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的老板充分利用了每一寸土地,回到包廂只有一條道。
她靠著狹窄走廊的另一側,盡量拉開距離,想側身閃過。
她不想招惹醉漢,卻擋不住醉漢招惹她。
他突然靠過來,一只手撐著墻,一只手攬住她的腰,低下頭來,一股濃烈的酒氣吹在耳邊,直發癢,她麻得一哆嗦,雙手抵住他壓下來的身體。
曦月抬頭,撞上了他的眼睛,說真的,他的眼睛還真漂亮啊,深邃的有如石膏大衛的雕像。
他輕輕地笑了一下,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月兒,我找了你很久知道么?你去哪兒了?你為什么不來找我?”
她被他嚇得忘記了手上的動作。
這是哪跟哪,我跟你很熟么?記憶中連話都不曾說過一句,哪來的一往而深?
“你喝醉了!”曦月面色發窘。
他緊蹙起眉頭,頭垂在她的頸間。
繞過他的肩膀,她看見兩米開外,不知道什么時候站了很多同學,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幾個同班的女生正又驚又怒的瞪著她。
她知道現在這個姿勢有多曖昧,她并不想和他有瓜葛。
曦月咬著牙,卯足力推開林澤楠的身體。
“啊——”前方人群傳來一陣驚呼。
她沒想到他一點力都不使,而自己用勁過猛,像一盆潑出去的水,收不住身體,跟著他向前倒去。
電光火石間,她下意識抱住了他的后腦勺。
陳林說,后腦勺的位置有腦干,為神經中樞中的“中樞”,如果發生損傷,致死率和致殘率都很高。
他倆交疊著重重地摔在水泥地上,她溫熱的唇覆上他的唇,一陣冰涼。
失了清白事小,賠上小命事大。
曦月從他的腦后抽出手來,慌亂地拍拍他的臉。
“你醒醒,醒醒。”
下面傳來悶哼一聲。
她心尖突的一跳,還好,是活的。
呼啦一聲,旁邊圍過來一群美女,呼天搶地的亂成一團。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曦月爬起來,瞅個空,溜出門外。
嬉鬧的雙橋此時已經冷清下來,街邊的路燈照出天空中落下的點點雨絲,一陣冷風吹來,穿透了毛衣,曦月凍得一哆嗦。
剛才太忙亂沒發覺,現在冷靜下來,才感覺手背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曦月走到路燈下,翻過手掌,幾個指節處滲著血。
她靠著電線桿,閉上眼,一陣暈眩。
真安靜,靜得能深切的感受到骨頭深處往外傳出來的痛。
我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嗎?這輩子都沒和哪個男生這么,這么親密過。
我的初吻竟然給了一個小白臉。
“世上如果有后悔藥可以賣,當時應該先給他一巴掌。”曦月心里哀嘆道。
今天是數數生日,軟糯的蛋糕都還沒吃,外套也落在那里了,唉,歌廳是不能回去了,回寢室打個電話給她們吧。
曦月縮了縮脖子,身上好冷,手上好痛。
她把毛衣的袖子拉長,遮住手——如果被雨淋濕了傷口,就會發炎。
她問佛:為什么總是在我倒霉的時候下雨。
佛說:冬天就要過去,留點記憶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