑娘，行事謹慎些，沒事別議論主家的是非。免得給自己招災惹禍。”

那婦人話音落下，原本一群伶牙俐齒的丫頭們頓時鴉雀無聲。

只待那婦人走遠了。

許久之后，才聽一名小丫鬟猶豫的開口問道“那婆子是誰啊？也沒見她管事，你們怎么好像都一副很怕她的樣子啊。”

“她一個漿洗房的婆子，我們犯得著怕她，不過是見她在府里待了這么久了，給她個面子罷了。”一名俏麗的丫頭撇了撇嘴道。

不想她這話音落下，旁邊的幾名丫頭便同時噗嗤笑出了聲“春芽，你這哪里是給她面子啊，我看你是之前她管事的時候，被管怕了吧。”

隨后另有一名好心丫頭朝新來的丫頭解釋道“別看這徐婆子現在只是漿洗房的仆婦，前任沈夫人還在世的時候，她可是那位夫人房里的管事大丫頭。”

“后來那位夫人去了之后，這徐婆子更是一度管著這后宅事務與大小姐，只是據說大小姐的性子從小便頑劣不堪，而這徐婆子又是出了名的嚴厲，大小姐為了不被徐婆子管著。便誣陷那徐婆子虐待于她。”提起這后半段，丫頭們的聲音便也小了下去。

“老爺知道此事后十分生氣，便徹底奪了徐婆子的管家權，之后更是將大小姐養在了如今這位夫人膝下，這位夫人對大小姐也算是百依百順，可如今這大小姐，還不是一樣不領夫人的情。”

“這樣說來，這大小姐不就是個白眼狼嗎？”

“噓！你這話可要少說，仔細傳到大小姐耳朵里，落得跟那新來的一般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