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本《齊物論》被盜后靖王府夜間增加了巡夜人數(shù),楊敘來到楊啟的書房,看到他在看書,小聲問道:“王爺,您找我?”
楊啟“嗯”了一聲,想了想半晌才皺眉問道:“楊敘,你看王妃最近有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楊敘眉頭一擰,說起王妃,他還有點(diǎn)不痛快,前些日子因?yàn)橐患ヂ榇笮〉氖虑楫?dāng)著府里的人斥責(zé)他,著實(shí)讓他下不來臺,這在以前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啊,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跟變了個人似的。
王爺和王妃畢竟是正經(jīng)八百的兩口子,雖然平時看起來還不錯,但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他思慮了半天也不敢亂說,才道:“嗯……王妃近來的脾氣似乎是大了些,可能是上火了吧。”
楊啟不動聲色,慢慢說道:“奇怪呀,她越來越難琢磨了,白天還沖我使性子,她以前不這樣啊。”
楊敘想了想,說道:“王妃上次從晉王府回來之后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近日聽說晉王府的郡主生了個兒子,王妃莫不是想抱孫子了?”
抱孫子?楊啟覺著匪夷所思,晉王府出了那么大的丑事,難道她還羨慕不成?
這也難怪,靖王府世子楊佑安都老大不小了,給他選門親事他也不干,一心只知游山玩水吃喝玩樂,外頭傳言他有斷袖之癖,也不知真假。
“最近怎么沒見到佑安?”
楊敘道:“殿下去了泰和館,跟文人墨客切磋……”
楊啟有些生氣:“哼!一幫毛孩子瞎湊熱鬧……算了,由他去吧,陸湘兒還沒找到嗎?”
楊敘道:“找到了,人在風(fēng)波樓。”
“風(fēng)波樓?徐問!”楊啟皺著眉頭,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
楊敘應(yīng)了一聲:“派去的八大高手,一個也沒回來,屬下再想其他辦法,盡快將陸湘兒帶過來。”
八大高手全折在了風(fēng)波樓?
楊啟有些肉疼,他制止道,“暫時別動,派人盯著。”
“是!”
“還有,你留意一下王妃最近的動靜,還有監(jiān)視府里的人有沒有異動,隨時向我稟報。”
楊敘走后,楊啟陷入了沉思。
夜。
烏云遮月,冷風(fēng)不斷,廊上的燈籠搖來晃去,燈光忽明忽暗。
值夜的守衛(wèi)哈欠連天,其中一個人道:“這都三月了怎么還這么冷,真是難熬。”
另一人接道:“可不是,再過半個時辰就換崗了,再堅(jiān)持堅(jiān)持。”
“也不知怎么的,最近我的眼皮總跳,不會有什么事情發(fā)生吧?”
“閉上你的臭嘴,能有什么事兒發(fā)生?”
正說著,廊上的燈火被風(fēng)吹滅了,頓時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兩人正摸摸索索的找火信子,突然被人用掌擊倒,軟綿綿的癱成肉泥。
楊玉妍的兒子不見了!
晉王府這下可亂了套,楊玉妍哭天搶地尋死覓活的,施全一邊穿衣服一邊暗暗叫苦,冷靜下來立刻吩咐人去找,楊佑康聞訊而來,問道:“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得跟父王稟報一聲才是。”
施全急的直跺腳說道:“這可該怎么辦吶?王爺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扒了我的皮呀!”
“施官家稍安勿躁,當(dāng)務(wù)之急是先找到孩子再說吧。”楊佑康伸了個懶腰勸了一句,轉(zhuǎn)身回了房里。
“施總管——”一個下人拿著一塊牌子遠(yuǎn)遠(yuǎn)的跑過來。
“施總管,您看,這是在長廊邊的花園里撿到的。”下人將牌子遞給施全。
是靖王府的腰牌。
施全兩眼放光,趕緊接過來,在他的眼里,這塊牌子就是他的免死金牌。
“這是靖王府的腰牌。”施全喃喃道:“靖王?派人偷孩子干什么?”
甭管怎么說,手里有了這塊腰牌心里也就安穩(wěn)了,他這才稍稍松了口氣。那邊的楊玉妍跟發(fā)了瘋似的,她把看護(hù)兒子的婢女和嬤嬤連甩七八個耳光,最后都被拖出去活活打死了。
施全小心翼翼的說道:“二小姐,您別著急,已經(jīng)派人去找了。”
“嗖”的一聲,一個茶碗飛到了施全的腳邊,他下意識的跳腳一躲,茶碗摔得粉粉碎。
楊玉妍罵道:“你這個吃干飯的老廢物,要是找不到我兒子我滅了你全家。”
施全氣的說不出話來,他什么時候受過這種窩囊氣呀,當(dāng)時臉就變了色。楊佑康站在屋里聽的一清二楚,他無奈的搖了搖頭,進(jìn)里屋睡覺去了。
王妃打著哈欠慢悠悠的走出來說道:“這是什么時辰啊?真是沒一天安生的日子。我說施全,你趕緊多派些人手去給妍兒找孩子呀。”
施全道:“夫人,能派的人手我都派出去了。”
“多派一些嘛,把看守地牢的衛(wèi)兵撤出來一半兒也一塊去找嘛。”王妃翻了個白眼兒大聲說道。
“啊?”施全瞪大眼睛,為難的說道:“王爺可是定了規(guī)矩的,地牢里的衛(wèi)兵沒有他的命令是不能隨便亂派出去的。”
王妃眉頭一皺,哼了一聲:“那你趕緊去請示王爺吶,你怎么跟個榆木疙瘩似的。”說完她安撫了楊玉妍一番,便回了自己房里。
孩子丟了,正稱了她的心意,只要有孩子在,就時時刻刻提醒這樁丑事的存在,所謂眼不見心不煩,正好!
王爺不在府里,我跟誰請示去?施全轉(zhuǎn)身離去,邊走邊想,那就做做樣子吧,地牢里的人是決不能動的,要是地牢出了事,自己可真就死無葬身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