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草莓戚風蛋糕
- 白瓷梅子湯
- 鬼不語
- 3446字
- 2020-03-05 17:23:09
夜色濃了,餐廳的客人屈指可數。
沈修硯看著狂吃蛋糕的何深歌,慢悠悠地問:“你看起來有點不開心。”
她挖蛋糕的動作一滯:“是嗎?我覺得我心情不錯呀?!?
“那你哭喪著臉?”
“蛋糕不好吃?!彼筲蟮卣f。
沈修硯看著她,表情透露著不相信。
“是真的不好吃?!彼櫫税櫭迹骸安恍拍愠砸豢谠囋??!?
“沒有叉子?!?
她微微抬頭看著他,正巧與他那雙寵溺又飽含期待的視線碰上了。
內心一陣悸動。
以前他們去校外的奶茶店吃蛋糕的時候,他也是用這樣的眼神癡迷地看著她。
不知怎的,她竟然動了叉子,挖了一塊巧克力慕斯遞給他。
他表情依舊冰冷無情,嘗了兩口。
“是不是不好吃?”何深歌迫不及待地問。
沈修硯猶豫了一下,才回答:“嗯,不都是一樣?”
“怎么會?”她自己又嘗了一遍:“不好吃,巧克力放久了,沒有脆度,酸度過高了,完全沒了巧克力原本的甜?!?
“我覺得還好?!?
“那給你吃?!焙紊罡璋涯菈K巧克力慕斯往他面前推去,端起那杯櫻桃宴要喝,卻只吃到了一顆櫻桃,酒沒了。
她便端起旁側另一杯雞尾酒繼續喝。
餐廳的燈光調暗了一些,在這個以金色為主要裝修基調的房子里更為紙醉金迷。
巧克力慕斯不大,沈修硯很快就吃完了,他用叉子指著何深歌面前的草莓戚風蛋糕:“這個也不好吃?”
她醉醺醺地順著叉子的方向,看向那塊草莓蛋糕。
圓形淺粉色碟子盛著依舊是小塊分量的蛋糕,三層皮粉色的松糕,中間夾了兩側紫紅色的草莓醬和白色的純奶油,表面刷了一層粉色的奶油,旁側灑落了一些草莓干和幾顆藍莓,還配上一團稍微大的白色棉花糖。
她瞇起眼:“我怎么覺得這樣子看起來像皇冠?”
“皇冠?”
“瑪麗皇后的皇冠。”她的聲音變得很輕:“就是那部電影《絕代艷后》,還記得嗎?大二,你不是修法語二學位?然后你說,你的法語老師交代讓你看一部最新出來的《再見,我的皇后》,你邀請了我,這是,我們第一次去看電影?!?
在幽暗的燈光下,她的眸底有著微微的光在閃閃發光,因了酒精的緣故,何深歌的臉蛋變得粉粉嫩嫩。
沈修硯嘴角微揚,控制不住地伸手捏了下她的臉蛋:“我當然記得,2011年在法國剛上映,我的老師就拷了一份給我們,讓我了解一下法國的歷史,那時候我們躲在課室里看,你后來喜歡上這個瑪麗皇后,還特意去看了一本關于法國的歷史書,接著你還讓我陪你看同樣題材的另一部《絕代艷后》。”
“你還說你不喜歡瑪麗皇后?!?
“現在也不喜歡。”他語氣認真地說。
在他眼里,瑪麗皇后不會協助國王管理國家,只熱衷于舞會和慶宴,沒有半點王后該有的樣子,這樣的女人娶了,沒多大用處,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那你也不會喜歡這個蛋糕?!?
“蛋糕像她的皇冠,我就不喜歡了?不能這樣蓋棺定論?!鄙蛐蕹幈凰盒α?。
“反正我覺得不好吃,你喜歡,你吃?!焙紊罡栌职训案馔媲巴?。
他又拿起叉子,吃了一口,眉頭一蹙:“太甜?!?
