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別鬧了。”姜亦綿淺笑著，同楊湛輕聲說道。

楊湛輕嘆了口氣，腦袋不舍地，從姜亦綿的肩膀上移開。之后他從身上，拿出了一個(gè)長方形的小盒子，遞到了姜亦綿的面前，同她溫和地說道：“戴上，我們就走。”

姜亦綿淺笑著，從他手中拿過了盒子。打開盒子后，就見盒子里面，正躺著一只白玉做的簪子。

簪子的頂端，雕著的是兩朵梅花，上面是朵大些的，下面是朵小些的，小朵的梅花緊挨著大朵的梅花。在兩朵梅花下來，還有一處鏤空的位置，這是由兩朵梅花的枝椏相互交叉、纏繞形成的。

姜亦綿很喜歡這簪子，她伸手從盒子里取出了簪子，放在手中，用拇指撫摸著。之后她再把簪子遞到了楊湛面前，同他溫聲說道：“幫我戴上吧。”

“好。”見她喜歡，楊湛的心里很滿足，他接過了簪子，將它插入了姜亦綿的發(fā)間。

“走吧。”姜亦綿從楊湛的身上起來，隨后她走在了前頭，邊走邊同身后的楊湛說道。

楊湛溫和地笑了笑，心情愉悅地在她的身后跟著。看著她發(fā)間的那支玉簪，在隨著她的走動而移動著。

兩人翻過院墻，出了宅子，便一同往長街走去。今晚的長街比往常還要熱鬧，再加上最近云煙城，又涌入了不少其他勢力的人，使得整條街道都熙熙攘攘的。

他們兩人在人群中，并肩走著，姿態(tài)悠閑，如同是在自家的庭院里散著步，倒是與四周或嬉鬧或興奮的人群，有些出入。而兩人出眾的氣度，也引得一些路人頻頻回頭。

走到了一處攤子，姜亦綿被攤子上，一些做工精致的泥人，給吸引了視線。她駐足在攤子前，興致滿滿地看著那些泥人。

在梯形的架子下方，擺著的是一些小動物，有瞇著眼的狐貍、俯著身的兔子、半蹲著的猴子，還有著其他的，各種姿勢的小動物。

而在架子上方，擺著的是一對對的男女，也是形態(tài)各異。有男子拿著眉筆給女子描眉的，有女子給坐著的男子綰發(fā)的，還有一個(gè)是坐著的女子彈琴，男子在一旁舞劍的。

“楊湛，我們也雕一個(gè)吧。”姜亦綿略彎著腰，她看著那些泥人，臉上帶著淺笑，溫和地同一旁隨著她駐足的楊湛說道。

“好。”楊湛輕聲應(yīng)道，他也覺得這些泥人有意思。但最重要的是，他和姜亦綿，可以和上面的泥人一樣，也刻成一對的了。

姜亦綿對這攤主也有些好奇，想看看是誰如此心靈手巧。起身就見攤子后，坐著的是一個(gè)儒雅的中年人。他半束的頭發(fā)有些花白，臉上蓄著美人須。此時(shí)的他坐姿挺拔，正眼神專注地雕刻著手上的泥人。

兩人見這攤主，不論是從氣度，還是穿著打扮上，都與其他的攤販有些不同。姜亦綿想，這要么就是個(gè)讀書人，要么就是哪個(gè)門派的長輩，閑來無事跑來這找樂子的。

“攤主，幫我們也雕一個(gè)吧。”姜亦綿淺笑著，同中年人說道。

聽到一個(gè)姑娘家溫婉的聲音，顧欽源抬頭，就見到自己的攤前，多了兩個(gè)氣度不凡的人。

他看著楊湛的面容、輪廓有點(diǎn)熟悉，就是不知這種熟悉感從何而來。但他能夠確定，自己是從來沒有見過這個(gè)人的。不過顧欽源也只一會兒，就回過了神，想不起那就先放著吧。

“好，兩位稍等。”顧欽源淺笑著，溫文爾雅地同兩人說道。看這兩人應(yīng)該是不差錢的，等下可以多宰一點(diǎn)了。

等了一會兒，顧欽源起了身，將手中雕好的泥人，交給了一邊的一對夫妻。待那對夫妻付好賬離開后，他才對兩人問道：“兩位想要什么姿態(tài)的？只要你能想得到的，就沒有我雕不出來的。”

楊湛聽到這話，忍不住笑出了聲。姜亦綿回頭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他忙伸出右手，作拳狀捂住了嘴，佯裝著咳嗽，輕咳了兩聲。只是他的嘴角，還是抑制不住地上揚(yáng)著。

姜亦綿也不管他了，她回頭看著眼前這中年男子，這自信的模樣。這適才的儒雅，都是這人的假象吧？

“比武的，我拿槍，他拿劍。”姜亦綿淺笑了下，同顧欽源說道。

“好。”顧欽源輕咳了下，他此時(shí)也意識到了，自己剛才那話多有歧意。他也只是想同他們表達(dá)下，他的雕工有多好而已，真沒有其他的意思。唉，要怪，也怪現(xiàn)在的年輕人不學(xué)好。

楊湛依舊笑著，倒是沒有制止姜亦綿的想法。比武的就比武的吧，他知道姜亦綿這是害羞了，有點(diǎn)惱羞成怒。

兩人與顧欽源剛定好了樣式，就聽到，離他們不遠(yuǎn)處，有吵鬧聲傳來，像是發(fā)生了什么矛盾。

“這是，楊聰?shù)穆曇簟！苯嗑d聽了一會兒，認(rèn)出了是楊聰?shù)暮鹇暎戕D(zhuǎn)身同楊湛說道。這是楊聰，與人發(fā)生沖突了？

楊湛也認(rèn)出了這聲音，他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確定了是在他們前方的不遠(yuǎn)處。楊湛轉(zhuǎn)回頭同姜亦綿輕聲說道：“我去看看。”

“好。”姜亦綿輕點(diǎn)了下頭，回應(yīng)道。之后楊湛便往那邊快步走去，留姜亦綿在這，等著他處理好事情回來。

只是沒過多久，姜亦綿又聽到了，在這個(gè)攤子后面，那條有些黑暗的巷子里，隱隱約約地傳來了，一個(gè)男子求救的聲音。

姜亦綿往那條巷子看去，正思索著，就聽顧欽源同她說道：“你不去救他？”

姜亦綿回過頭，看著眼前的中年男子，他依舊垂著頭，在雕著手里的東西。他們習(xí)武的人，通常都要比尋常的人耳聰目明些。他能夠聽到這巷子里，傳來的忽有忽無的求救聲，已經(jīng)說明了這人也是會武的。

“攤主，再幫我雕一個(gè)游湖的。”姜亦綿淺笑著，同顧欽源說道。也沒等他的回答，便往他身后的巷子走去，之后運(yùn)起了輕功，往發(fā)出求救聲的地方趕去。

“唉，真是不懂得尊老。”顧欽源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感慨道。接著又繼續(xù)認(rèn)命地，雕著手里的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