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祝她幸福
- 德云物語
- 兇手閏土
- 2482字
- 2020-01-14 13:45:23
安然一口氣跑到了家門口,想著剛才在集市上的事,不禁又紅了臉。
“呸,臭流氓。“安然甩了甩頭,似乎想把剛才發生的事甩出腦海中。定了定神,安然掏出懷中的藥,推開了家門。
“娘,我回來了!“安然把門反鎖,把藥放在桌上,進了里屋。
推開里屋的門,股濃重的中藥味兒頂了出來。安然似乎已經習慣,坐到了床邊,給床上的女人掖了掖被角。
女人伸出一只手來,握住安然的手,聲音有些疲憊,“今日累嗎,手怎么這么涼?”
“沒事的,我不累,外面天冷了,你要是想去院中坐坐就披件衣裳,知道了嗎?“見女人點頭,安然笑笑,附身在女人額頭親了一下,“你等著,我給你做飯去。”
“安然你等等,我今日聽說那陸家小姐要訂婚了,你看你也這么大了,也該找個好人家了,我沒能耐,耽誤了你,這要是你娘親,那不早就..“女人握住安然的手微微用力,有些灰暗的眼里盡是期盼,還有一絲不舍。
安然把女人的手塞回被子里,“娘,我就你一個娘,我有你就夠了。”說完,安然帶上門就出去了。
關上門,安然的眼里閃過一絲波瀾,但稍縱即逝。門里的人嘆口氣,看著門外久久佇立的身影,閉上了眼,一滴渾濁的淚順著眼角滑落。
這陸家小姐訂婚的消息傳遍大街小巷,人們津津樂道,該是什么樣的人才能配得上這般姿色的女子。但是最后一個傳到的,卻是這陸家小姐本人的耳朵里。
“我訂婚?和誰啊?”點兒低著頭,生怕這個消息刺激到陸佰希。但是沒想到,陸佰希不怒反笑。
陸佰希笑個不停,直到笑出了眼淚。“娘親還真是為我著想。”
“小姐..小姐您別笑了...“
“我為何不笑?我馬上要訂婚了,我要嫁人了,我竟然還是從別人那里聽到的,而且我連我相公姓甚名誰家住何方都不知道,這難道不好笑嗎?“陸佰希不停的笑,眼淚不住的流。
點兒看得心疼,卻又無可奈何。陸夫人這次,是鐵了心要徹底斷了陸佰希的念想。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陶云圣的耳朵里。
“備車,去陸府。“陶云圣的臉色很不好,于筱懷沒敢說話,只是按照他說的去做。陶云圣一路上沉默不語,他只是想快點,再快點。
“角兒,您來了?我們夫人在等您呢。“小丫頭撐著臉坐在門口,見陶云圣下車,笑盈盈的走了過去。
這倒是出乎他意料,她竟然知道自己會來。也沒再說什么,陶云圣點點頭,跟著小丫頭走了進去。
“您進去吧。”送到門口,小丫頭便轉身離開。
于筱懷上前叩門,“進來吧。”
于筱懷推開門,陶云圣撩起袍子邁了進去。”夫人,可是在等我?”
陸夫人放下手中的書,并未起身,笑著招呼陶云圣過來坐。茶早已泡好,升著裊裊青煙,一聞便知是極品的烏龍。
“她們剛送我的好茶,我們這些俗人不懂茶,比不了你平時喝得細致,但也是我親手沏的,嘗嘗吧。”陸夫人笑得親切,抬手給陶云圣倒上一杯。
陶云圣笑了笑,抿了一小口,“是極品。夫人也不必兜圈子了,我們把話擺開了說吧。”
陸夫人一聽,笑得更開心了,“還是陶公子爽快啊,那我可就直說了。想必公子也是聽到小女訂婚的消息才會來跑這一趟的吧?那既然公子知道她訂婚了,為何還要來自討沒趣呢?”
“您也知道我與希兒自小青梅竹馬,您把她就這么交給個外人,真的放心?”