“表面的奶油應該混合了草莓汁,冷卻了就成了糖霜,就太甜,中間的草莓醬更甜,不知道是不是放久了,我覺得吃下去第一口,蛋糕不夠松軟。”
“噢,你這么說,好像有這么一回事。”
“本來就是?!?
“那這個呢?”
“哪個?”何深歌覺得視線變得有些模糊,定住心神一看:“噢,你說芒果千層蛋糕啊?!?
“還挺好吃的,以前你不是很愛吃芒果班戟?這個跟班戟的口味相近?!彼诹艘恍K,往何深歌嘴里伸。
她偏了頭:“我剛吃了,就這個好吃,可麗餅不會甜,又很滑,芒果丁口感還很Q彈,就是奶油放久了不好?!?
“好吃就多吃點。”
“不,好吃的都給你?!彼龘u了搖頭,笑嘻嘻地說。
沈修硯微微慌了神。
以前的她也是這樣,好吃的總留給他。
“怎么了?不好吃嗎?”
“沒有,很好吃。”他面不改色地把整個芒果千層蛋糕吃下去。
其實,現在的他為了保持身形和腹肌,基本上不吃甜食了,可他想聽何深歌說話,他好久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了,重逢之后,她變得冷漠了,現在喝醉酒的她才是他以前喜歡的人。
沈修硯吃完了一個蛋糕,就會問何深歌另一個蛋糕的味道,何深歌乖巧地給予回答,卻沒有再吃了,而是不停地喝酒。
沒多久,她說話不利索了,臉上掛著笑,大大的眼睛透著無辜的澄澈:“這,這個,叫,叫什么蛋糕?我,忘記了?!?
何深歌握著另一個玻璃杯,喝了一小口,酸酸甜甜,接著又喝多一小口。而彼時的沈修硯不再言語,只是靜靜地坐在沙發上,不動聲色地細細觀察她。
“你怎么,不吃了?”她抬了下眼皮,朝沈修硯看去。
“太飽了?!?
“還有兩塊?!彼碱^皺成一團:“不能浪費?!?
說著,她到處找叉子。
“我來喂你?!鄙蛐蕹幫诹艘粔K蛋糕伸到她嘴里。
她竟乖巧地一口咬下,然后甜甜地一笑:“蛋糕好好吃噢?!?
沈修硯愣了會,起身,伸手過去,替她揩去嘴角的奶油
這一刻,何深歌傻乎乎地呆住了,心跳加快。
他看著她,他的手還在她那軟綿綿的嘴唇上。
“你吃蛋糕永遠都是這樣。”他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把手縮回來。
這時,何深歌卻抓住了他的手,一臉驚慌:“你要去哪里?”
“我。”沈修硯愣在了原地:“我就在這里啊?!?
“硯,你不能走,你不能去美國,說好的,你要跟我去?!闭f著,何深歌感覺胃部正在翻江倒海,整張臉因痛苦皺成一團。
沈修硯看出來,急忙端起底下的垃圾桶。
差點兒把膽汁都吐出來了,何深歌吐舒服了,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
沈修硯叫來了服務員清理地上的污穢,他抽了張紙巾,輕輕地托起何深歌的臉,替她小心地擦拭了嘴上的臟污。
他摸了摸她的頭發,湊到她的耳邊,聲音不再是平日的清冷,有了些許溫柔:“傻瓜,不能在這里睡?!?
“嗯?”何深歌迷迷糊糊地抬了抬眼皮,卻只看到了有些模糊的臉,是那張記憶里冷若冰霜的臉,她那櫻色的唇瓣動了動:“硯,你再不回來,我就不等你了?!?
