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人間碰上打不過的人怎么辦?”
“一般情況下可以解放更多的神力。”
“如果不一般呢?”
“如果到了那個程度,我們游神因為職位的特殊性,可以全解神力,釋放神威法相。”
“那樣會不會太霸道了?”
“游神是天府的臉面,不霸道一點不就丟天府的臉了。”
這是我第一次用神威,可能也是最后一次,而且以我現在的神力,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不過對付他,足夠了。
“哦?不愧是游神。”
那家伙見我全解神力還是一臉輕松的樣子,不知道他是真的胸有成竹還是在虛張聲勢。
管你什么情況,先打一拳再說!
我一拳轟出,法相如影隨形,龐大的拳頭有兩個秦振那么大。
若他真的胸有成竹,現在也該讓我看看他的底氣是什么了。
嘭!
一個人影倒飛出去,與張云他們纏斗的胡欣純突然出現接住了那個人影。
打中了?
不,雖然看不清,可那個人影應該不是秦振。
他在……后面!
我回身橫掃,法相的破壞力太強,所過之處如狂風過境,黑市入口的建筑直接化作廢墟。
“嘖嘖,和聰明人打架果然很頭疼。”
廢墟里,秦振慢慢爬了出來。
他被我橫掃打中,看起來有些狼狽。
“哼。”
還能站起來,看來這家伙的確有底氣。
不過,一下打不死,那就多來幾下,正好我現在正生氣呢!
一拳,兩拳,三拳!
這三拳確確實實打到了那個家伙,可我的第四拳打了個空。
那家伙又不見了。
他應該有移形換影的本事,不過每次發動需要時間。
如果我是他,這個時候應該出現在……這里!
我向我視線的兩個死角伸出手,用力一握。
果然右手抓到了什么東西。
“你怎么被抓到了?”
我看著被我法相攥在手里的秦振,手上的力氣漸漸加大。
“所以我說我討厭和你這種聰明人打,太被動了。”
“是嗎?那你趕緊去死吧。”
我手上的力氣瞬間加大一倍,如果那家伙還不把他的底牌亮出來,那他就沒有機會了。
“不過多虧那家伙,我知道該怎么和你們這種聰明人打。”
身后有人!
我用余光看到胡欣純還在與張云他們纏斗,也就是說我身后這個偷襲的人才是真正的秦振!
“滄海,一粟!”
我能感覺都身后龐大的神力瞬間聚集在一個點,而那個點就在我后心咫尺之外。
來不及回身了!
必須躲開他的攻擊,不然我的法相一旦被破,就沒人能打秦振了。
怎么躲?
我只有零點幾秒的反應時間,如此短的時間里,身體先于大腦行動起來。
我向前一步拉開距離,隨后直接一個回旋踢。
秦振的攻擊緊接著到來,法相被打個正著,一個重心不穩向后倒下。
然而那一腳回旋踢也打到了一直隱藏在暗地里的秦振真身,他被我一腳踹飛,又回廢墟里了。
移形換影,身外化身。
這家伙的招式很眼熟,似乎在天府見過。
我手里的秦振化身已經被捏死了,化作點點金光消散,而被踹飛到廢墟里的真身又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吃了我兩腳還能站起來,這家伙的身體素質的確很好。
“神威法相果然還是厲害,可惜我神位已經被剝奪了,不然以你這粗糙的戰斗方式,我能輕而易舉的殺了你。”
“你不是這里的宅神。”
秦振站不穩,一屁股坐在地上。
“才明白?”
“你本就有罪在身,還敢殺下神取而代之,罪上加罪,你必死。”
秦振仰天長笑,指著我,眼中滿是瘋狂。
“你以為我輸了?你已經贏我了?”
這家伙還有后手?
“不過是被踢兩腳,我還有那么脆弱。”
秦振又消失了。
我必須站在他的角度分析他的心理,這樣才能準確的捕捉他的位置。
可這一次能出現的地點太多了,做不了反制,只能防御。
然而我進行防御后,秦振并沒有發動攻擊,他像是突然跑了。
怎么回事?
吼!
我正疑惑,張云突然發出一聲怒吼。
在那邊!
那家伙竟然聲東擊西,大意了!
我看向張云他們,結果迎面飛來一個人影。
事發突然,不能確定那個人影是誰的情況下,我只能選擇防御。
法相的手擋在我前面,那人影重重的撞擊在我的法相上。
這個時候我才看清,那個人影是胡月環,她已經奄奄一息了。
“你怎么……”
“小心……后面,蠢貨……”
胡月環氣若游絲,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我也是聽力很靈敏才聽到她說了什么。
身后?
“滄海,桑田!”
他的招式從定點爆發變成了范圍轟炸,這樣的攻擊對我來說并沒有之前的定點攻擊來得有效。
他應該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的目標不是我!
不能躲!
我若躲開,胡月環必死!
“躲開……啊……蠢貨……”
“你和我還有帳沒算,怎么可以死在這里!”
胡月環明顯是不想活了,我必須得讓她重新燃起生的希望才行!
“呵……呵……”
秦振的攻擊到來,我感覺自己就像被汽車撞了一下,五臟六腑在這一瞬間都位移了下。
“哈哈哈,我明白了。”
秦振又出現在我眼前,他得意的笑著,可我此刻卻不能不顧胡月環全力攻擊他。
“欣純,再送一個過來。”
那家伙話音剛落,又一個人影飛過來。
來不及想太多,我接住飛過來的人影,定睛一看,果然是胡雅雯。
她的情況比胡月環還要嚴重,我接住她的時候,她已經只剩一口氣了。
她們現在的情況,即便我與秦振戰斗的余波也能要了她們的命。
吼!