“你們打小的感情我當然不否認,只是可惜啊,你這么好的孩子卻去唱了戲,我是真覺得可惜呀阿陶。那蘇家公子的確是外人,但是,他再不靠譜,也比戲子靠譜。”陸夫人優雅的端起茶杯,吹了吹熱氣,抿了一小口。
陶云圣暗自捏緊拳頭,看著不疾不徐的陸夫人,“那您要怎么樣。”
“看到了嗎,那里有火盆,把你書童手里的戲服燒了。“陶云圣一下場就來了陸府,戲服還在于筱懷手中拿著。
于筱懷一聽,連忙后退幾步,把戲服護在懷中。
“筱懷,戲服給我。”陶云圣淡淡的看了一眼于筱懷。
“角兒!”
“給我。”
陶云圣站起身,拿過于筱懷手中的戲服,看著他絕望的眼神,笑了笑,隨手便將戲服扔進火盆。
于筱懷絕望的看著,那件陶云圣最喜歡的戲服,一點點被火苗吞噬,最后化為灰燼。
“現在您可滿意?可以把希兒許配給我了吧。“陶云圣最后看了眼那灰燼。
“啊?我何時說過要把希兒許配給你了,我只是讓你燒了戲服,但沒想到你還真燒了。”陸夫人故作驚訝的掩嘴,看著仍然沒有什么表情的陶云圣。
“你!“于筱懷氣憤的剛要說什么,便被陶云圣攔了下來。
看著兩個人,陸夫人又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阿陶,你也希望希兒好對不對?我們都這么大歲數了,看透了世間冷暖,愛恨情仇,所以懂得當然也要比你們這群涉世未深的孩子要多得多。所以啊,她只有遵循父母之命,才能幸福,知道了嗎阿陶?你也別恨陸姨,待過段時間,我也費費心,給你尋一位門當戶對的好姑娘。”
“陸夫人不必費心了,我們就先行告退了,麻煩陸夫人轉告陸小姐,就說我祝她幸福。”陶云圣說完,起身就往外走,陸夫人帶著笑意的聲音從背后響起:“阿陶啊,希兒的大喜事,你可一定要來啊,待到那時候,你親自祝福她不就是了?”
陶云圣頓了頓,沒說什么,直徑向外走去。
陶云圣說不出自己現在是什么感覺。他不想哭,他只是感覺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什么東西被人挖走了。
出了陸府,陶云圣去了酒樓。
進了包間,點了個桃花糕,點了份桃花酒,除此之外再沒點什么。
酒是燙過的。也好,正好他冷,冷得發抖,冷得他自己都討厭,需要一點熱的東西來暖和一下。
陶云圣輕捏起一塊桃花糕咬了一小口,笑了笑,看向于筱懷,“沒有她做的好吃啊,可惜你沒機會吃了,我也是啊。這個不好吃,一點味道都沒有,她做的可甜了。“
放下吃了一半的桃花糕,陶云圣小口抿著桃花酒。桃花酒最是淳而不醉,可是今天他卻喝的有些上頭,臉頰是紅的,脖子是紅的,眼眶也是紅的。
“筱懷啊,你說,唱戲有什么好的?不過就是她喜歡,再也就沒別的好處了吧。”
世人皆知他陶云圣打小就被叫做京劇神童,年紀輕輕便名動圣京。可是誰又知道,他只是因在兒時聽到她夸了句那戲子的扮相好看,便吃盡了所有的苦,唱了半輩子的戲。
“也不知那桃樹怎么樣了,那可是她為我種的。筱懷你知道嗎,那棵樹上的桃子,是我吃過最甜的,那棵樹的桃花做出來的桃花酒和桃花糕也是最香的。她快嫁人了,也不知道那樹能不能留下,長了不少年呢,砍了還怪可惜的。”說著,笑著,陶云圣滾燙的眼淚就淌到了酒里。
陶云圣抬手把酒一飲而盡。沒了桃花香,嘴里只剩苦和澀。
“罷了,從此,一別兩寬,各生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