他的目光微微一閃,扶起她,離開餐廳,坐了上升的電梯,同時,洛琳琳剛送走時先生,從電梯口出來,就這樣,洛琳琳完全不知曉何深歌的到來。
總統套房。
沈修硯把何深歌放床上,目光幽深地盯著她,她在床上翻了個身,蜷縮成一團。
她的臉一片紅暈,這片紅暈如同繁花從她的脖子,一路開到了鎖骨下方。
他頓覺喉嚨有些干,呼吸變得有些艱難,緩緩地伸手,撩起她側臉旁的碎發。
何深歌感受了沈修硯手上帶來冰涼觸感,便立即握住了他的手,把臉蛋蹭上去,傻笑著:“好涼啊。”
因竭力控制而青筋暴露的手即刻張開,遏制住了那纖細的手腕。
他克制不住地慢慢俯身下去。
滋滋,褲兜里的手機很不識趣地震動起來,有不可罷休之意。
他眉頭一擰,放開了她的手,走到窗邊,拿出手機一看。
“父親”二字讓他目光微沉。
他接了電話,聲音冰冷:“爸。”
“聽說你鄭伯說,你放棄了酒店項目,轉飲食?”
“衣食住行,哈里就差食和行,行這方面需要太多資金投入,飲食行業利潤高?!?
“飲食這方面,你這是跟你二叔搶飯吃?!?
“我到了深圳,二叔準備到深圳,我過兩天約他談談合作?!?
“策劃書和PPT發我郵箱,我要先過目。”
“行,我待會給你發過去?!彼嗔巳嗝夹?。
“嗯,股東那邊的幾個老頭,我會替你周旋,最好下年就拿出成果來?!?
他朝床上那睡相安然恬靜的女人望了一眼,轉臉,陰沉著俯瞰燈火闌珊的夜景:“嗯?!?
“阿墨前天回國了,剛聽鄭伯說,他剛才在深圳醉駕,去把他領出來?!?
“知道了?!?
掛了電話后,他又撥了個電話:“查一下我弟在哪個警局。”
隨后,他走到床邊,替何深歌蓋了被子,看著她那張粉嫩的臉蛋,心中微微一動,想要伸手去輕撫,但,他那骨節分明的手在半途握成了拳,收了回去。
熹微的晨光從輕柔輕薄的紗簾穿透進來,何深歌那長長的睫毛微微扇動,慢慢地睜開了雙眼,模糊的世界漸漸變得清晰,率先映入眼簾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上吊著的金邊流鉆燈。
她感覺頭暈腦脹,渾身乏力,在床上躺了一會才起身,把那厚重的窗簾拉開,刺眼的光線讓她瞇了瞇眼。
回想了一下昨夜,她猛地坐起來,趕緊掀開被子。
還是昨天穿的那套衣服,身上有著一股的酒氣。
她松了口氣,起來到廁所洗了個臉,刷個牙,也無心觀察這個房間,直接拎包離開。
回去后,她也沒有聯系沈修硯確認,那天晚上到底是不是他,不過,約莫中午時分,沈修硯就打電話過來了。
“你走了?”他問。
“嗯?!?
“櫻桃宴不是普通的果酒,摻雜了威士忌,以后少喝。”他說。
“那是我的事?!?
“你的胃不好,別吃太多冷的?!?
“還有事嗎?沒事,我掛了?!?
對方沉默了一會:“今晚,一起吃個飯?”
“沒空?!焙紊罡柙趻祀娫捛罢f:“昨晚,謝謝。”
掛線后,何深歌那脹痛的腦子涌出了一波又一波的以前和沈修硯在一起的畫面。
忽然,她在衣柜上的鏡子里看見自己的眼淚怔怔落下,一陣驚駭后,她連忙用手背擦掉淚水,拿了換洗衣物到浴室沖洗自己,洗完澡后,她跑下樓,在樓下的藥店買來幾盒解酒藥,以備以后嘗試新的酒前提前吃藥,回來后,開始打開微博,準備更新。
但她看著電腦屏幕,久久沒有打開,神情有些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