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國魏京
紅香閣乃是魏京一等一的銷金窟,最是個風花雪月不過的場所。幾乎魏京城所有的達官貴人,都在紅香閣留有賬底。
本就車水馬龍、人員往來不絕的紅香閣,近日來更是越發成了魏京上至王族親貴,下至風流名士都愛談論的場所。
原因無他,只因最近紅香樓盛傳來了位傾城絕艷的絕世美人,真乃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體態之婀娜、步履之輕盈,竟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美妙絕倫。
再不必說那美目流轉間,怯怯中帶著一絲哀轉的幽怨、天生自帶上的嫵媚撩人,凡是有幸見過那姑娘的,莫不骨軟筋麻,一個個神池蕩漾。
且名字也與那紅香閣極是匹配,名叫綠玉。雖時至今日,從未有幾人當真見過那綠玉姑娘的絕世容顏,但僅是遠遠望去的那一抹倩影,也早已勾去了不知多少自負多情人士的魂魄。更是惹得一眾達官顯貴、名士清流,不惜砸下重金,只為一睹綠玉姑娘的絕世芳容。
但凡有些道行的貴胄名流全都知道,那紅香閣背后站著的,乃是堂堂大梁國太子殿下—蕭衍。故雖一個個都對綠玉姑娘的美色急不可耐、抓耳撓腮,卻沒誰敢真的拿著自己家的大旗前去紅香閣胡搗亂、生事非。
雖也有幾個不知死活的急色鬼,也不過都是些上不得臺面的小人物,根本不消太子殿下知曉,紅香閣養的一眾打手就足夠解決了。
照著往日的日程,今日便是綠玉姑娘當眾獻藝的日子。說是‘當眾’,也不過就是從出價者最高的人當中選出十個人來,單獨安排到綠玉姑娘在紅香閣的雅間閣樓,讓綠玉姑娘特特奉上一曲罷了。
雖如此,一大清早,那紅香閣周邊的所有茶樓、話社,酒家、餐館便都已經擠滿了人。眾人不為其他,便只是遠遠的偏見那么一眼倩影,大家也都覺得不枉此行了。
“小二,今日是有什么節慶或是祭典嗎?怎的這般熱鬧?”
眼見著一個個爭相伸長了腦袋,全都向著某處一致眺望的壯闊景象,坐在飯館四周空蕩無人最里側的沙華,拉住剛上完菜的小二,開口問道。
“今日?今日我魏京并無什么節慶或是祭典呀??凸僖蚝斡写艘粏??”
“既然不是節慶祭典,敢問為何眾人全都一副翹首以盼的模樣,看著同一處方向?或是,那里有何奇事?”
“哦!嗨!”
反應過來客人問的是什么?小二甩著肩上的毛巾,便替沙華擦拭桌子,便笑著答道:
“客官您不是魏京人士,故而不大知曉!這紅香閣原是我魏京最最出名的風月煙花之地,最近更是因為出了位色藝雙絕的奇女子,成為了整個魏京城最最繁華熱鬧之所在。公子若是有興致,不放也前去逛上一逛呀!據傳,那綠玉姑娘實乃是傾國傾城之貌,比之當年轟動一時的梁國第一美人,后來被梁王看中帶入王宮的玉美人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呀!今日,是她來紅香閣獻藝的大日子,大家這都是在等著遠遠的瞧上她一眼呢!”
見小二說的夸張,原本只是好奇一問的沙華倒是停了手中的筷子,認真問了起來:
“哦?何等絕色女子,竟能引得全城轟動,卻只為了遠遠一睹芳容?”
“一睹芳容?嘿嘿!那綠玉姑娘的芳容,等閑可是見不到的!不瞞客官您說,能進得了綠玉姑娘藏香樓的,最低出價都得在百兩黃金之上。想要見綠玉姑娘一面,您至少得要有百兩黃金才行。且,還只是一曲的時間而已!一般人,能夠遠遠的見上一眼綠玉姑娘的姿容,那已是前世修來的福分啦!客官您不知道,綠玉姑娘一般會乘坐馬車停在紅香閣外,再下馬車乘轎由紅香閣里專屬的轎夫抬至她的藏香樓。大家這般焦心等著的,就是她下馬車到上轎的那一小段時間。”
“小哥這話,未免有些夸張太過!何等絕色女子,竟能這般引得眾人趨之若鶩?”
“客官您別不信,那綠玉姑娘的身姿小的我也有幸遠遠的看過幾眼,當真是腰似扶柳、體若輕云,道不盡的婀娜、說不完的仙窕啊!”
小二說著,甚至一臉回味無窮的砸了咂嘴。
“您若不信,可今日去紅香閣砸下重金試一試。若是舍得花銀子,就不必如我們這些凡夫俗子一般,只奢求遙遙一眼了。”
“倒是,不甚感興趣!”
“嘿!居然有人會對天下第一美人不感興趣!”
小二說著,甩了甩毛巾重又搭回肩上,搖頭晃腦的應和著又去忙了。
“主上,那紅香閣,屬下倒是也曾聽聞過一二。忒是個紙醉金迷、軟玉溫香的好去處。不止是魏京,便是周邊其他國家,也有不少自負風流俊雅之士慕名前來。我倒是覺得,那紅香閣該是個不錯的詢問情報的去處。那里的達官顯貴,必然不在少數;便是各國的細作探子,想必也不少?!?
陪同沙華一同入梁的軍師馮不庸待小二走后,小聲道。
沙華擰眉沉思了片刻,雖對那被傳的神乎其神的天下第一美人沒什么興致,但正如馮不庸所言,越是這種龍蛇混雜、達官顯貴聚集之地,越是能夠探聽得有用的消息。
“也好!不庸,今日,你我也不妨去那一二等溫柔鄉、銷金窟里去轉一轉。至于那天下第一美人,便罷了。我們此番出來,銀錢上并不充裕?!?
“屬下明白!”
馮不庸遲疑的看了幾眼重又拿起筷子繼續用飯的沙華,到了嘴邊的話來來回回的在嘴里已經滾動了好多回,卻是很難問出口。
“有什么想說的,只管說便是?!?
“主上,您此番入梁,是否是懷疑,那日攻入華都的并不是真正的離國軍隊?”
聞言,沙華即將落下的筷子微微一頓,接著又繼續夾起碟中的菜,卻并沒有放進口中,只是放在了碗里。
“離國,沒有理由,更沒有必要那么做。”
看了眼面上并未顯出詫異的馮不庸,沙華繼續道:
“我實在想不通,離國這么做,對他們而言究竟有什么好處?如今最好的解釋,就只有有人冒充,想要故意挑起離洛兩國間的戰爭。而離洛兩國相爭,最后最能漁翁得利的,自然非夏國或是梁國莫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