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唱歌。”溫翊神色淡淡。

“嘁！”孟沂桐撇嘴，“沒有等量交換，你想白嫖？那我唱歌可是要收費的。”

她眨巴兩下眼睛，湊近他說，“要不把艾草條的錢給抵了？”

見他看向她，孟沂桐緊接著說，“十幾塊錢得到我獻歌一曲，還便宜你了！”她昂著頭，余光偷瞄他的反應(yīng)。

溫翊沒有正面回應(yīng)她的話，只抬起腳，輕道，“上病床躺著吧。”

孟沂桐對著他頎長的背影齜牙咧嘴，拳打腳踢了一陣，吹著散落到臉頰的長發(fā)，氣呼呼地跟上他走進病房。

還能好嗎？

她遲早要被這臭男人氣死！

不，被氣死后還會推開棺材板跳腳！

*****

這十五天里，溫翊真的每天都會來，有兩三天是凌晨五點多就到醫(yī)院，有兩三天是晚上十一點多，更多的是中午十二點多。

十月中旬，天氣逐漸轉(zhuǎn)涼，是孟沂桐和溫翊約定好的住院最后一天。

早上六點多醒來的時候，孟沂桐就心情愉悅，去衛(wèi)生間小號、大號，整理儀容等用了將近一小時。

出來后，除了身上的病號服外，其余看起來就是個完全健康、能蹦能跳的普通人。

孟沂桐掖了下衣角，微仰著頭，閉著眼睛等待溫翊來接她回去。

他果然很守時，昨天說八點左右到，今天八點零三分就到了。

將剩下百分之二電量的手機塞進設(shè)備袋，孟沂桐正經(jīng)著神色，看著溫翊走到她的病床邊，隨后朝他展露一個真心實意的露齒笑。

她伸出手，“承蒙這半個多月的關(guān)照。”

溫翊頷首，卻沒有和她握手。

孟沂桐也不惱，扶了下感覺恢復(fù)良好的背脊骨，掀開被子，和他一起整理牙刷毛巾這些瑣物。

溫翊來病房前就已經(jīng)把所有的出院手續(xù)辦完整，現(xiàn)在只需要帶孟沂桐走。

“呼……”收拾到一半，她直起身喘了口氣。

“累了就歇一會兒。”溫翊將部分瑣物裝袋，“沒多少了。”

“行。”孟沂桐坐到床尾，望向陽臺的窗外。

忽然發(fā)現(xiàn)隔壁床的少年正不聲不響地看著她。

孟沂桐收回投向遠方的目光，轉(zhuǎn)到他眼睛上，“思齊，你來一下。”

經(jīng)過這十五天的相處，她知道了少年的名字叫肖思齊，十七歲，就讀于BJ一中，高三上半學期，因父親生病住院，這學期只去了十天不到就陪父親來醫(yī)院看病了。

肖思齊在家里排行老二，有個哥哥二十六歲，叫肖弘毅，是開電子廠的。

具體什么原因能在這么年輕的歲數(shù)就開了電子廠，肖思齊沒說，但想起之前他父親說的那段話，孟沂桐也懂。

好在，家里有一個哥哥頂大梁。

“姐姐。”肖思齊很乖巧地走到她跟前。

“姐姐要出院了。”孟沂桐拍拍他瘦削的肩膀，“你這孩子這么瘦，多吃點，還有……”

頓了頓，她才道，“回學校讀書吧。”

人生的道路要靠自己選，可，他呢？

他的人生道路，由不得自己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