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沒有費什么力氣，樹枝很輕松就深深刺入了蛙吉特的身體。

......第一次主動殺怪物......

Frisk還是有些不情愿，她緊張地瞇起眼睛，僵持在攻擊的動作，等待血花在自己眼前爆裂開來。

......

但是想象中慘不忍睹的血腥畫面并沒有出現。Chara在一旁小聲提醒著：“怪物不會流血啦，Frisk小笨蛋。”

Frisk尷尬地哼了一聲。蛙吉特睜大了眼睛看著她，盡管胸口被刺穿了深深的洞，它像感覺不到疼痛似的發出輕微的呱呱聲。

“抱歉?！盕risk輕聲說。面前的怪物低頭看了看傷口，又搖了搖頭。就像Chara所說的那樣，它并沒有痛苦掙扎，反而想像在......接受？

Frisk狠狠心，手上一用力，將蛙吉特的身體徹底戳穿。

如風吹落葉般，蛙吉特的身體瞬間化作塵埃，飄落在紫灰色的暗淡瓷磚上。

“就......這么結束了？”Frisk有些難以置信，她收回握緊樹枝的手，“它為什么不反抗？”

Chara沒有立馬回答。她托著下巴沉思道：“果然跟我想的一樣......”

“什么一樣？”

“面對死亡還不反抗，而是坦然接受，說明蛙吉特對活著已經沒什么依戀了?！盋hara的臉有些抽搐。

她一定為這樣的狀況而感到難過吧。Frisk咬著嘴唇，將地上的那堆塵埃簡單地掩埋了起來。

“愿安息。”她低聲說道。

轉身發現Chara依然是一副思考的樣子，Frisk有些擔心地將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猹猹？”

“嗯......嗯！”

“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嗎？”

“啊......?。俊盋hara露出“你怎么看出來”的表情，慌忙擺擺手。

看來她并不打算告訴自己。既然如此，Frisk也多問，而是繼續往遺跡深處走去。

這次，她遇到了許多怪物。

憂郁蟲蟲停落在光滑的暗色墻壁，或是在空中晃悠唱著悲歌。

蛙吉特漫無目的地小步躍動。

蔬菜獸的身上是殘缺的如蟲蛀般的缺口。

盧克眼哼哼唧唧地抓撓著頭，眼里布滿了血絲。

小模怪癱軟地鎖在角落一動不動。

......

Frisk感到一陣心疼。之前由于傷痛和疲憊，她只是匆匆趕路，沒有注意身邊的跡象。但現在看來，遺跡中的怪物都是死氣沉沉的樣子。

它們的眼里沒有希望。

隨著樹枝一次又一次的落下，那些怪物們的身體逐一化作了飄散的白色顆粒狀，直到徹底消失不見。

Frisk發現，當怪物們被攻擊時，都像最初的那只蛙吉特一樣，一點反抗都沒有做出。

死亡就是它們的歸屬。它們似乎都默認了這一點。

除了幾只盧克眼，它們暴躁的脾氣就跟之前跳出來攻擊Frisk時一樣兇猛。為了解決它們，Frisk殊死搏斗了一番，還差點被攻擊要害。

很快，Frisk和Chara就走完了一半的路程，而她們所經之處，都布滿了隨處飄落的塵埃。

來到一處拐角后，Frisk決定再此休息片刻。Chara則竭力幫她恢復戰斗時留下的傷口：她的手臂被盧克眼抓得傷痕累累，血珠不斷滾落在地。

噼啪，噼啪。

“為什么盧克眼會這么兇??！”Frisk疼地呲牙咧嘴，“明明其他怪物都不做抵抗......”

“盧克眼對人類有著極深的敵意?！盋hara屏氣凝神地施展治愈魔法，勉強翁動著嘴唇回答，“只要看見人類就是拼命上去戰斗，我當時也被它們追著打了好一陣子呢?！?

Frisk歪著頭?！昂冒?。”她嘆了口氣。至少其他怪物都挺......容易解決的？

“Chara，你確定這么做是正確的嗎？殺死它們就是讓它們解脫？”

“我能確定?！盋hara露出難以言喻的表情。她不自覺地扯了扯左手有些歪斜的護腕。

“說得也是......”Frisk低下頭，腦內走馬燈似的閃過了一些畫面。

大家都沒有露出悲傷的神情呢......

“不過，Chara是怎么知道這么做能讓大家解脫的呢？”Frisk忽然好奇地問道。

Chara一驚。她思考了片刻，才回答說：“當我死的那一刻，徹底脫離病魔折磨的那一刻，我真真切切感受到的。”

嘿，你撒謊了噢。

Frisk硬生生地將涌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她凝神觀察Chara，對方說話時的眼神瞬間閃過了一絲猶豫。

其實，這不是Frisk這么想的主要原因。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有一種第六感，再告訴她：Chara說的不是真話。

她的感覺一向很準。

Chara是肯定不會告訴我的。Frisk悄悄對自己說。不過，她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如果真是這樣......

不。Frisk強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這時，Chara沉重地呼出了一口氣：“OK了！Frisk你動動試一下吧，看看還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噢......噢！”Frisk應聲答道。她這才發現Chara終于將自己的傷口完全治好，手臂上生長出新的皮肉，已經看不出被抓傷和被魔法割傷的痕跡。

“辛苦了！”

“沒......沒事。”

Frisk迅速翻騰起身，一點疼痛的感覺都沒有。與此同時，她驚訝地察覺到體內涌動著一股新的力量，似乎加強了她的一部分能力。

“誒？！我怎么覺得自己的力氣變大了些？”

Chara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覺得Frisk反復蹦跶的樣子很好笑（也很可愛）。“我也一樣噢，魔法的效果也加強了。也許是殺死怪物得到的exp讓我們得到了強化吧。當初也是你失手擊殺盧克眼所得到的exp喚醒了我。”

這么神奇的嗎？Frisk眨眨眼，露出了金色的眼瞳。

Chara看見她睜眼，愣了片刻。

Frisk的眼睛就跟毛莨花一樣......

“對了Frisk，你有沒有覺得不大對勁？”Chara忽然想起了什么。

“唔......沒有誒。”

“你攻擊怪物的時候，它們并沒有躲避或者抵抗對吧？......除了盧克眼。”

Frisk點點頭?！案悴孪氲囊粯?，我覺得他們并不怎么在意自己的生死，反而......感覺很安詳?！?

“既然他們對生活沒有留戀，又不懼怕死亡，為什么不自己了結生命呢？為什么還要待在這里承受無止境的死寂和絕望？”

這個問題讓Frisk驟然回頭。她凝視著Chara，發現她的目光中閃著緊張又迷惑的光。

“這一定有什么隱情......”她緊咬著嘴唇，“我不在的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么，我一定要調查清楚......”

“我會幫你的。”Frisk向前一步。

Chara微微一驚：“不會是什么好事啦?！?

“沒關系?！盕risk更加握緊了手中的樹枝。

休息的時間夠長了，我們該繼續前進了。她和Chara并肩走著，昏暗的燈光在瓷磚上映出一個淡淡的影子。

片刻后，更多的塵埃飄落在干枯的落葉堆中。

*你的等級提升到了Lv3