張云的怒吼聲越來越頻繁,他那邊的情況不容樂觀。
我們陷入絕對劣勢了啊。
“滄海,”秦振昂起頭,擺出勝利者的姿態,“一粟。”
又是這招!
他這是逼我做出選擇!
“你殺了她們,你的活煞就煉不成了。”
“那又如何?”
神力集中的點瞬間爆發,他的目標是我法相的關節處,那里的防御相對薄弱。
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我必須冷靜下來,打破他布置在這里的隔絕,通知日游下來清理門戶。
嘣!
我感覺右手手腕一陣酸疼,右手瞬間失力,胡月環向下墜落。
還好,我還能再撐一會。
顧不上疼痛,我再次接住胡月環。
隔絕神與天府的聯系并不簡單,就算這家伙是曾經的天府上神也扛不住那巨大的神力消耗。
所以,不可能是動態的實時隔絕。
那么隔絕我與天府的就是一種陣法。
如果這個陣法就是他準備的甕,那么它一定有一個陣眼。
只要找到那個陣眼,這個隔絕陣法就破了。
仔細想想,我們之間沖進來似乎太順利了,幾乎就是單方面的屠殺。
這不正常。
現實不是游戲,不存在開無雙殺人如割草的情況。
那么只有可能是,那些人是他故意讓我們殺的,而他的目的是借他們的死啟動陣法。
煞氣?
不,才死得人沒有那么重的煞氣。
怨念?
也不對,很多人是神魂俱滅,根本沒有釋放死前怨念的機會。
那么,這個隔絕陣法的源動力是死氣。
死氣這東西只在人死后很短的時間內出現,一般死后三個小時內最濃郁,三到六個小時開始轉化為尸體的四氣,六到十八小時煞孽二氣開始高度聚集,另外兩氣開始逸散。
那么,陣眼只能是在我們到來之前就死氣濃郁的東西。
我們進來之前才死不超過三個小時人就是陣眼!
是她們!
陣法已經發動,就算毀了尸體也沒用,必須要解決她們身上的死氣。
“楊徽,解煞鈴鐺!”
可能秦振壓根沒有想過在那么短的時間內我就看穿了他的陣眼所在吧,他慌了。
楊徽手里的解煞鈴鐺已經快到極限,吸收她們尸體上游離的煞氣后就可以轉為煞氣鈴鐺。
既然這死氣無法解決,那就以煞氣鈴鐺為引,全部化作煞氣吧!
“欣純,去陣眼!”
然而張云此刻爆發了,他死死纏住胡欣純,哪怕他此刻雙臂關節都被打碎了。
“沒用的東西!”
秦振臉色陰沉的看著我,此刻我必須做出選擇。
攔住他,胡雅雯和胡月環會死,不攔住他,楊徽會死。
“蠢……貨……攔住……他……”
胡月環微弱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秦振距離我只有三米。
“她們……選擇……了……你……”
秦振距離我只有一米。
“你……要……負……責……”
我明白了。
“站住。”
秦振陰沉著臉看了我一眼,壓根就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呵,我這是被他瞧不起了嗎?
我放下胡雅雯和胡月環,直接一拳砸向秦振。
我不能讓他過去。
“你想她們死?”
“我想你死。”
我與秦振之間的戰斗是你死我活,要么他打死我,要么我打死他。
如果他打不死我,當這里的死氣全部轉化為煞氣,他必死。
我不知道自己和他打了多久,反正打到沒了感覺,就是麻木的進攻,進攻,進攻。
神威法相被打破了,我便用道術與他斗,斗不斗得過我不在乎,只要我還活著,他就別想過去。
突然,天亮了。
太陽自東方升起,在茫茫無際的煞氣下,那太陽如血一般鮮紅。
“日游,交給你了。”
我眼前黑暗一片,什么都感覺不到了。
“你差點死了,知道嗎?”
“你是誰?”
很奇怪,我又來到夢里的那個地方,眼前這位和我搭話的老人我并不認識。
“陶朱陶。”
“你是藝云的爺爺?!”
老人搖搖頭,指了指前方。
“你還記得這里嗎?”
“上次做夢我來過這里,你真的是陶朱陶?”
“你真的認為那是做夢?”
老人看著我,目光深沉。
“不然呢?只不過我比較好奇,為什么你會出現在我的夢里。”
“我是陶朱陶,三百年前地府一戰,只有我活了下來。”
“三百年……你是那個……”
“你想起來了?”
“怎么可能?你活了三百年!”
老人嘆了口氣,捏了一個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印,隨后整個世界都變了。
血紅的太陽,暴怒的太陽,焚天滅地的太陽。
那是日游在發怒。
我看到被日游神力護住的我自己,楊徽在我身旁守著。
胡雅雯和胡月環倒在廢墟中,張云跪在地上,垂著手,低著頭,一動不動。
我看到秦振被暴怒的日游用烈焰焚燒,胡欣純被神雷轟得焦黑,露出森森白骨。
老人又捏了個印,一切都消失了。
“到底怎么回事?”
“她把鳳凰卵給了你,所以你才能保住這條命,不然你根本撐不到日游神到來。”
“她?藝云!”
老人搖頭。
“不,她是金霓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