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月一手托起托盤,一手微微扶著,小心駛得萬年船,即使是小事,也得用心學,不能再犯同樣的錯,曦月暗暗告誡自己。
“你是新來的吧?以前沒見過你。”點茶的西裝青年問道。
“是,我是新來的,請多關照!”曦月利索的把茶放到客人面前,略欠一欠身,“您點的東西上齊了,請慢用。”
“等等!你知道他是誰么?”同桌另一個穿著時髦的紅唇女郎指著西裝青年,笑嘻嘻地問道。
“……啊?”本想退到一邊的曦月呆了呆,轉頭仔細打量著時尚青年,“應該不認識吧?我不記得見過。”
同桌客人中發出竊竊的笑聲,“不會吧,你再看看。”紅唇女尷尬的扯了扯嘴角。
“我記性還是挺好的,我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面。”曦月仔細在腦子里搜索了一番后,肯定的說。
“哈哈哈,快快,一百塊拿出來”,一個扎著半頭小辮子的男青年笑得拍打著桌子。
“原來是拿我打賭,他又不是我們村村長,我怎么會知道!”曦月肚子里腹誹著,臉上卻堆著笑,“那沒什么事,我先過去忙了。”
“等等!他是我們市電視臺著名主持人陸琪琛,你沒看過他《法治天下》節目?”
哎呀,額滴娘,還有完沒完了!現在是高峰期,看著顧客一群群的被別的小姐妹接走,曦月直肉疼,雖然一桌只有五毛一塊的提成,但蒼蠅肉好歹也是肉啊。
“別鬧了,喝你們的茶!”西裝時尚男終于開口了。
一桌子人立即停止了嬉鬧,紅唇女郎不情愿的摸出一張毛爺爺,恨恨地嘀咕著:“鄉巴佬!”
茶樓里燈光朦朧,臺上的歌手早已換成了自認為有天籟之音的客人,聲嘶力竭,搖頭晃腦。茶樓的DJ將一套音控掌控得恰到好處,將原唱的音量降到既可以讓拿著麥的人自我陶醉,又不至于讓其他客人覺得慘不忍睹。
曦月站在茶樓墻角邊,瞟了燕收銀臺上的掛鐘,指針已經走到了十一點,新進來的客人已經很少了。
過去的六個小時,她像只小蜜蜂,不停地在客人間穿梭。現在稍稍閑下來,才感覺到疲憊從四肢鉆到皮肉里,腳酸麻得不行,眼皮開始直打架。
“辦法總比困難多”,曦月心里默念著,不能坐下來,不能走,那么好吧,就讓身體一半一半輪著休息吧,她靠著墻把身體重心放在一只腳上,又閉上一只眼睛。
生活不易,長久的生活重壓讓曦月養成見縫插針隨時隨地休息的“技能”,這一刻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么,今天也不知道明天會有什么意外,她能做的,就是過好每一刻每一天。
好不容易熬到凌晨一點,客人們在一首薩克斯《回家》的催促下,陸續起身離開,茶樓的姑娘們手腳麻利的將一桌桌狼藉收拾干凈。
曦月轉到柜臺后面,那里有個大水槽,堆滿了用過的茶具,她把水流調得不大不小,拿起抹布麻利的擦洗起來,早晚要做的事,還是得盡快做好。不知道哪位大神總結的人生三寶,“事不拖,話不多,人不作”曦月覺得很有道理,順手摘抄在筆記本的扉頁,拿來做自己的做事準則。
看著碼得整整齊齊的各種杯具,曦月長舒一口氣,難捱的第一天總算要過去了!
曦月和同事們落好鎖,互相道了晚安。
走在空曠安靜的大馬路上,憑著白天的記憶,穿過開明街,左拐,再往前走十分鐘,就到了市政府,景觀燈將這座建筑裝扮得莊嚴肅穆,門口穿著綠色軍裝的警衛更增添了這里威嚴感。
市府的門口有個小廣場,高低錯落的綠化間有一把把長椅。
perfect!就是這里了。
疲憊的曦月倒頭躺在長椅上,呵,夜空是如此美麗,漫天的星斗,鑲嵌在深藍的天空,它們雖然比不上太陽的輝煌,也比不上月亮的清澈,但是會盡著自己的力量,把點點滴滴的光芒融匯在一起,至少,能照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