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圣誕節。

寧大最熱鬧的農貿和雙橋商貿街火樹銀花，店主們很應景的在門口裝扮起圣誕樹，空氣中氤氳著節日的芬芳。

曾經多少次，明明不相干，曦月卻會在心里拐幾個彎找借口去海運學院走一走，遠遠地看見那個颯爽的英姿，卻覺得手腳不知何處安放，她覺得，那或許是喜歡。

已經有三位室友談了戀愛，她們聚在一起熱烈的討論著，巧克力？手套？圍巾？她們用心去挑選那個承載著浪漫甜蜜的禮物。

曦月坐在一邊，心里黯然，生活費都要發愁的她，怎么可以奢侈愛情？總不至于送碗大米飯給他吧？

“曦月，你在想什么呢？”寢室長總是那么體貼入微。

“我在想下頓飯是吃免費湯加飯呢，還是飯加免費湯。”曦月莞爾一笑。

“聽說圣誕節大家都要吃蘋果，寓意平平安安，我們也去買一些回來吃吃吧。”

“蘋果？”曦月拉開抽屜，里面整躺著一個又大又紅的紅富士。

這是前幾天老鄉會的校友送的紀念品，一人一個，曦月一直沒舍得吃。

這不就是最好的禮物么！

“謝謝老大！你簡直就是天使。”曦月張開雙臂，夸張的作勢要抱抱，嚇得莫名其妙的楊競躍跳開三尺。

人靠衣裝馬靠鞍，曦月扯過畫紙，咱怎么說也是藝術學院的，怎么能讓一個愛情的蘋果赤裸裸地出門呢。

她托著腮，咬著筆，停停畫畫，速寫臨摹了新古典主義大師安格爾曾的《拉斐爾和弗娜芮納》，在畫的左上角的窗戶上，加了一輪紅日，又把畫中之畫，換成了一輪彎月。

他會不會看不懂？《拉斐爾和弗娜芮納》是代表愛情的著名畫作，弗娜芮納崇拜他、關心他、愛護他，她常常遠遠地站在作畫的拉斐爾的背后，默默地看他。

曦月慎重想了想，最后還是在畫紙上寫上了班級名稱。

她拿起剪子，橫豎幾刀，畫紙就變成了一個精美的包裝盒。

從寢室長那里討了根用過的彩帶，扎成漂亮的花朵，曦月滿心雀躍的拿著蘋果放到夏玉川寢室門口梧桐樹的樹杈上。

曦月深吸一口氣，掩住突突的心跳，撥通了那個很熟悉，卻從未打過的電話。

“喂，請問是夏玉川么？”

“他出去了。”

“那，你知道他什么時候回來？”

“應該快了吧。有事嗎？”

“嗯，沒事了……，等等，麻煩轉告他，在他寢室門口最矮的那個梧桐樹的樹杈上，有個禮物，讓他取一下，謝謝！”

曦月掛了電話，輕輕一笑，不是他接電話也好，第一次給男生送禮物，好尷尬啊。

站在男生寢室的不遠處，曦月來回跺著腳，哈氣暖著手，不知過了多久，那個滿心期待的身影終于闊步走向那棵梧桐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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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曦月坐在空曠的教室里，看著面前親親我我的他們，不禁為自己的難過感到可笑，終究，她不過是他的路人甲；終究，她和他只是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